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出没 请注意》幽寞

31、隧道

　　奥斯塔事实上是位于意大利北部边境，但直线距离还不到200公里，即使算上阿尔卑斯山麓的各种隧道桥梁，也不过半天的路程，所以几人准备了一下，在第二天清晨出发。
　　天气说不上太好，棉絮般的云层低低地浮着，在朝阳的作用下变成瑰丽的金色。
　　楚离背着背包，半闭着眼睛，几乎是飘下楼的，不过她可没有小女仆艾尔的水准，脚下一滑，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
　　“你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她的后衣领一下子被拉住，整个人被凭空拎了起来，险些被自己的体重勒死。
　　“咳……咳……”双重死亡威胁之下，楚离总算是清醒了过来，挣扎着使用了魔法，让自己飘了起来，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在眼前飞着的小小生物。
　　“刚才是你……把我拎起来的？？？”
　　宛如水晶玩偶一般精致可爱的小人只有巴掌大小，身后扇动着一对在光线下不停变换色彩的透明蝶翼，几乎透明的淡红色头发像蒲公英一样张扬地翘着，一双黑眸怒气冲冲地盯着她，鼓着白嫩的脸颊，让人很有捏一捏的冲动。
　　“你走路能不能小心一点，我的工作是很辛苦的！”
　　“抱歉……呃……刚才谢谢了。”楚离在那份气势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吗？”
　　“这和你没关系！”小精灵很火大地吼道，“现在我是你的守护精灵，所以你给我小心一点，少给我增加工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楚离觉得她的头开始痛了。
　　前一天夜里，她的力量失控，把所有的东西全烧了，然后先是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精灵凶巴巴地吼了一通森林防火的重要性，又被损失惨重的莫妮卡差点掐死——但这件严重的谋杀行为居然被一旁的小精灵及时制止了。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记忆的小精灵唯一确定的一点是——他是楚离的守护精灵，所以尽管他对这份工作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还是坚持要履行职责。
　　小精灵厌恶地扫了一眼楚离的背包，“居然带着两个吸血鬼四处走，你要是想要找死就快一点，我也好结束工作回去。”
　　“拜托，这件事不要大声嚷嚷！”楚离试图堵住他的嘴，“而且他们是来保护我的。”
　　“保护？哼！”小精灵不屑地说，“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把你吃掉，吸血鬼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离！快一点！”维多利亚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好的好的！”楚离干脆从楼梯的缝隙间直接飘了下去。

　　安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改装后的路虎，内饰颇为豪华，一坐进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真皮座椅，楚离便打了个哈欠，索性脱了鞋，在后座蜷成一团，来补上早晨的懒觉。
　　“怎么像小猫似地。”维多利亚无奈地摇摇头，闭着眼睛的楚离已经自动自觉地枕到了她的腿上，满意地蹭了蹭。
　　一道阴影飞来，越冷把自己的运动外套扔到了后座上。
　　楚离含糊地嘟囔了一声，把外套拉过来，缩了进去。“扑通”一声，之前塞在座位边缘的背包被蹭到了地上。
　　“这个应该放进后备箱！”安迪伸手要去拿楚离的背包。
　　可是小精灵却飞到了背包上面，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想死就别多管闲事。”
　　“好大的脾气！”安迪耸了耸肩，缩回手，看向其他人，“都准备好了？”
　　“当然。”维多利亚点点头。
　　“嗯。”越冷拿出资料翻看着。
　　楚离：zzzzzz……
　　“OK！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们来开始一场华丽的阿尔卑斯之旅吧！”
　　群殴：“快点开车。”
　　“为什么总是没有人欣赏我呢。”安迪伤心地发动引擎，然后习惯性地去开收音机，却被越冷杀人一般的眼神阻止了。

　　……

　　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幽幽地闪烁着，四周跳动着暗红色的火焰……
　　“离！醒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叫道。
　　楚离幸福的补眠突然中止了，四周一片漆黑，仪表盘的微光仿佛是悬浮在黑暗中，车前灯射出的两道光柱在如宛如实质的黑暗中而显得异常单薄。
　　安迪阴森森的压低声音，正在给其他人讲公路鬼故事：“……然后，他发现，他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啊！”维多利亚低呼了一声，然后因为楚离一下子坐了起来而缓过神来，恼怒地说，“不要讲这么不合时宜的无聊……”
　　“这里是什么地方？”楚离心神不定的问道。
　　“布朗克山隧道。”越冷答道，“出了隧道的话，离奥斯塔就只有三十公里了，怎么？你吓得睡不着了？”
　　“隧道里的车这么少吗？”楚离冷冷地问道。
　　轻松的聊天戛然而止。
　　楚离醒来也有那么一小会了，但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车，甚至连其他车辆的声音都没听到——如果大白天都没有车走的话，政府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在山里挖一个洞出来？
　　“我们是什么时候进入隧道的？”维多利亚问道。
　　“十五分钟前。”越冷答道，犹豫了一下，解释说，“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叫醒楚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安迪却没空开他的玩笑，神色严肃的说：“车速是100公里……”
　　“每小时。”维多利亚习惯性地补充说。
　　越冷打开车厢内部的灯，查看着地图：“隧道的长度是10公里。”
　　安迪猛然踩下了刹车，尖利刺耳的摩擦声在黑暗中回响，越行越远。
　　然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除了他们的呼吸声。
　　浓重的黑暗笼罩在四周，仿佛正不停地朝他们压过来。
　　楚离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小精灵呢？”
　　借着灯光，她弯腰在背包的褶皱中找到了小家伙，他一动不动地斜躺着，双眼紧闭，尖尖的耳朵和透明的翅膀都软软地耷拉下来，似乎是睡着了。
　　“看来我们有麻烦了。”安迪沉声说道，“精灵向来对危险很敏感，但他居然连示警都做不到……”
　　“他有示警。”楚离说，“我应该是被他叫醒的！”
　　“就是刚才？”越冷问道，“那我们朝回开怎么样？”
　　“试一试吧，不过我觉得……”安迪摇了摇头，再次发动车子，转了180度，朝来路开了回去。
　　“魔力测量仪没有特殊反应，应该是幻术。”维多利亚说，“卡帕多西亚擅长的不就是灵魂系的魔法吗？”
　　越冷疑惑地说：“但我们还没有到达城堡……啊……我明白了。”他低头开始去翻地图。
　　“没错。”维多利亚说，“遗迹是在奥斯塔附近的山区，说不定就在我们的头顶上呢。”
　　“不是卡帕多西亚吧。”楚离不太肯定地说——魂戒的反应不太对。
　　“你怎么知道？”维多利亚看向她。
　　“如果城堡的魔法能够影响到这里的话，早就会有旅客在隧道内失踪这种新闻了。”
　　“魔法的世界是很神奇的。”维多利亚不以为然地说，“也许是因为你这个幸存者的接近引起了城堡中魔法的反应。”
　　“那还真是抱歉。”

　　车子又开了二十分钟，眼前仍然一片黑暗，没有声音，也没有其他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