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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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的波动将这片铅灰色的天际染上一层明亮的色泽。
最终慢慢晃动着消失在空气之中。
理所当然的安静重新降临在这片土地之上。
意外的，霸王因为这份突然消失的波动心中产生了越发强烈的不安，他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平静无波的金眸泛出丝丝涟漪，稍微晃了晃头试图遗忘莫名的心悸。
奈何只是徒劳，缓缓吁出一口气，霸王只能作罢，准备继续处理繁重的事务。
然而当流曳著金属光泽的战靴踩踏地面发出沉闷声响，还没迈开几步时，他的心底就传来尤贝尔有些担忧的呼唤。
鎏金暗了暗，静下心通过精神的链接与其对话“尤贝尔，发生什么了？”
“霸王，空间好像被搅乱了，十代去的并不是原来的世界，十代这边有我在，你不用太担心。不过，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你去调查一下比较妥当。”
尤贝尔的声音蒙上浅淡的惊慌，但却是真实存有的担忧。
他顿时心下一凛，似乎能够想像得到尤贝尔那双橙绿异色的眸，然后极其平淡的应了一声。
眼前隐约浮现出一对墨黑的巨大蝠翼，霸王很是自然的下达了命令“你保护好十代，告诉我你们那边的空间座标，或者比较特殊的地方。”冶金弥漫上阴霾，与尤贝尔如出一辙的忧虑似乎不是空穴来风，手头的事务先暂时放一边，十代的安危不能不顾。
“嗯。”淡声应答着霸王的要求，尤贝尔高过十代的身体飞起来环顾四周，随即将看到的影像透过精神联系传递给那方的人。
“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河水开着漂浮的花。似乎是白莲，土地黑的有些发红，气温显得十分焦灼…”顿了下，她的视线越过堆砌的石头，入目高耸至云霄的巨大宫殿“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宫殿的建筑，有着浓郁的埃及风。” 通过联系著彼此的精神链接，尤贝尔的所见呈现在霸王眼前。
伴随著尤贝尔凝重的话语，他仔细的打量著所见。
安静流淌但沉寂了巨大力量的河流，这是三途川，再配上那洁白的莲，霸王心中已是有了计量“可以了尤贝尔，照顾好十代，你自己也当心。”随即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忽而又想起先前十代有提到过的无名法老王亚姆图，印象中日暮之神的形象在脑海中显现。他快步步入一个幽暗的空间，空旷的房间只放置了一面映射不出影像的镜子。隔著漆黑的护手按上镜面，银白中泛起耀金的波纹。
***
落日的余晖带著底比斯的温度，从空气中流通的风将白日的暑气消去。
褐色肌肤的少年站在高处低头俯视这这片被称作冥界的土地，如同埃及的风貌却多了永远遥不可及的三川，无法逾越的孤寂。
少年的指尖触碰著冰凉的栏杆，胸前的千年积木却在这时发出别致的金色。
【这是……？】他眉头微微蹙起，低头看著仿佛被敲打的影像抿了抿唇。转身离开高台而行至里屋，吩咐侍从没有必要切勿随意打扰后将门关上，寻找到一面少见的落地镜。
落地镜上雕刻著猫形的纹理，镜面呈现少见的黑色，少年的魔力透过指尖接触上镜子，缓缓出现的影像不觉让他略微有些意外。
【还以為是奥西裡斯或者其他神祗传来的信息，没想到却是来自异次元那个与自己并不对盘的少年。】
缓缓后退一步拉开些许距离，他的红瞳对上那双冷金色的瞳，映出他们彼此间都过分肃穆的神情。“真是意外，没想到你会主动来联系我。”
如霸王所料的，那个少年没有让他多等片刻，波澜渐止，在顷刻间就向后撤移了几步，拉开原先与镜子离得极近的距离。
鎧甲相互碰撞的金属质感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回响，余音在屋梁缭绕。
不出意外的对上那抹艳红之色，同样的动作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大，却是最适合的距离。
对于霸王来说，若是迫不得已，也不想见眼前这个一向不和的人，因此言语间带上更為冷酷的不耐“别多说废话。帮我去找十代，你今天见过他。”
“十代？他怎麼了。我不过是在现世和他决斗过一次。”不耐的音色并没有令亚图姆出现烦躁抑或是其他更多的情绪，单纯的说著话，虽然说起来是一向不和，但更多的时候倒是霸王单方面的没有兴趣与他人多做交谈罢了。
尽管霸王知道眼前的人是神诋，但与他来说也只不过如此。一想到今日十代兴奋的与自己谈论他的场面，抑制不住的烦躁漫上心头，口气就愈加的不善。冷淡的耀金从未离开那深红的艳丽。
而亚图姆同样是冷淡的神色没有丝毫更改，但心下却也大致猜测到霸王与十代的几分关係，略微扬了扬眉梢，想起起先因為那一阵空间波动才会去高台观望，如今倒是了然了事情的始末。
“他现在应该在你这里。”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霸王一向不喜与十代以外的人接触，于他来说只是累赘。
虽然说亚图姆对於霸王此人并没有更多的厌恶或者不喜之情，但显然让他就此轻易的答应霸王的要求也是不可能的。
他抬头看著彼此适中的距离，一如既往的摆出谈判的口吻“帮你？理由。”
霸王现在根本不想与亚图姆多费口舌，冰冷的双眸宛若冻雨，开口根本是无视了他的问话，也不甚在意“你只有两个选择，去找十代或者让你的三途川边的白莲染上我的顏色。”
“妄图染指冥界之莲的人又岂在少数”亚图姆冷笑一声毫无压力的回敬著反问的语气，句中施力而并不明显，红眸中毫无退缩的神色。
他若是因為害怕战争就此屈服与他虚构的未来中，那麼他也就不配这日暮之神的名讳。
“你所谓的妄想的人不过是弱者，还不配与我相提并论。”霸王在听到亚图姆所说的那一瞬像是回到了征战异界的时光，孤寂地俯视。君临异世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在空中凝聚“我的霸王军也该活动下筋骨了，我会让冥界名副其实。”
“生前我便不惧与佐克争斗，死后我又何惧於你的威胁。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霸王。”亚图姆微微抬起下顎睥睨著对方君临的气势，任由从窗户中窜入的风将他身后蓝色的披风扬起孤傲的弧度，即使从AIBO那裡学到了名為温柔的东西，也绝不会改变他本身身為王者的尊严与骄傲。
“不是我小看你，而是这本就是既定的事实。”不过是神，无惧他的实力，自己本就是强者。
而他却未因为他的这些话而动容。
落日绵长的金色落在窗棂，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即便是透过两个时空也无法阻隔那样凝重的寂静，随即传出对方的声音。
过分自信一向是属於对面那个男人会有的，如同三千年后的海马一样，不觉间有些怀念经久未见的宿敌。
“那要试一试才知道。”亚图姆微微挑唇勾起一线弧度，让原本孤傲的气势為之一变，淡然而安稳的表情之中透出几许讥讽之色“何况如你所说，十代在这里。而冥界的通道没有我的允许绝不会随意任人践踏，你的决意只会增加自己的败北。”
金瞳看清他眼底的无畏，霸王心知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妥协，所以也就没想过凭这番挑衅就能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话虽如此，但那讥讽落入霸王眼中意外的灼眼，即使在担心著十代，但那从诞生起就被赋予的傲骨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分毫。
时间拖得越是长久，那份焦躁愈是深刻。
【十代。】默念著他的名，霸王眼前浮现他充满朝气的暖棕。
冷不防的转变為无神的漠然，如同那时一般，不愿再看到他生气全无的样子，被护手遮掩的手紧握。
【为了十代，战争又如何，亲手葬送妨碍十代安危的事物又何妨。】不过是回到从前，冷峻的目光掠过镜框上雕刻的精緻活灵活现的金龙。宛若龙鳞般锋锐的目光投向那淡然的日暮之神“没有人能够阻挡霸王军的铁蹄，就是你亚姆图也办不到。”
亚图姆面上的表情却越发的从容不迫起来，仿佛对方所有的话都如同撒在了绵软的海绵里，未曾对他心灵构出一丝一毫的波动“说我办不到的人都失败了…不，就算是大邪神也失败了。因為我不仅仅有我自身，还有一群足以信赖且託付一切的伙伴们。”
扬起眉梢在这时依旧游刃有餘的轻微弧度，似乎可以感觉到随著落日的逐渐沉寂对面那人越发焦躁的心绪。将心比心若是AIBO此刻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会烦躁不堪吧…不过这并不是值得心软或是同情的事情。
而同样的，这样的心情来面对对面的人也是一种侮辱和蔑视，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如果你想，我奉陪便是! ”
漆黑的空间只有空气的流动，就连他迎战的话语都像被黑暗的远古巨兽吞噬。
只适合霸王的幽冥。
有影的地方必有光，似乎成了定律。从光中蕴育的他，沐浴著那暖人心扉的属於十代的气息。在过去曾经失去过一次，终是夺回以自己的方式，将他锁进霸王他自己的世界。
沉默在空中鼓荡，掀不起波涛“战，我求之不得。但，在他回来之前，我不会动手。随时都能夺取，不急於这一时。”
他心底悄然发出一声暗叹，到头来还是败在十代身上。
而从他的话中，亚图姆便轻易的明白到，胜利，已悄然而至。
但这也是他最初便已计算到的笃定，如同他所想的一般，那个人在他的心中佔据了太多太多的重量，或许他自己发现了，但却不够深入的瞭解才会在起先如此强硬的态度面对自己。
不过现在，当关系到十代的生命时，霸王果然选择的仍旧是如此。
对于霸王来说，一切都从未改变。
如果是他，他心甘情愿“我欠你一次人情。”
并不是放下了骄傲，霸王的妥协也只是为他。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的东西，绝对算不上珍贵，真拿回来才可说的上是值得誓死守护的东西。
属于霸王的耀金始终贯彻著坚定，松开了紧握的拳，麻木了的痛感。
亚图姆没有奚落也没有嘲讽，甚至连他最后稍嫌苍白的言辞都未曾讥削。
他只是安静的注视著那片沉默下去的金色，在心中有讚叹也有遗憾，若不是立场相对或许相处的便不是这样的生硬和针锋相对了吧。
“记住你说过的话。”魔力从落地镜上撤去，若是他的话，必然不会想要让我看到他那样沉重的姿态。而他也无意继续穿刺他的软肋，有些东西始终是如此，过犹不及。
【何况……】
“一开始简简单单的开口我也会答应吧，AIBO.”亚图姆抬头仰望天空，似乎又想起他的笑容和纯净到温暖人心的浅紫色双眸，红瞳中溢出毫不掩饰的思念。
对他，也只有他会让亚图姆如此思念吧，他最為重要的半身。
“马哈特…从今日开始全力搜查游城十代的下落，一旦寻找到座标直接告诉我。”空气中魔力的波动荡漾开再平復，依旧是黑魔导形象的马哈特作為亚图姆最忠诚的下僕，只一个召唤，一句吩咐，便以足够。
他的掌心覆在窗櫺之上，明明凝视着夜空眸中却鲜少的有了几缕孔洞。
思绪随著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徒留下过分寂静的长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