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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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赤砂之蝎并未欺骗她，果然被击倒了残兵中躺着的奄奄一息的两人位于悬赏列表之中，虽说价钱无法和原目标比拟，有总比没强。她赶紧操弄着绷带裹好了两人，在救兵赶来前回到了旅店。
她选择了第二天再走，两个悬赏目标被扔在了马车里。不管怎么说大晚上才发生了事件就走，怎么还是有些招摇和嫌疑。玛蒙休息好，早晨起来时已经比往日晚了一些，而窗外则是嘈杂一片。她寄宿的旅店距离案发地是有不少距离，不过小小的村子很快便散播了消息，过着普通日子的人们也耐不住叽叽喳喳谈论着这骇人听闻的特色事件。无论怎样，这也确实是一件大事。
“昨晚那件事实在太可怕了，不过好在离得远，没有和我们这些人造成什么，可听说那些忍者们……都伤残得可怜，年轻人，今早没吵到你吧？”
说话的是店里的老板娘，正愁眉苦脸地和旁人聊着，看着她下楼便搭话道。躲在“贝尔”下的玛蒙只是淡然表示什么也不知道，老板娘便乘着她吃早饭的时候，热情向她讲述了事情的全部。
“这还是战争结束后，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事，前些日子前来忍者们都无一幸免，据说连远在砂隐村的风影大人都给惊动了。”
“那可不嘛？毕竟连机密文件都被抢去了。”
突然一个带着醉意的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玛蒙目光探了过去，是个邋遢的酗酒男人正哼哼笑着对着她们。玛蒙心里有点异样，这人怎么知道资料的事情。虽说心有疑虑她也不说话，在幻术下给范塔兹玛喂了口食物，只看这人怎么说。
老板娘显然是见惯了这人，翻了个白眼，收拾东西走开：“你又在絮絮叨叨些什么了，等哪天酒醒了再说吧。”
“哼哼，”这酒鬼冷哼了几声，又继续自言自语，“丢了事关国家的重要机密，怎么可能还坐的住，嘿嘿，”说着又喝了一杯，打着嗝醉醺醺道，“派了那么多优秀的精英还不是无一生还，呵，不过也没有什么，毕竟对方里面，有赤砂之蝎嘛……”
玛蒙心里一振，缓缓道。
“赤砂之蝎是谁？”
“你不知道吗？他可是我们这里人都知道的，不对，我们这的忍者都听过他的名字，还有他的傀儡术……”
“那你怎么知道昨晚有他？”
“……我昨晚无意路过的时候，听到了赶来的上忍说的……”
玛蒙还想问点什么，可对方只是个醉鬼，嘟嘟囔囔着也说不清，也只好作罢。她结了账，来到自己的马车，撩开帘子，里面两个裹好的人安安稳稳躺在，呼吸声微弱。玛蒙想到他们是中了赤砂之蝎的毒，所以甚至连动也不动，这么乖乖留在车上也没人发现。
她飞快驾着车走开，只不过村子里倒是真的拥挤起来，因为这一件事似乎发动全村人，堵在街上互相交换着信息。好在她不是急着走，不然她倒是真的会被这样的场景气到发火，宛若堵车般的艰难前行，自从来到这里，她还没经历过这般情形。
“唉，听说中了那个毒，还没能解开呢。好在昨晚我们家的那位没有值班，否则也……”
“说是对方也就两人，就完全打败了所有人，真是太可怕了。”
路边的妇人神色惊慌，大惊小怪的模样倒是有些好笑。玛蒙想着确实若是普通人去和赤砂之蝎或大蛇丸硬碰硬，早就该冷冰冰一条了。
眼前走过两个佩戴着护额的男人，玛蒙明白他们是忍者，只听两人说道。
“你听说了吗？昨晚来的人里，有一个是赤砂之蝎。”
“赤砂之蝎？你是说那个S级叛忍？”
“除了他还有谁……”
“他怎么还会回风之国，不是说他早就消失了吗？”
“这种事怎么好说呢？不过这样一件事又闹起来，看来又会有一场风波了……”
赤砂之蝎还真是个大红人啊，玛蒙想道，虽然对他的名字别人都是闻之色变，好不恐怖。S级叛忍，玛蒙了解过，是指那些因为犯罪或叛逃等原因最终离开了村子的忍者，所谓的等级也是他的危险等级和犯罪等级。她沉默想着，如果赤砂之蝎是S级，想必和他搭档的大蛇丸也同样。
那么他们那个组织，也说不定全是这样的人。出于明哲保身的原则，玛蒙还是觉得和那些人少些来往比较好。不过就赤砂之蝎那样的人，她也不想再遇见了。
这一次事件之后，玛蒙也暂时停止了自己的行动。一部分因为积蓄足够，再来是因为冬季并不是她喜欢出行的时节，她本是暂住一个村子，谁知道恰好大雪埋了路，于是就在这个地方待着不走了。
这是难得的大村镇，消息流通远不是小村子可比的，她在这倒是得到不少信息，不过对于赤砂之蝎的组织，她还是没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只听说是类似佣兵团的组织，只要有钱就可以雇佣的杀手集团，不少国家也出钱委托过。
玛蒙想着风之国的相遇，大概是别国的委托，结果好巧不巧和她撞了个正着。不过稻垣武有那么重要需要特意委托来夺走吗？难道最初风之国保护的就不是卷轴而是稻垣武吗？想到这，玛蒙忍不住皱眉，反思怎么自己又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了。果然人在无聊的时候就会东想西想一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问题。她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些问题，来个短暂的假期。
这些日子她趁着闲适，再去定制了好些衣服。有时风雪挺大，她也懒得出门，偶尔出来买点新鲜的水果和牛奶，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一日清晨起来天气不错，街市人声鼎沸，玛蒙从窗户望见热闹地人群有些疑惑，下楼吃饭才知道原来已经是步入跨年。玛蒙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如此长的时间了。她躲在幻术里走在街道上，这天不是那么冷，外面的雪堆得厚厚的，可是村子的人早早就把路铲了出来，忙碌装饰着一切。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曾经的每次的跨年都是在巴利安度过的，那个人妖路斯利亚总是多事地把基地打理一边，邀着众人一起度过一个混乱的一天，不管是飞舞的刀还是食物，打翻在地的餐具还是桌椅，明明都是那么熟悉的、每日都在重复上演的无聊的戏剧，而在现在却变得好遥远。玛蒙难得叹了口气，想到买点食物便回去。
“是贝尔啊。”搭话的是店铺的收银姑娘，这些天玛蒙买东西总是会和她遇见，难免就认识了，“今天也要草莓牛奶吗？”
她淡淡打了招呼：“对。”
“今晚跨年，很多人会去寺里，你去吗？”姑娘笑着问道，“早上再登山去看第一缕晨光。”
玛蒙愣了一会，她倒是想起十年之前有过一次因为任务安排在年末，她和贝尔在完成任务后，迎来了清晨第一道光的场景，西西里岛那天下雪了，破晓的日光划破天际线的时候像一道刀口切开了天地，因为任务的满身热血在那一刻都奇迹般消失，变成了一种飘渺的空荡感。玛蒙有些怅然，现在她倒是觉得有些累，除非任务也提不起心思，她说道：“我一个人还是不去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对方替她把东西装好，可惜道：“今天看上去天气不错，晚上天空应该会很漂亮。”
玛蒙没有说话，收拾了东西正转身准备走，这时门口檐上风铃一阵轻响，接着一个懒洋洋的男声冒出来，玛蒙顿时瞪大了眼。
“不好意思，请问有牛奶吗？”
头戴斗笠、身穿火云袍的男子正站在她身旁。
虽知道不是赤砂之蝎一行，玛蒙免不了吓了一跳。好在她本身在幻术之中没人可以看得见她。说实话没想到会遇见这个组织的人，她不动声色看了眼门外的另一个人，对方裹着严严实实分不清性别，只是安静伫立在那里，路过都可以感觉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而店内的这个男子倒是聒噪地和收银的姑娘聊了起来，倒不像一个杀手。
“灯草，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门外的人出声打断了里面的交谈。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可是却有几分喑哑，倒像是嗓子受过伤。
“来了来了，可不要生气呀。”男子赶紧提着东西出来，跟着女子就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身影，玛蒙也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开，提醒着这些人和自己没有关系。
当天晚上果然很是热闹，玛蒙窝在被炉里无聊翻着书看，范塔兹玛在一旁打着瞌睡，烟火声不断，璀璨的火光映在窗户上，一闪一闪。她觉得有些无趣，可惜这般吵闹，又睡不着。她走到窗边，今天没有下雪，天空果然很好，烟火熄灭后可以看见微弱的星光悬在空中。果然是个好天气。
一道道光束窜上了空中，散作漫天的星尘坠下。玛蒙有些恍惚，她靠在窗沿上，看着这一切的喧哗世界，她感觉有一瞬间被拉回到了过去的一些时刻。不论在什么时候，人们都是一味的乐观，未来会怎样还是过去已经如何，
有些疲惫的收回目光，却无意间瞥见隐隐淡蓝色的光在远处忽暗忽明。玛蒙疑惑，那边接近的是村子的政府地方，这迎接新年的晚上还有人会到那个地方去吗？一个想法出现在心里，是火云袍的那些人。她起身准备带上范塔兹玛出去，可是又想到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可是……保险起见，还是去查看一下。
披了件带绒的斗篷，玛蒙就乘着变身的范塔兹玛飞了过去。今夜不似之前冷，可是越接近目的地，玛蒙却觉得愈发凉得刺骨，宛如进入了冰柜之中。她紧紧了自己的斗篷，而范塔兹玛明显冷得有些不适，在可以听清对话的距离，她躲进一旁的树冠中，把变回青蛙的范塔兹玛塞进了怀里。
她从树叶间隙间望去，可以看见三个人站在政府大楼前的空旷广场上，由于早上扫过雪，此时的地面是干净的。玛蒙所处的位置大概有不到二十米远，明显能够了解到三人的动向。其中两个火云袍正在与一个男人对峙。
“你以为逃到这个地方，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你还是不说吗？”玛蒙率先听清说话的是个女声，这就是今天所遇见的那两个人之一。这般想着，玛蒙加强了自己的幻术。
“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交出卷轴的。”站在远处的男人嘶吼了一声，只见烟火光下一道白光从女子的袖口闪过，一柱冰凌已经插在了男子的脚边。
“好一个忠心的人。不过，我劝你还是马上把从我们那里偷走的东西拿过来，否则下一次，”女子抬手对准了他，“对准的就是你的心脏了。”
男子愤愤然：“好啊，就算是我死，你们也找不到卷轴在哪里。”
“……那我马上就让你死。”
“诶诶，白苍啦，别这么急嘛，万一真杀了他，结果找不到东西那不就完蛋了。”另一个火云袍的男子终于开口了，“之前不也说好，不要这么急的嘛。而且他也跑不了，反正跑到哪里躲起来都可以找到他，所以别这么忙着杀了他吧。再商量商量可不可以啊？”
女子周身的杀气加重：“……闭嘴，灯草。这次任务负责的是我。”
“好吧，”灯草举起手退到了一旁，“那你可别再发火了。”
被唤作白苍的女子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阴冷起来，“我不想再重复了，东西要不就你自己交出来，不然……”说着她摘下了斗笠，这是玛蒙第一次看见她的样貌，绚烂的烟花光下是一张少女的脸，“我就先灭了这个村子，然后再让你交出来。”
“你……”
少女一步步慢慢靠近他，歪着头面无表情道：“这个是你国家里的村子吧，如果你不把东西拿出来，我可以一点、一点地杀掉所有人。如果你还是不愿意交出来东西，我就杀到，你什么时候愿意拿出东西来。”
玛蒙心中一寒，这可真是个冷血的人。也就短短一瞬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想了什么，残忍，她居然会觉得残忍？明明对于杀手的她来说，沾满的血腥并不少……什么时候，她居然会为这种事情而产生这种懦弱的想法了。
就在她恍神时，男人咬紧牙关，突然几把苦无倏地扔出：“我不会再让你们为所欲为的，晓！”
晓？玛蒙耳尖地听到，这是他们的组织？
少女从袍中拔出长剑挡下极速的苦无，一旁灯草的警告还没说完，下一秒只见火光大作，几声爆炸响起，这时候男子手上结印完成，一柱火焰从口中直喷向白苍的位置，熊熊火焰中只见白苍猛地从中蹿出，眨眼到了跟前，一把长刃对着男子腰腹就是一刀，男子快速后跃躲开。没有缓和的片刻，白苍的攻势又来到了对方面前，一刀竖劈，男人抽出苦无接下，两人接力分开，下一秒再次刀剑相向，银光缭乱。
再一次分开时，烟火已经停止，钟声远远回荡而来。新的一年已经到来。失去了烟火的光芒，顿时视界的颜色只剩下远处的昏暗的路灯光。
少女的声音冷冷响起：“灯草。开瞳。”
“好的，白苍大人。”
顿时一大股寒气蔓延开来，肉眼可见白色的薄冰从白苍的脚下蔓延开来，像蛇一般大面积捕捉开来，与之距离十米开的男子顿时被冰捕捉到，他忽地躲开，可是身体的动作却越发沉重起来，扎根似的一动不动。眼看薄冰爬上了树冠，玛蒙下意识解开力量飞到半空中，谁知道整个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拖拽住一般。
什么情况？玛蒙看向一旁观战的灯草。此时他已经摘下了斗笠，侧面只可见其左眼，在黑暗中隐隐闪着金色光。再抬头看，依稀可见一道淡蓝色的光晕如薄膜罩住了这个地方，头顶上方处的光晕正在封闭，形成了完整的方形。而冰凌也在这个范围内完全绽放开来，杀气和寒气混交在这个空间里释放。是他的瞳术，施展了一个结界。该死的，玛蒙心里埋怨了一句，好在对她来说并不是很严重，考虑到不想涉及在其中，她乘着范塔兹玛打算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咦？”灯草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为什么，结界了还有一个人？”
玛蒙瞪大了眼。
白苍没有说话，抬手间一道冰棱已经刺了过来，眼看已经到了跟前，玛蒙倏地挣脱出了结界，躲开了那一击。
“走了？”灯草再一次说道。“可是感觉很淡，仿佛没有。可能是误判了。”
“……是有热量的。”白苍缓缓道。
“或许只是个动物呢？白苍别这么严肃啦。”看自家搭档沉默的模样，灯草忙不迭打圆场，笑着看向艰难站在原地的另一个人，“而且我们的目标还在呢？不是吗？”
从政府中心到旅店，路上早已是空荡无人，玛蒙飞回了房间，暖气的温暖还是不能让她从刚刚那一会缓过神来。那股寒气逼人的冰棱几乎是贴着她飞过，那个灯草的瞳术应该是制造结界缓滞在其中的人的行动，同时可以感应出来在哪个位置。
一个一个杀了所有人。想着白苍的发言，玛蒙怅然地叹了口气，忽地烦躁了起来。
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她居然也会可怜别人，指责别人残忍，她怎么变了？玛蒙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她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变得有那么一些感性了。为了谁？
她想起了日暮一家，想起了巴利安，想起了很早很早的过去。她觉得头脑一阵乱。她是个杀手，可她也是个普通人，正是因为有那些无聊的七情六欲，才使得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变得不像她自己。这也是她最讨厌的一点。
她有点搞不清了。
她快速地收拾了东西，把钱留在了桌上就离开了。赶着马车快速出了城，她也不知道她该到哪里去，只想快点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