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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结局 ...

  •   第八章
      当两人再次回到香港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展家已经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展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被人低价收购,又在拍卖会上以高价卖出。
      展玉风和秦凡乍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吃了一惊,他们以为展渊的精明,还有他几十年的历练,可以说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未料到这次竟会被一只幕后黑手摆了一道。
      展玉风被秦凡劝说着,回到展氏大楼去探望展渊。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四五个股东神色凝重地商量着。展渊眉头紧锁地坐在桌后,神情满是疲惫。
      展玉风和秦凡敲了敲门,走进去。
      他无言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大风大浪经历过的男人,这两年一直都过得风调雨顺,满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到老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有史以来最好的商业时代,风云变幻是最不讲人情的。
      “来了。”展渊挥挥手,让他们坐下。
      “怎么可能一下子收购那么多?”展玉风问。要收购展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一定会有一个庞大的资金流向,那么大的动作事先总会有些预兆,他父亲也是吃不是吃素的,又怎会一点没察觉。
      “不是一下子,是慢慢收购的,其实这两年我也感觉到,但总以为是不成气候的小动作,从来没在意过,谁知道,唉,”他叹气:“一失足成千古恨。”
      旁边有有人插话:“这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姓李的这小子把公司资料偷卖出去,今天也不至于落得那么惨。”
      展玉风吃了一惊,姓李的他是知道的,父亲身边的贴身秘书,为人低调,待人随和,实在是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谁收购的?”
      “不知道,暂时还没查出来,我也是偶尔才发现李平偷卖资料的事,买主还没查到。”
      “应该是对公司内部运作很有些了解的人。”
      “没错,这几年展氏的每一个小动作大动作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而且查他这几年的纪录,每次收购完都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马脚。”
      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事到如今,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比较稳妥的补救办法。”
      “都被抛到拍卖会上高价挂牌了,暂时是先压下来,媒体那里也没有公布,不过谁知道还能瞒多久。”
      展渊思索着,又递给展玉风一张磁片。
      “你拿着这个,回头我书房的保险箱里还有一些资料,都带上,按这张纸上的地址去找我一个故人,叫宫原一崎,你把东西给他,他自然会明白。”
      展玉风点点头。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秦凡忽然淡淡叹道:“家贼难防啊。”
      “你也是这么想的?”展玉风摩挲着手里的磁片,眼神清冷起来:“我原不愿意这么猜的。”
      低下头,有些沉默起来。
      秦凡看了他一眼,伸手揽住他的肩,又道:“你无需自责,本不是你的错。”

      回到展家,两人在走廊上意外地遇见了林思渊。多日不见,他长得倒是与展渊更为相像起来,眉眼之间早已没有当日的青涩,留下的只有一种叫狡诈的东西。
      展玉风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经过,于是林思渊有些恼火。
      “出了国,架子也变大了,哥哥。”
      展玉风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说:“我开门见山,问你一句话,股份是不是你收购的?”
      林思渊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看样子你比你爹聪明多了,是又如何?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
      展玉风沉默了一会儿,离开。
      林思渊叫住秦凡。
      “没想到你还像条狗一样跟在他身边。”
      秦凡并不理会他的挑衅。
      “林思渊,这件事,你实在有些过头了。”
      “笑话,我凭我本事,又不杀人放火,你管得着?”
      “原本,你不用急着争,展氏的股份最后还是你的。小风他从没想过要继承家业。”
      林思渊一怔。
      “毁了展氏的团结和名誉,这是你做错的第一件事。第二件,对小风来说,不管你对他做过什么,他始终把你看成自己重要的弟弟,包容你,迁就你,现在,你已经亲手毁了他对你付出的感情。”

      第二天,两人按地址去见父亲口中的故人。
      车开到山脚的时候,秦凡仰头望了一下,不高的一座山,外表大抵也就是寻常的样子。
      但隐隐间,他又觉得与平常的普通住宅区有所不同。初春时节开出的各色野花,冒着嫩绿的大片树木,热热闹闹地从山脚一路向上攀沿,放眼望去,见不到一栋别墅,倒像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
      秦凡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不禁起了几分好奇心。
      正杂乱地想着,身边的展玉风碰了碰他的手。
      “凡凡,我们把车停在山下,我想走着上去。”
      秦凡微微笑起来,他说:“好。”
      小雨过后的山道,薄雾缭绕,空气里充满了植物与泥土的芳香。两旁的野草野花长得茂盛,郁郁葱葱,漫山一路延伸的梨树,开出一朵朵洁白粉嫩的花,沾了雨后微微的露珠,在枝头轻轻颤抖。翠绿的叶子也在雨露之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
      “我猜你在后悔没带相机。”
      展玉风用手肘撞撞看得有些入神的秦凡。
      秦凡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他突然觉得心情愉悦起来,雨后难的一见的美景,身边还有与自己心意如此相通的爱人。他觉得此生便可以再无遗憾。
      走了很久,直到两人都快精疲力尽的时候。一户典型的日式大宅院出现在面前。
      展玉风与秦凡好奇地对望一眼。
      门上没有门铃。展玉风伸手推推大门,门锁着。
      他大叫起来:“宫原先生,宫原先生。”
      秦凡心底里暗暗好笑起来,不管经过什么打击,他果然还是一心急,管他是良辰还是美景,统统抛诸脑后。
      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着和服,面色淡然的女人领着他们进屋。
      展玉风暗自猜想也许是户主的夫人,果然是传统的大和抚子,温柔贤淑,这男人倒也是好福气。
      女人带着他们来到正屋,告诉他们稍候片刻。

      “宫原先生。”
      宫原的神情有些恍惚,展玉风的一声叫唤才把他的思绪稍稍拉回一些,担仍掩不去一脸的复杂。
      秦凡微微皱起眉头,他介意的不是宫原一崎紧盯着展玉风的目光,而是似乎要透过展玉风来找寻什么,这种感觉一晃而过,却让秦凡起了疑心。
      也许,他与展家的关系并不如展渊说的那么简单。
      “你的事,那天你父亲电话里都告诉我了。”
      展玉风点点头,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摞文件和一张磁盘,摊在桌上。
      “大部分重要的资料都在这里。”
      宫原一崎并没有看那些文件,他问一脸毫无顾忌的展玉风:“你不怕我对你父亲的产业别有居心?”
      展玉风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挥挥手,笑说:“我没必要怀疑,那老头子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于是宫原也低低笑开了:“你和你父亲真得很不一样。”
      言语之中,除了些许的怀旧还参杂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听我父亲说,你和他是几十年的朋友?”
      “是吗,他是这么说的。”宫原顿了顿,垂下目光:“我在高中的时候认识你父亲,他那时候是学生会主席,而我刚从日本转学来。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但我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和你父亲同班,常常以他为目标。一年之后成了学生会副主席。”
      宫原扭头去看庭院里花开繁盛的景致,侧脸望去,一片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
      “你认为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宫原忽然开口问展玉风。
      “我父亲?他么……”展玉风瞥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秦凡:“我从小和父亲就不怎么交流,他应该是那种惯于发号施令,自尊心和斗争心理都很强的男人。”
      宫原低低笑起来,浑厚中带着清澈的嗓音像一把上好的古琴,在诺大的日式宅院里蔓延开来。
      “你父亲,原来几十年一直都是这样。”虽然神色坦然,言语之中却一些露出一丝微妙的落寞。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你父亲交给我的,我一定会做到让他满意为止,他辛苦打下的大半江山不能就这么毁了。”
      “宫原先生,你对展先生倒是有诸多忍让。”
      秦凡一声不吭地坐了很久,并不插话,只是低着头。就在展玉风忍不住开口唤他时,他终于抬起,敛去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貌似随意地问道。
      宫原一崎的脸色变了变,,他向眼前的年轻人看去,一脸白净,瘦削俊美的脸上有一双明净如水的眼睛。
      眼睛若能明净如水,此人如不是心地纯净到不容一丝杂质,就是早已看破世间大多的纷争。
      秦凡呷了一口桌上的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宫原一崎。
      “忍让是应该的,我亏欠过他很多。”
      秦凡轻轻勾起嘴角:“是嘛,如此我会向展先生如实禀报的。”
      他在如实上加重了音量,空气里顿时多了许多短兵相接,硝烟四起的味道。
      宫原一愣,继而有些不自然地说:“其实不用,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宫原先生过于自谦了,展先生愿意把这么大个摊子交给你,想来是知道你的过人之处的。我们会替你美言几句也是理所当然。”
      宫原尴尬起来,一径说着:“真的不用,真的不用说。”
      “既然宫原先生有保留的权利,我们为何没有开口的权利?”秦凡继续优哉优哉地说,问题一反手,原先到还是蒙着面纱的,现在倒有些锋芒毕露起来。
      展玉风也不插嘴,只是静静地看着宫原一崎的反应。宫原原想把为难的目光抛向展玉风,但眼见他也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无奈之下,只能苦笑。
      “你的父亲,原本和我算是情人。”
      语出,把展玉风惊得差点跳起来。他按耐下起伏不定的心跳,偷偷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秦凡,只见他眼里尽是了然的光芒。
      “高中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原本是两个性格很相近的人,年轻嘛,你们知道,比起现在终归要气盛一些,外加天生不服输的个性,我们两个在工作上,学习上,体育上甚至人际关系上,一直都明争暗斗。时间久了,就变成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与其说是争,倒不如说站在高处不胜寒的两个人有点惺惺相惜起来。”
      宫原一崎敛下双目,慢慢陷入沉思里。
      “渊是那种非常独特的人,我作为一名转学生,起初的时候自然会受到各方面的议论和怀疑。即便有些人对我不反感,也多半是抱着一些新奇,讨好的态度。而他不一样,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当然也包括我,对于我的身份,他丝毫不感兴趣。在我被他钦点继续连任第二届的副会长时,他只说,我承认他有资格做我的帮手。”
      “就是这样,在亦敌亦友的状态下,过了两年,我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跟着他打转。直到第三年春天的情人节,渊照例收到数不清的巧克力和情书,我那时候突然就爆发出一种强烈的不满,以至于在那天掉头就走。”
      展玉风笑道:“我父亲没有以为你在嫉妒自己的巧克力比不过他?”
      宫原摇摇头:“我们从来不为这些小事计较,他是知道的。”
      “之后的几天,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还是照常工作,照常上课。到了三月十四日,白色情人节的时候。”
      宫原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久远的笑容,很淡,却很愉悦。
      “那天我们被一干人缠着要情人节巧克力的答复。我本是相当不愉快的,从头至尾就没有好脸色。没想到,他却一开口就说,请你们不要当着我情人的面问我要答复。”
      秦凡忍不住在心里动容,展渊这招一剑三雕打得好,既解了宫原一崎犹疑不定的心结,又清了身边纠缠不清的闲杂人等,当众宣布的方式还顺带断了两人感情的后路。毫不拖沓果然像是他的作风。
      展玉风入口的茶水差点喷涌而出,他暗暗吃惊,又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古板,那么不苟言笑的父亲竟然也有那么激情的时候。
      宫原一崎没有理会他们俩的脸色,自顾自往下说。
      “之后,我们就从敌友关系莫名其妙地一下变成了公认的情侣。这个转变太大,虽然我也暗自窃喜,但终究是男人,并且都是放不下架子的两个男人,整整一年里,谁都没有再开口表达过心迹。当然,□□接触是有的,互相之间也很契合。后来,我们两个也进了同一所大学。”
      说到这里的时候,宫原忽然停了下来,声音有些黯淡,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萧瑟之感。
      “我那时候,一直怀揣很大的野心,私心地想自己打出一片天,自己创造一个神话王国。所以人是自私的人,社会又是功利的社会。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喜欢归喜欢,但男人和男人之间,终归还是像甜品一样,不能拿来当肚子饿的时候裹腹的主食。也许,那个时候,我只不过是在害怕,在逃避,不敢面对诸多的压力。”
      宫原有些歉疚地对着展玉风看了一眼,仿佛想要透过他对展渊道歉。
      “我以为你父亲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大学里,就理所当然地交起了女朋友。我不会避讳,那天在宿舍楼前女友抱着我的时候,突然被渊看见。他当然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他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又的确看见了,他的手在抖。”
      “我这大半辈子,后悔的时候不多,但是当时,我的确是后悔了,明明被伤害的是他,自己却痛得死去活来。后来,渊也没有对我多说什么,照常生活,照常结伴出游,别人眼里我们还是很正常,只有我感觉到我们之间已经建起一道跨不过的高墙。”
      “毕业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和你父亲的联系断断续续还是有的。我那个时候,一心只想要自己的事业,所以频繁出入各种社交场合,把握所有可以把握的机会,后来终于,一家财团的千金频频向我献好,她父亲似乎也很中意我,就是所谓的商业联姻,我同意了。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没过多久,她父亲就把财团交到我手里,我如愿以偿地能够独当一面。”
      先前的日本女人被宫原唤来,重新泡上清茶。展玉风不由向她多看了几眼。
      宫原一崎顿时笑道:“她只是我们家的佣人,我十几年前就离婚了。”
      女人微笑着退下,他继续说。
      “当时订婚的消息,在业界的确是造成了很大的轰动。报刊上到处都可以看见相关的新闻。我也犹豫过是不是该请渊来参加,我担心的是,请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请他,我怕两个人会走得更远。但是当时我岳父对他继承的家族产业一直兴趣浓厚,我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发邀请函,心里也的确是祈祷过他不要出现。”
      秦凡心里叹气,都是要强的人,又怎么可能放着这桩恩怨不管。
      “他还是来了。多年没见,我当日的心情已经复杂到不知如何形容。但是你父亲,他从头至尾只对我说了三句话,你知道是什么?”
      宫原一崎眼神闪烁起来,他转过头问展玉风。
      展玉风说:“恭喜是肯定有的。”
      “呵呵,没错,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在见到我的时候,恭喜。第二句话,是在祝酒的时候,他说,我以为你什么都懂,而第三句,是在他离开的时候。”
      “他说,我可以尽力忘记,但我不会原谅。”
      宫原仰头喝下杯里的茶,清香泛着淡淡的苦涩。
      “就是这样,我把也许是这一辈子最爱我的人,亲自一脚踹开。”

      走下山的时候,泥地已经渐渐干涸,头顶偶尔有一两只山鸟飞过,,尖叫着向前冲去。
      “我记得没错的话,宫原应该是现今日本第一大□□的名字。”
      “是吗?”展玉风惊讶:“我以为也只是比较有势力的商人之类的。”
      “这次的事,用规矩的手段是没办法赢的,你父亲这招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倒是,父亲从来就是比较规矩的商人。”
      两人继续走着,清幽的山间,有一种空旷的孤寂感。
      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或者你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什么,都在各人的日记本里记载清晰。人生的账本从来都是收支平衡的,绝不可能从没有付出就有收获,或者伤害过了还能悠然自得地继续生活。
      展玉风拉着秦凡的手,干燥柔软的手掌里传来温润的感觉,他不自觉握地更紧。
      秦凡看看一脸声色不善的他,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在想,功名利禄这种东西,还是越少越好。”
      秦凡淡淡说:“功名和感情,不是不可兼得的,的确是有成功的例子。关键是,有人太过醉心于这场游戏,来不及抽身。”
      展玉风不屑地嗤了一声,他说,我才不要那种东西。
      秦凡笑起来:“我果然还是喜欢你的直肠子。”
      于是展玉风故作握拳状,半带嗔怒。
      “你说,那么多年,宫原一崎为什么还不结婚?该不会是旧情难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父亲和他的关系,原本就是很微妙的,应该说是情感和灵魂上的共鸣纠结在一起的东西,比单纯的感情更为复杂,不可能抛弃,更不可能简单就忘记。”
      秦凡拉着展玉风,慢慢向前走,一路山花野草开得绚烂。

      半年之后,展氏的股份果然仍旧回到展渊手里,并且媒介也没有走漏丝毫风声,仿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
      展渊找展玉风商量,他觉得自己老了,再不想一个人担着这么重一个担子,所以他想把整个公司的股份卖给宫原一崎。
      展玉风对于父亲的做法并无异议,本就是两人之间的恩怨,若能靠这次合并化解一些什么倒也算是美事一桩。
      坐在沙发上,展渊叹息:“唉,我是真的老了。”
      展玉风笑道:“你不老,还可以玩个几年。”
      展渊恨恨瞪他一眼:“臭小子,你算是讽刺我!”
      于是展玉风连忙摆手。
      展渊又正色说:“不过我看到你这样也放心了,能做自己想做的,又有真心实意的人陪着自己,是再好不过。”
      听他这么说,展玉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觉得你从来没有反对过我们。”
      “我不是老顽固,自己也经历过。爱么,就是那么回事儿,没必要非得和选拔人才一样列出那么多规矩和道理,能走到一起的,也算是种缘分,再能一直走到最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男人女人无甚分别。”

      再次走出展家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满园的彩霞,照得植物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
      中央的喷泉,日夜不停地工作着。
      远处,花坛边,站着一个手拿相机的男人,对着一坛子娇羞的花按动快门,神情肃穆。
      展玉风笑着奔过去,一个闪身,扑入他的镜头中。
      “结束了?”
      “结束了。”
      “那回家吧。”
      “嗯,回家。”

      如果爱一个人,就一直爱下去,不问生死,不计得失。
      Out of Africa里说: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按别人的方式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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