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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14假期旅行【下】 ...

  •   CHAPTER.14假期旅行
      【4】

      车子一直由城市驶向市郊,繁华渐渐退去,抛在身后,越来越多苍翠的绿色引入眼帘,从打开的窗口灌进来的凉风里混杂着泥土的味道,还有隐约花草的香味,让人的心情一下就舒畅起来。
      而且,乡村的天空都是碧蓝色的,云朵很白,绵软的样子,看着就觉得舒服。
      脱离夏日的,不那么热烈的虫鸣,淡淡的,一点点的,融入心底。那些繁杂的的思绪都被抛诸脑后。
      这就是,我想回去看看的最大理由吧。
      能够真正让人放松,让人感到亲切的,永远都是最自然最原始的东西。

      道路是被铺得平整了,虽然因为车子的关系,还是显得有点颠簸。好在我不会晕车,一路上又一只吃着陈皮,所以泰然自若。
      黎旭虽然眉心一直紧皱着,倒也没说什么,一路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的样子。
      出了一会儿神,他突然开口问我,“你小时候经常呆在那里?”
      我摇摇头,“不算,只有暑假的时候去,而且住得不久。前几年,外婆去世了,就几乎不回去了。”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若又所思的样子,他问,“那你以前在那里都干些什么?”
      我从窗外收回视线,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挖地瓜,偷鸡蛋,摘别人家的桃子,去河里捞螃蟹……反正,野孩子干什么,我就跟真干什么。”
      他点点头,一脸了然,“难怪长大了还是这副脾性。”
      “……!!!”我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
      “自己领会。”他笑着又把头转向窗外,不理会我的瞪视。
      我一甩头,也扭过头去看风景,不理他。

      车子开了很久,一路上的景色不停变换,偶尔经过一个人数不多的小镇,司机还会稍稍停一停,有些乘客会半路上车,车上的乘客也会下去买些吃的喝的。
      当然,我和黎旭是没有那个必要的,黎妈帮我们准备的水和食物都够我们在野外露营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颠簸得困倦了,眼皮重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了,在车身的摇晃中半梦半醒的。
      一只手轻轻揽过我的肩膀,头顺势就滑了下去,靠在某人肩膀上。
      这样睡,的确舒服多了。

      等到我醒了的时候,司机已经一个刹车,在终点站停车了。
      车上的乘客已经下去了一部分,我赶紧一个激灵跳起来,垫着脚尖去拿行李。
      但是黎旭先我一步,伸手,把行李拿了下来。
      不过,他拿行李的动作有那么一点不顺畅,感觉他的左手略微有点僵硬。
      刚才我一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这一路来他都没有动,估摸着,是被我睡成这样的。
      不过,他没有看到我脸上的犹豫,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就又轻松地把行李拎起来背在背上。
      我赶紧自觉地跑过去拎我自己的那份,但是黎旭却拿在手里没有松手,他看我一眼,叹了口气,“要是我让你拎行李,你老乡会不会觉得我欺负你?”
      “……”我无语,“你想太多了。”
      “下车。”但是他没有理我,带着两份行李下了车。
      旁边有些本地人朝我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当然,不少女人的目光是落在黎旭身上的。虽然穿的不是西装革履,但是名牌衬衫和休闲裤套在身上仍然意气风发的,和破旧的小乡村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好几年没回来了,已经没有几张熟脸,偶尔有个认识的远方亲戚叫我小名丫蛋,我也不知道该喊他们什么好。
      倒是黎旭,听到我的小名,顿时乐了,他说,“你叫安丫蛋的话,说不定回更符合你的性格。”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叫黎狗蛋吧,特合适。”
      刚好某家人的大黑狗配合地叫了两声。
      “……!”黎旭挑眉,瞪我。
      无视他的瞪眼,我自己一个人东张西望,想找找记忆里的路在哪里。
      “我们现在去哪里住?”他问。
      “某个亲戚家,貌似是我外婆的姐姐的儿子的堂哥的表弟,我们都喊他大牙叔,我外婆去世之后,老宅子就卖给他了。”
      “没有旅馆?”
      “或者你可以选择睡树上!”
      “……”黎旭咬牙切齿,“安冉,你挑的好地方!”
      “……”我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轻巧一笑,“是挺好的地方!”

      费了几番周折之后,我终于在日渐改变的道路找到了老宅子的门,虽然被翻修过,但是大体的样子还在,七八十年代的风格,是老地主住的宅子,在这里还算是好的,所以挺好辨认的。
      当然,这种宅子是没有门铃可言的,于是我走上去用力拍门,朝里面喊,“大牙叔!快点来开门!”
      大牙叔从前就跟我们这些孩子混得好,所以我们也从来都跟他没大没小的。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
      黎旭皱没看我,“喂,他不会搬走了吧?”
      我坚定地摇头,“他前阵子还来L城看过我们,没有提搬家的事情,绝对还在。”
      “那我们就这样干等么?”他有点无语了。
      我看到旁边的围墙,眼睛一亮,“我们也可以选择爬进去。”
      他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他说,“你确定这样不犯法么?”
      “这种小山村,翻个围墙不算什么。”
      “安冉,你是金刚转世?!”他一脸被我打败的样子。
      但是我没有理他,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好在,我没有穿高跟鞋,而是换了经常用来爬山的布鞋。这院墙不高,小时候我就爬地上去,虽然很久没爬了,但是身手还算利落。
      三两下翻到院墙上面,站在底下的黎旭一脸看怪物一样看我。
      还没等我得意得要去开门,就挺见一声震天的吼声,

      “喂!你们两个是干嘛的?!”

      我一回头,就看见大牙叔操着锄头杀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CHAPTER.14假期旅行
      【5】

      古香古色的大厅,还有两把民国年间的,做工不太好的木雕椅,坐上去会发出“嘎吱”一声响。
      灯光不那么亮,一个30W的灯泡挂在头顶上,等光幽幽的,灯泡表面沾了一层的灰。
      这栋老宅和大牙叔都还是老样子,大牙叔在生活上从来都是懒鬼,出了名的“不拘小节”,自从李婶得病去世之后,他的日子就过得一团糟。他有个小时候和我玩得很好的儿子,听说现在在镇上的中学教英语,很少回家一趟,就算回来,我估计也和他爸差不多一个德行!
      我和黎旭坐在大厅里,面面相觑,而他为了这个环境用力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发泄一路来的不满!
      大牙叔磨蹭了半天才把锄头放进杂物间里,然后来到大厅里招呼我们,笑笑的朝我们招呼一声,“你们先坐,我去泡茶……”
      但是,在我狐疑的目光中,他果然没能从茶缸里掏出茶叶来,只剩下一点碎沫。我抚额,就知道,他一个人过的时候怎么可能准备这些东西,估计连茶壶茶盘都变成古董了吧?
      叹了口气,我叫黎旭把我的包给我。
      因为准备好要回来,我临时跑去超市买了点还不错的茶叶,就是准备拿来给大牙叔的。我叫黎旭把包给我,我正在翻茶叶,黎旭已经从他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瓶茅台,大包小包名贵的补品,看包装就知道价钱绝不便宜。
      我掏出茶叶,狐疑地看他。
      “知道要回来,所以早有准备。”他从容一笑,然后又拿出一大盒子的巧克力,眯眯眼睛,“我想这周围应该不少小孩子。”
      我想为他鼓掌,还真是难得的周到。
      掏不出茶叶的大牙叔一扭头就看到堆了一桌子的东西,顿时就愣了,下一秒才有点手足无措地笑笑,“怎么好意思呢,你们大老远地回来一趟已经不容易了,还带这么些东西!丫蛋你也真是的!怎么都不知道心疼钱呢?”
      我赶忙起身去扶大牙叔坐下休息,拍拍他的肩膀,一笑,“没事,花的不是我的钱,都是他的,他钱多,不怕花。”
      “这丫头!这么大了还逗你大牙叔玩呢!你老公的钱不是你的钱啊?”大牙叔没好气地看我一眼。
      “是。”我还没回答,黎旭就插嘴,他笑笑地看我一眼,“不过没关系,这点东西不值什么钱的。”
      大牙叔的目光落在了黎旭身上,略有点老花的眼睛认真地看了他半天,然后认真点点头,“我家丫蛋好眼光,果然是一表人才!”
      黎旭表面上不好意思地笑笑,背地里却朝我投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嘁。”我不屑地轻哼一声,然后把头撇向一边。
      然后,我又和黎叔聊了一下近况,没过多久,就觉得有点饿了。
      大牙叔也觉得,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却顿时恍然大悟一般叫道,“糟糕,我晚饭还没做!”
      “……”我和黎旭再次面面相觑。

      站在老式的炉子面前,黎旭围上史上最土气的围裙,无语地瞪了我一眼,手里拿着锅铲。说真的,如果信号够好的话,我倒是想把这个形象照下来,发微博,变成他一生的耻辱。
      但是我也没好到哪里去,炭炉的火太小了,所以我拿着一把小扇子,往通风口扇着风,时不时就出来一把黑烟,把我整个熏个面目全非。
      食材有限,青菜豆腐小豆角,全部利用起来,也就是两菜一汤。饭是用另一个炉子蒸的,我不时还要去看着火候,但是开盖子看好没好这种事情黎旭还没有胆量让我来做,于是,厨房里的一幕就格外诡异。
      大牙叔站在厨房门口看了半天也没闹明白,他对我说,“丫蛋,你这是嫁给人家当媳妇还是嫁给人家当祖宗呀?不是到现在都没下过厨房吧?'”
      我很想告诉他,他正解了,我就是没有下过厨房。
      但是其实在城里,就算不下厨房,下饭馆也是可以的。所以需要黎旭下厨这种时候,是特别中的特别。
      不过,黎旭适应了环境和“特别”的厨具之后,炒起菜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我五体投地,“没想到你不仅会西餐,还会家常菜,不容易。”
      他笑,回过头来,“要不要颁一个最佳好好先生奖给我?”
      我白他,“你还是省省吧。”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这顿饭才算开吃。
      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想也没想就直接动筷子夹菜。
      但是黎旭看了看好像洗不太干净的碗筷,有点犹豫。不过看见我吃得这么香,最后也就皱了皱眉头,扫除了脑海里的疑虑,动了筷子。
      “那个,挟细’,你的手艺都可以去饭馆当厨子了啊。”大牙叔其实有严重的地方口音,所以他叫黎旭的名字的时候,会让我想笑。
      但是我摇摇头,“他不需要去当厨子。”
      “那他是做什么的哟?”大牙叔好奇地问我。
      我要着筷子,顿了顿,直接说,“开养猪场的,暴发户。”
      黎旭停下筷子,用力瞪我。但是,转而,他又一笑,“是,专养一只猪。”
      “……!!!”我咬牙。

      饭才吃到一半,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爸,你要的风湿膏我给你带来了……”
      来人一转身,看到我和黎旭,顿时一顿。
      眼睛停在我身上,极其兴奋的一声,“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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