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三十八章 ...
-
每个人一生当中都有不加思索作出的重大决定，当时的冲动之心也许事后回想起来，仍然会心有力而气不足。
真实的心，恰恰是潜意识里驱使着自身去完成事情的，最大动力。
如今看来，这句话，当真无错。
我不知道这个要求是如何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想这样去做的意义到底何在。我只是知道自己必须去这样放手一做，才不会觉得后悔。
东来答应的十分干脆，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也是意外的灿烂。
他没有多问，或者我的事其实他根本就不感兴趣罢了。
他所想知道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可以战胜长公主的所有筹码而已。
现在这些他统统都握在手心中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所以他只是一一布置下去，不许出任何纰漏即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妥善安排好了一切。
我的要求并不多，其实只有一个。但就是单单这样一个，去完成起来就有些困难。
让我去见见那个人。
简短的八个字脱口而出，对方便清楚的知晓了我的意思。
离开之前，他笑着嘱咐我明日傍晚时过来即可。我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
这算是交易的附带物吧，不然他如此花费心思帮我，一点好处也不留。
末了，他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好心的提醒道。
“关于龙翔这个人，在下想，你还是问问看你师傅会比较好。从血缘上来说，他也算是君无双的半个兄长了。”
龙渊，龙翔。
龙腾湖。
同样是龙飞凤舞的一个龙字，我从未将它们之间的涵义联系到一起去。
包括那个初次见面就嚣张的要找师傅的紫衣少女，那个语气亲密的仿佛很早以前就熟识了师傅的千金小姐，北家北翔紫来。不，那个身份根本就是冒充而来的吧，她真正的身份是……
长公主，君无双。
关于我是怎么回去的，我记得并不是太清楚。是王爷的马车一直送到龙腾湖畔边，然后被沿路闻着气味的云绮追上了扯着我牵着它慢慢走到的么……只是恍惚的觉得有个人一直牵着我的衣袖，直到抬头时才发觉是满脸堆满了焦急神色的花容涯。
“她也不小了，早说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嘛。”
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窗边喝茶，顺势眺望远山的夜景。
我放开云绮的缰绳，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的窗台上，就像小时候那样拉起他的衣角，央求着让师傅讲故事一样的动作，来回的摇动了三下，然后云淡风轻的说。
“师傅，今晚……我要听龙翔的故事。”
龙渊眉头突然紧紧的锁住，十秒钟之后还是无可奈何的松开了。他叹着气将视线移回我的身上，也像从前那样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不多不少的也是三下。
“徒儿大了，想瞒的终归也是瞒不住的，为师又何必刻意强求呢。”
一阵清新的晚风吹拂而过，花容涯关上了房间的门，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故事很长，也很凄美动人，感动的可以说是让人闻之落泪的地步。
这一切都很好。
只是当一个真正爱上了故事里女主角的人，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该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要哭，还是笑。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愿意再次看到。
那失望苍白的发。
那悲痛欲绝的眼。
故事的最后的一个字也说完了，照理常说应当是我笑嘻嘻的心满意足回到床上去睡觉的时候了。
可是我却丝毫未动，只是好像发呆一样的坐在那里。
一个生与死的誓言，一场爱与恨的缠绵。
和他们的爱情比起来，我的感情就像是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闹剧，对，还是一个人拼命演出的独角戏。
真是低贱的喜欢啊……
为什么就非要自我作践的去爱上一个心里根本就不会拥有自己的人呢？
又不是真的不懂，那般的柔情万种，偏偏只是留给一个人的回忆。
自己又凭借了什么，单枪匹马的要硬闯的遍体鳞伤呢。
“师傅，花容家的无双宝剑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浮生梦的解药吧……”
“嗯。君麒剑是代表着龙脉的象征，还交付了君临王朝的一半兵权。雪麟剑中藏有的只是，花容天下的武功秘笈。至于解药什么，大概只是你哥哥为了取得她兴趣的利诱罢了。”
“那么她，从头到尾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只是无用的痴人梦想。”
“但是为了这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解药，她还是处心积虑的去凑齐这对宝剑，甚至还……”
——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么？
——我明白了。
那样毫无犹豫的出手，那样不掺杂任何情感的话语。
只是那样爽快直接的一剑。
心痛的快要说不下去了。按住胸前仍然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将此刻的所有悲伤全部倾注在接下来的这一滴泪中。
真的只有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左边的脸颊缓缓的淌下。
龙渊伸出右臂，温柔的将眼前这个固执的徒弟拥入怀里，左手穿过倾泻而入的皎洁月光，慢慢的拍着对方的背部。
“好了，没事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
“如果是你希望的话，为师可以把你想要的一切东西全部给你，这不是宠你，而是希望你能够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罢了。”
所以，北翔家的兵权，按照你的心愿，我会交给你。
哪怕你所要讨伐的君王，是我如今唯一至亲之人。
“只是，你真的，想好了么？”
其实，如今你会这么咬牙切齿的恨，也不过是最初你那么爱她的表现吧。爱的尽头便是恨，恨到尽头就是爱，其实爱恨本无区别，只是人心的变化。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只是你所重视她的自我约束之情在作祟而已。
要亲手去伤害自己最爱之人，是要承受结束之后的莫大痛楚的。
这一点，有个人恐怕比你知晓的更多。
罢了，也许你们的命运，注定就是在狠下心来给予对方的伤害之中，彼此错过的交替吧。
如果你能够亲手杀了她，破除了花容家的诅咒活下来的话，这样我也能够解脱了呢。
蓉，你的女儿能够平安无事的活到苍老之时，这就是你一生之中最大的心愿了呐……
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不肯转过身来，对我一笑么。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三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