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一夜 街头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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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的最大好处是：以前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再也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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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厚。
推门走进锥生家，日暮篱的目光直接落到地上的银发少年身上。少年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原本闭着的眼睛迅速睁开，眼中是浓浓的防备和愤恨。
“真是漂亮的眼神！”日暮篱跪坐在锥生零身边，半搂起少年，将他的脑袋放到自己的双腿之上。“你就是Zero吧？”壹缕暗暗拜托我照顾的孩子。
现在的锥生零因为失血太多，无法开口说话。刚开始，他以为日暮篱也是vampire，才会强撑着瞪大眼睛。在察觉到她不是vampire，也没有恶意后，锥生零就松懈下来。
看着少年脖子上的两个小洞，日暮篱伸手抚上去，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脖颈间除了血迹，再无其他。“真是可怜呢，被纯血种咬伤了，后果很严重哟！”感受到少年身体的颤抖，日暮篱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幸灾乐祸。
似是听出了日暮篱话语中的恶劣，稍稍恢复了点力气的锥生零再次瞪向她，良久，吐出两个字：“住嘴！”
“呀！好有气势呀！”日暮篱一下子凑近锥生零，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我说的可是实话啊！身为猎人家族后人的你，难道不知道被纯血种吸血的下场吗？”
呼吸变得急促，锥生零的眼中重新溢满绝望和仇恨。
“很好，就是这个眼神！”日暮篱最喜欢这种眼神，跟曾经的初遭遇背叛的她一样的眼神。“你在憎恨吗？从人类变成vampire可是很痛苦的哦！开始绝望了吧？呵呵！”日暮篱的笑声愈加欢快，“那就恨吧！然后成长，强大起来，再去复仇！”
寒风呼啸，外面飘飞的雪花也从敞开的门洒进来。日暮篱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黑主灰阎，笑得眉眼弯弯：“黑主叔叔竟然这么快就赶到了，有点意外呢！”
“阿篱？”黑主灰阎自然也很意外会在锥生家看到女孩，“你，怎么会在这里？”
“散步呀，散着、散着就散到这里啦！”她说的是实话，至于信不信就是别人的事咯。
“既然这样，那你赶快离开吧，这里交给叔叔处理。”
日暮篱对黑主灰阎的话置之不理，似乎是在专心地看着腿上的少年，手指轻轻描摹着少年的五官：“又多了一个可悲的孩子呢！只能依靠仇恨来支撑生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毁灭而无能为力，就如同日暮篱一样。”手指慢慢滑到锥生零的脖子，然后松松地掐住，看得黑主灰阎心惊胆战。“可是这个孩子还能找绯樱闲复仇。而我呢？要到哪里去找我的仇人？您看，他多么幸运！真是让人嫉妒呢，嫉妒得让我想要亲手扭断他的脖子！”
“清醒过来，阿篱！”黑主灰阎知道此时的日暮篱情绪有点不对劲，生怕她真的下手结果了少年。
“不要摆出那么惊恐的表情，黑主叔叔，好像白痴一样。”日暮篱转头，似笑非笑，“我清醒的很，不会真的下手的。这么可爱的孩子，我怎么舍得？”
黑主灰阎松了口气，感觉刚才那一会儿，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日暮篱将锥生零交给了黑主灰阎，没有再说一句话，笑容也忽然从脸上消失，看也没看无奈的黑主灰阎，离开了锥生家。
望着消失在夜雪中的女孩，黑主灰阎微微叹息，抱起虚弱的锥生零，道：“不要怪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锥生零没有答话，但是，他记住了那个有点莫名其妙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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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指针已转过零点，圣诞节过去了，但雪依旧下个不停。
深夜的黑主小镇，失去了喧闹，连街边的路灯，也变得昏暗，好似丧失了朝气。
日暮篱一个人站在街头，眼神迷茫。疯狂过后，她所逃避的事实，重新浮现。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凝望着那抹疲惫、脆弱又茫然的身影，玖兰枢没有走近她，就站在她的另一头。他在想，一向敏锐的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的存在。
可是，日暮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感。玖兰枢无奈地笑起来，提步走向出神的女孩。
“日暮桑，你打算站在这里过夜么？”
熟悉的嗓音扯回了日暮篱的思绪，她抬眸看着已来到面前的玖兰枢，怔怔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用害怕，你的弟弟已经没事了。”知道日暮篱在逃避什么，玖兰枢直接点名，任何人，都应该面对现实。
说到弟弟，日暮篱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睛立刻恢复神采，她紧张地握紧拳头，双唇颤抖：“真的，没事了么？”通过血族史的学习，日暮篱知道初拥的条件是极为苛刻的，也不是每个人类都能被初拥的。日暮草太失血太多，几乎都没了呼吸，很难坚持过初拥的过程，一个不好就可能灰飞烟灭。
“你的弟弟很幸运，在初拥的最后关头，他体内一直沉睡的灵力苏醒过来，救了他一命。而他，也会成为血族中唯一拥有净化灵力的vampire。虽然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但绝对是vampire的克星。”想到日暮草太的幸运，玖兰枢都有点羡慕，“并且，他的等级不会低的，我预计没错的话，应该贵族级的，level B。”
“没事就好。”心头紧绷的线瞬间放松，眼前一黑，日暮篱的身子也软下来。从救日暮草太，到追杀那只level B，到锥生家为锥生零治疗，再到现在，日暮篱所使用的力量早就大大超出了限制。她的身体早已透支，不过是心里因为弟弟而起的担忧害怕，一直支撑着她。此刻确定了弟弟的平安，心神一松，她自然就撑不下去，陷入了昏迷。
“日暮桑？”搂住女孩的身体，玖兰枢轻轻唤了一声，不由皱起眉头。他很清楚，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
没有多想，玖兰枢划破手腕，温柔地将自己的血喂入日暮篱的口中。
纯血种的血，无论于谁，皆是良药。很快，日暮篱就恢复的神智，慢慢张开了眼帘。发现自己靠在玖兰枢怀中，嘴里也是血的味道，也就明白玖兰枢再次用他的血帮助了她。
“谢谢。”
“现在能自己动了么？”玖兰枢问道。
日暮篱点点头，由玖兰枢扶着站直了身体，然后就笑着开口调侃：“真难得，居然可以享受到玖兰寮长的温柔呢。”
“你现在应该马上回月之寮休息。”这一次，玖兰枢没有出口回击。他认为，让日暮篱调养好身体才是最关键的，因为两日之后就是月圆之夜，他记得。
日暮篱任性地摇头，道：“玖兰寮长，陪我散散步吧。”她还没准备好要怎么面对弟弟。
那带有隐约的撒娇意味的语气，让玖兰枢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点头同意。
平时习惯针锋相对的二位，此时相携漫步于街头，在漫天雪花的陪衬下，竟显得意外的契合。
“成熟的最大好处是：以前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再也不想要了……”就如她日暮篱，过去一心想得到犬夜叉的爱，而到了今天，她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那个叫犬夜叉的半妖。
“……”玖兰枢安静地倾听。
“突然很想看蔷薇，玖兰寮长，你知道在这个季节，还有哪里有盛开的蔷薇可以观赏吗？”日暮篱偏着脑袋，问身侧的玖兰枢。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一直以来，玖兰枢都觉得身旁此姝的思想总是很跳跃，当然前提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啊~啊，就是想看，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啊？”这语气，多么的“理直气壮”的说。
玖兰枢忍不住地叹气，对着任性的女孩伸出手。
“干嘛？”日暮篱盯着那只好看的手，乌黑的眸子里泛起不解。
“带你去看盛开的蔷薇！”
傻傻地睁大美眸，日暮篱看着玖兰枢。
风雪漫天，浓稠的黑夜下，清俊的少年，一点一点侵入女孩的记忆深处。黑色的碎发下，他血色的眼眸，犹如瀚海般宁静幽深，却带着诱惑人心甘堕落的魔力。他上弯的唇角，勾勒出丝丝温柔，不言不语，却让她有一种拥有整个世界的错觉。
他静静伫立在她面前，深黑大衣包裹着全身，柔软的发丝飞扬在风里。仿佛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也无法玷污他，同时他也不会沾染任何阴暗。
因为他正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完整存在。
第一次，日暮篱正视到玖兰枢的美丽。或许，就是在这个夜晚，他闯进了她紧闭的心门，快如闪电，令她驱之不及。
伸手搭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眼前倏地一晃，日暮篱慌乱中不由得抓紧对方的手，冰冷的触觉却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定。
“到了。”带笑的声音表明了其主人的好心情。
日暮篱转头观察了下四周，发现他们所站的地方已不是黑主小镇的街上，而是换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点，一片荒芜。“这里，会有蔷薇吗？”她真的很怀疑。
“跟我走吧！”玖兰枢拉着日暮篱的手，带着她往中心的方向走去。
“结界？”日暮篱发觉前方的大型结界后，终于对这个奇怪的地方有点兴趣。
穿过结界，明亮的光线刺得日暮篱睁不开眼。等眼睛适应光明后，首先进入日暮篱视线的，是一座古老的城堡，高大的城墙将它团团围住，似在防范陌生人的擅闯。任由玖兰枢牵着她，日暮篱好奇地打量着城堡的周围。推开沉重的铁艺大门，日暮篱脸上的笑容扩散开来。城堡的院子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娇艳的深红蔷薇。也许是许久没有打理的缘故，院中的蔷薇看上去有些杂乱，但是开得繁盛，美丽耀眼。
“因为结界的关系，这里的蔷薇常开不败，最适合观赏。”玖兰枢看着那些蔷薇，眼中是无尽的怀念和感叹。
“这里是哪里？”日暮篱想，大概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在日本，还有一座这么神秘的城堡。
“玖兰始祖的城堡。”玖兰枢回答道，“除了你和我，再也没有第三者知道这里的存在。”
“欸？玖兰始祖啊，那这个地方的历史都有数万年了耶，真是久远呢。”从玖兰枢那里抽出自己的手，日暮篱走进蔷薇花丛中，“这里很适合隐居。”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等你的计划成功后，你可以带着你一心保护的那个人来这里隐居啊。”日暮篱手指轻点着蔷薇花瓣，悠悠然地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来这里。”没有经过思虑，这句话就从玖兰枢的口中的跑出来，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日暮篱侧首，惊讶地看了玖兰枢一眼，视线又重新回到深红蔷薇上。玖兰枢等了很久，在他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她终于开口了：“那时候啊，说不定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呢。”平淡的语气自然地陈述着，没有伤感，也没有痛苦。
心，莫名的微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一夜 街头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