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无责任番外之四（3） ...
-
“你知道吗？”昏昏沉沉的，夏目好像听到有谁在他的耳边说话，“人鱼公主直到最后，也没能让王子知道她的存在。”
夏目睁开眼睛，只看到映照在对面墙上自己的影子在不停地晃动，原本就还不怎么清醒的脑袋又有些晕了。
而那个声音还是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说着话：“那样多不公平啊？不是吗？人鱼公主救了王子的性命，还为了他用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声音做交换。上了陆地之后，每走一步，脚底都会像走在刀刃上一样疼痛。”
“可是王子呢？”夏目隐约感觉着那个声音的主人正缓缓地向自己靠近，似乎两人原先就并没有离开多远的距离，没几步就走到了夏目的身边，“王子却和邻国的公主幸福地结婚了，在海难时没能保护他的骑士，竟然仍旧恬不知耻地站在他的身后。”
夏目感觉到那人的嘴唇，就贴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着海的女儿的故事：“因为王子的愚蠢，因为骑士的无用，因为邻国公主的贪婪，我们慈悲的人鱼公主，直到最后也没能逃开化作海上泡沫的命运。”
“随着海浪的翻滚，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声音的主人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触夏目的脸颊，又很快将手缩了回去，“你说，王子如果知道人鱼公主为他付出的一切，他又会怎么选择呢？”
夏目侧过头面向说话的人，还没有完全适应四周光线的眼睛只能勉强辨认出对方的脸部轮廓。夏目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双脚也分别被和两只椅脚固定在一起。
夏目张开嘴，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回答刚才那人的提问，可对方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极快地自己回答了他刚才提出的问题。
“王子一定会将人鱼公主赶出自己的城堡，逐出自己的国家，说，‘这样的异类，怎能成为我的妻子！’”那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以一种向孩子们说故事的轻松语气，如此说道，“你看，人类就是这么愚蠢的生物，他们会排斥一切和他们不相同的，不在他们认知里的事物，包括那些明明就是存在着的……”
“愚蠢的王子，”男子突然伸手紧紧握住夏目的下巴，将他的头扭向一边，“还有他那无用的骑士。”
终于适应了四周光线的夏目这下看清了那男子想要让他看的是什么。在离他所坐的椅子不远处，百目鬼同样双手被绑在身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上穿着他在寺院里惯常穿的那套衣服，白色的上衣沾满了污浊的痕迹。
“你们不要忘记，人鱼公主还有能为她割下一头秀发去与女巫交换破除魔咒方法的姐姐！。”男子猛地掰回夏目的头，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用近乎痴迷的目光看向夏目浅色的双眸，“只要为女巫献上王子的性命，我的人鱼公主，便会回到我的身边。”
虽然夏目仍旧完全无法理解男子话中隐含的意思，可听到这里，就算他再迟钝，也明白了，这人是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的。夏目用力挣脱了男人的双手，环视四周，发觉自己似乎是在一个类似于地窖的地方，四面都是墙壁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便是那扇紧闭的铁门。
夏目感到有些奇怪，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自己却丝毫没有感到呼吸困难，隐隐地还能感觉到从哪里有微弱的风吹来。伴随着阴冷的空气，夏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呵……”一声轻笑将夏目的注意力引回到在场唯一能自由行动的男子身上。夏目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身前的人，对方也并不在意他直白的目光。
黑色的发紧贴在男子消瘦苍白的脸颊两边，漆黑的眼睛许是因为屋子里烛光的关系，闪烁着奇异的光亮。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扮上，不知怎么溅上了许多的污点。
夏目发誓，他一点都不想去猜测那些污点究竟是怎么被溅上去的。
“我以为你会好奇，为什么我会把你抓到这里来。”男子把蜡烛从夏目的背后拿到他身前，盘腿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那小小的火焰。
夏目抬眼，发现男子眼神漠然地看着摇曳的烛光，他似乎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会被其他人认真回答。夏目眨眨眼，虽然也没指望对方能够回答，可却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发出声音后，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意外的沙哑。
“难道你没有听懂我刚才说的故事吗？”出乎意料的，那男人竟然将目光从烛光上收回，看向了夏目。
“骑士……”夏目看向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百目鬼，然后又收回目光，“和王子吗？”
“那么，谁又是人鱼公主呢？”
“看吧？我就说，王子永远不会知道人鱼公主的存在，她只能默不作声地化作海上的泡沫。”男子伸手握住烛火，屋子里瞬间沉入黑暗，“可是，我的人鱼公主不会的，我会为她向女巫祭上最好的祭品，让她获得她本就该拥有的，永恒的生命！”
黑暗中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夏目却能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他激动的心情。
“之前那些人的鲜血，只是为了获得女巫青睐的铺路石。”蜡烛再一次被他点亮，而他的声音也同时恢复了平静。
“之前那些人？”原先还因为对方的语焉不详而对于自己会被抓来的原因摸不着头脑，可刚才对方的话，却让夏目将他和之前的那些失踪案对上了号，“那些被新闻报道失踪的人？”
“她们的身上，都散发着和你相似的气息。”男子用近乎痴迷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烛光，嘴角挂起浅浅的弧度，“女巫说，她很喜欢。”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男子缓缓地凑近夏目，漆黑的眼睛随着向夏目逐渐靠近的距离，慢慢转变成了银灰色。
夏目忽然记起来了，自己在这边醒来之前，似乎也是在路上看到了那么一双眼睛。少见的银灰色的瞳孔，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起先以为他是妖怪，可见对方并没有上前来讨要名字的意向，夏目便也打算像往常一样无视他。却没想到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被对方一把拉住胳膊。视线莫名沉溺在了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就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夏目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最后却还是在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中陷入了昏睡。
“夏……目……”昏迷中的百目鬼低声说着呓语。
***
“是命运的指引，是女巫的召唤，我的公主，就要回到我的身边了。”男子将夏目安置在一个由鲜血画成的阵法正中，他温柔地抚摸着眼前少年脸上柔软光滑的皮肤，眼中充满了爱意，“我的公主，就要回到我身边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无责任番外之四（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