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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杰”是吗?……我会记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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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有多久,饥渴无法阻挠伤痕累累的小脚继续前进。天涯只保持着向前的方向,不管是砾石有多扎伤脚,不管是草枝有多刺伤身,也不管白天黑夜的更替,只有空洞、一潭黑水持续着之前没生命的波动……
一直就这样走着,没有任何改变,日夜交替都不能阻止脚下的迈步。
几千公里的树林就这样被天涯直接走完了,走到了尽头。
尽头边缘是个偏僻的小山村,此时繁忙的农民们正在勤劳地插秧收割。一望无尽的稻田和一堆小孩子们的欢乐声,春天欣欣向容的可爱气息正起伏地蔓延整个小山村。
天涯虽然对周围陌生的氛围觉得奇怪,但只是眼神恍惚了一下还是继续前进,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忽然眼前一黑,有人站在了她面前,让天涯抬起头了。
“啊,小妹妹,你家人呢?一个人流浪?怎么浑身是伤啊!?”一位挎着篮子的女人说着便主动伸手想去碰天涯。天涯很自然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让她伸出的手梗在半空中。
眼前是位长相清秀的女性,暗红的中短发,穿着很奇怪,身上穿着一件高衣领并连衣摆长到小腿肚的粉红色衣袍,还有深绿色皮鞋,手边还挽着一个装满水果的菜篮。
“小妹妹,别怕,阿姨不是坏人,阿姨只是帮你弄掉脏东西。”脸上自然的漾出亲切的笑脸。
小妹妹?不错,自从穿越以来,天涯的身体就缩水了,大概恢复到只有12岁左右的年龄,连能力也只有以前的1/5,天涯不想去追究这些原因,而是选择性地忽视。发长至两肩,是深深的黑颜色,皮肤比以前更惨白,以前亮丽引人注目的黑眸不复见了,俨然一片沉重,鹅蛋脸此时布满了被刮伤的小细痕,手脚都有一道道血迹,身上的衣服都是又脏又破,还发出阵阵味道。全身并没有什么伤,只是先前穿越树林被刮到早已自动痊愈,只留下痕迹,天涯完全不为自己身上的伤痕去留意半分,意识里只知道向前走。
米特见眼前的小女孩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尤其那双死寂的眼让她觉得心疼,是什么样的不幸让小女孩变成这样,刚才看着她一直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连没穿鞋的小脚踩到砾石突角也不管,仍然流着血继续走着。
米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径直拉起天涯的小手,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来吧,我家就在前面,我们走。”
天涯没有挣扎,就任她带着走。
微风吹过,蒲公英的BB们开始漫长的旅途了……
全身仔细清洗过后,天涯精致的小脸更明显了。
“我去做饭,乖乖在这里坐着。我奶奶就在这,有事可以找她知道吗?”说完轻轻地揉揉天涯刚洗好的柔发就走了。
屋子很朴实,火炉里发出微微热度,家具都是木制的,简单的泥土陶瓷质料,粗糙地折射光线。
窗外开始下起小雨了,眼睛很自然地望向窗外,雨水拍打声,远处传来牧羊人吆喝的声音,青草味开始蔓延。刚才的女人去做饭了,她叫天涯好好待着等她开饭。旁边是一位老婆婆坐在炕边正在慢慢地织毛衣,偶尔会慈祥地望着天涯几眼,有时会不自觉地露出怜悯的目光。
是可怜我吗?嘴角自然的轻轻上扬,慢慢踱步到窗台前,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就消失了。雨越下越大了,雷鸣开始做鼓,闪电开始现身……
婴儿哭声传来,米特很紧张地把小婴儿抱出来交给她的奶奶,慌张极了,声音带着哭腔道:“小杰又开始发烧了!奶奶,你照看小杰,我去请医生。”匆匆忙忙地随手捉起一把雨伞就跑出门了。
“哎,可怜的孩子,刚出生的婴孩,亲生父母却不在身边,可怜米特这么年轻却要担下这重任。”还是一声叹息,婴儿的哭声不断,全身冒着热汗。
“啪”地一声,大厅的门被外面的狂风暴雨撞开了,斜斜大雨冒然闯进来,玻璃有被打碎的声响。老人噔噔地小步跑到天涯面前,容不得拒绝就把婴儿塞到天涯手上,“你先帮我照看下这孩子,我去把门关好。”说完人急忙就跑开了。
望着手中的婴儿,好小的样子,好象是刚出生不久,脸色很通红,是发烧的缘故吗?手中的婴儿哭声持续着,只是开始出现缓慢趋势,最后开始出现气喘了。气息开始变弱,连咳也咳不出声音,要死了吗?
空洞的眼神更灰暗了,单手仿佛被操纵似地捉起婴孩的小脖子举起来。
刚出生的婴孩,亲生父母却不在身边……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啊,一出生,亲生父母就不在身边了…..
脸色突然冷峻起来,一种愁苦的情愫迅速弥漫。
回想起那孤寂的岁月,父亲在轮椅上的残像,母亲的早逝,自己一出生就被丢进集中营,每天喝的是臭水,吃的是发霉的米粮。可即使这样心中仍然渴望能活着见到父亲,可却是个坐着轮椅,生活完全无法自理,终日只想着母亲的破烂身躯……
呵呵……手劲默然慢慢地加紧,婴儿只剩下一口气悬着,发抖也变少了……
死了……不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不是吗?……反正你的出生就注定了被人抛弃……不然就是带给别人不幸……
狂风横扫,闪电大作,暴雨倾盆。
闪电更加凄厉了,发出的雷鸣仿佛是附合闪电的悲鸣,一声一声在敲打天涯的心…
“咳……”婴孩发出微弱地咳嗽声……他是不甘心吗?
轰隆一声,震醒了天涯,犹豫着,最后还是把婴孩放下了。
“小杰,我回来了,奶奶,你别弄了,雨太大危险啊。”门框冲进米特的身影,身后是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拿着医药箱的医生。
医生在屋内为小杰诊断,老人在旁边看着,米特却一个人在门外紧张的走来走去,看到天涯,露出了笑容,走到天涯身边,蹲至天涯一样头高,轻轻抚摸天涯已干的黑发。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没事的,别担心。”感觉到米特的丝丝颤抖,脸色是焦急的苍白颜色。
“为……什么?他……不是你亲生的啊……他的爸爸妈妈……”许久没开过口的喉咙,声音显得沙哑。眼神还是直直望着米特,多了点坚定。
企盼的眼,勾起米特的怜悯,莫非这孩子有着不开心的童年。
“小杰的父母是很爱小杰的。我姐姐明知道生小孩会有危险,但她还是坚持把他生下了啊。”说着漾出了微笑,话乏起了天涯内心深处的一丝涟漪。
握紧天涯的细手,“这样做虽然小杰长大后会孤单,但有我们啊,而且,我相信,我姐姐当时心里只希望孩子能活着就足够了。没有哪个父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啊,只是不幸地在生命和孩子间做选择而已。”
渐渐,天涯陷入沉思。
老人的呼唤声把米特带走,在万分感谢医生的救治和送客后,米特再也见不到天涯了。房子里消失了她的踪影,只有地上一个个水印子代表着她的来过。暴雨过后是绵绵细雨,温柔的风吹进了没关紧的门来,似乎在摇曳着舞姿诉说一声“谢谢……”
漫步在朦胧雨中,天涯踏上了路程,回头望着远处的房屋…叫“小杰”是吗?……我会记住的……或许我该去寻找我可以拥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