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二章 吴钩霜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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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夜的五感敏锐，几乎没有出过什么错。
几秒钟之后，几个染发穿耳环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生从道路的两头靠近，封死了她们离开的通路。
五个。
霜夜心中默默算计着，一共五个人，以自己现在的体力来说，最多能打倒一个。看他们的神情，很显然是冲着自己和小曦来的。刚刚自己已经给不二和目暮警官、佐藤警官发了短信，现在首要的任务，一个字，拖！
当头的那个染黄的头发梳得朝天，把玩着一支匕首，向她们走近几步：“小妹妹，认识青学的人吧。”
霜夜感觉到小曦的手握住自己抓得更紧，已经冒出冷汗，有些止不住地发抖。她使劲回握一下小曦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只是目光依然盯着眼前的人。这人看起来只是高中生的年纪，但是目光凶狠，这样的事绝不是第一次干，甚至手上沾过血都极有可能。
霜夜略略抬头，目光坦然地与他对视：“我要是说不认识你们相信吗？”
站得靠后的一个人立刻吼道：“别TMD瞎说，我明明看到你背后的小姑娘坐在青学的休息区。”
霜夜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依然停留在领头的身上：“这么说你们是和青学有过节咯？”
领头的咧嘴一笑，那笑容竟让人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匍匐而上：“青学赢了我们兄弟当初上的国中，还敢在全国大赛上那么嚣张，当然要给点教训。”
雪曦瑟瑟发抖地探出头来，放大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你们有本事在球场上赛过他们，场下欺负女孩子算什么英雄？”
话一说出来，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还用猥亵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雪曦，被那样的目光扫过竟好像此刻的少女□□地站在那里一样：“小妹妹别着急，很快就让你们知道我们有没有本事。”
霜夜目光一寒，侧身挡住雪曦，只一瞬间眼神又恢复如初——还不能翻脸，一定要拖住。
“你们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青学什么网球吧。”她清冷的声音响起，竟让所有的人笑声一滞，随后抬起手，直直指向之前说话的人：“你之所以知道雪曦坐在青学休息区，是因为五个人中只有你到了现场。”
局面就这样突然僵住，好像电影画面突然被按了暂停键。
整个画面中只有一个人似乎没有被定住，反而从容自若，只听少女清冷的声音继续叙述：“我进场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一会儿，当时扫了一眼全场，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之中只看到了他一个人。一个人在场内监视我们，另外的分别守住会场的四个出口，这样不论如何也不会漏网，确实是不错的算计。”
少女的目光依旧淡然，波澜不惊地扫视五个人一圈：“那么，到底是谁让你们来找麻烦的呢？”
还是领头的反应最快，嗤笑一声：“告诉你雇主是谁，我们还要不要在□□上混了？”
霜夜轻轻一笑：“你是一定得在□□上混的，毕竟手上有了人命，总不会直接去自首的。只是另外四位，”她完全不理会领头的变得更加阴鸷的目光，再一次看过另外四个人的眼睛，好像一眼就能把人的心看穿一般，“要不要像你们大哥一样惹下人命，有家不能回，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大概还要考虑考虑吧。”
一开始觉得那个领头的杀过人也只是一个猜测，只是看到他神色的变化，霜夜就知道自己一定是猜中了。如果不能拖住领头的，至少要让其他四个人跟他离心。
接着好像很悠然地说道：“说起来我的父母跟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课长目暮警官关系不错，几位要不要一起去吃几年牢饭，”她声音略略一顿，又轻轻笑了笑，声音好像真的是在诚恳地劝慰一般，“可要好好想清楚啊。”
领头的晃了晃手里明晃晃的刀：“臭丫头眼睛够毒，嘴巴够硬，就是不知道身子有没有这把匕首硬。”
霜夜明显感觉到我在左手中的小曦的手抖得更厉害。
警方来得或许会慢一点，但是不二他们就在附近啊。快过来，快点过来吧！
心中虽然慌得厉害，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我也不知道是你这把匕首更硬还是警察的子弹更硬。这样吧，你的雇主给你多少钱，我也可以加倍给你，我可以保证不告诉警察。我们有话好商量，双赢是最佳局面，何必这样出力不讨好呢。”
领头的“啧”地赞叹一声：“臭丫头胆子倒不小，只可惜我们混道上的最讲的是信义，不然以后谁还给我们生意。不要以为拖延时间有用，早一刻晚一刻，该受的总是跑不掉。”
霜夜目光微垂：“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要想清楚，是信义重要还是命重要。现在离开还能全身而退，但是如果你动手，”霜夜的目光浸透了寒意，如一把尖刀直直刺向对方的双眼，“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拖不住了！
拖不住了！
霜夜的目光与那个领头的在空气中针锋相对，心里却只有这四个大字。
绝不可以让他们动手，一旦开始，场面就控制不住了。以她的力量和体力，到时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目暮警官、佐藤警官、不二、手冢……谁都好，快过来吧，已经到极限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指望别人果然是最愚蠢的行为。现在也只有靠自己了。
什么英雄救美，什么王子救了公主，这是现实，不是童话，更不是武侠小说。
五岁的时候不是就知道了吗，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实力才是第一位。之前居然存着侥幸心理，简直该打。没有足够的力量，怎么可能保护自己和在意的人。
根本不会有人来救她们的。就像五岁那年，不管心中怎样期盼乞求，始终没有人来帮她们。
她眼睁睁地看着小夕被他们一棍打中，鲜红的血就从头上汩汩地流出来，红得好像山后大片大片的彼岸花。
她不会再相信了，不会再相信有人会来救她们。
没有别人，还有她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还有灵活的头脑。
命运不会将任何人侥幸放过。生存或死亡，从来没有第三个选择。
她决不允许悲剧重演，决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再受到一丝伤害，哪怕是一个可能一个隐患也不可以！
对方五个人，而她只能放倒一个，而且一定要一击必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另外四个人之前已经被自己的话动摇，只是这个领头的是个硬点子，必须想一个办法，制住领头的，同时彻底震慑住剩下的。
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如果只是打倒他，根本达不到震慑的效果。
领头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匕首泛着冷光的表面，伸直手臂刀尖指着霜夜的脸：“本来雇主是要求划花你们的脸，不过，如果你们识相的话——”他的眼神也流露出淫猥的光，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动了！
面前的少女突然动了！
她低低对雪曦说了一声“闭眼”，右手食指中指飞快地戳中领头的手腕向上三指远的内关穴，领头的顿时感到手臂一阵酸麻，还没回过神来，少女已手腕一翻将匕首握在手中，右手顺着刚才动作的余势向上举起，整个身子飞速前倾略微跳起，右臂随着下落的身子顺势极快地划下半圆形的痕迹。寒霜般的匕首如流星划下，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
这一下速度极快，兔起鹘落，谁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场上局势骤变。
血。
铺天盖地的血。
鲜红的血就这样从那个领头的人颈中喷涌而出，洒了一地，也洒了对面的少女一身。
少女微微侧身背对着他们，干净的左手敷在雪曦的眼睛上，她白色的衣服几乎全被鲜血染红，头发和脸上都溅上了鲜血，雪曦的身上却依旧一尘不染。
少女微微转头，阴冷的目光扫过四个人的面容，好像要择人而噬，眼中仿佛也溅了鲜血，竟泛起一丝血红。
树林的暗影之中，一身鲜血的少女，恍若修罗。
四个人小打小闹的事情干过不少，只是什么时候真的杀过人？早就被这个场面镇住，再加上霜夜的目光一扫，已经两股战战，几乎要瘫倒在地。
霜夜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竟笑出了嗜血的感觉，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领头的身体就这样直直地栽倒在地上，瞳孔放大，嘴巴荷荷有声。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四个人突然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开始往回跑，连撞了人都不自知。
没错，他们撞到了人。
清俊温雅的少年就这样站在道路的拐弯处，栗色的头发反射着阳光的灿烂，望着阴影中浑身浴血的少女反应不能。
他看到了少女，少女也看到了他。
少女的眼中他还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却瞬间认出了他是谁。
冷汗顺着额头滴下，不知道模糊了双眼的是泪水还是汗水，除了轻抚小曦双眼眼睑让她不能睁眼的一只手是稳的，浑身几乎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她心中委屈恐惧汹涌而来——如果你早一点来就好了，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可是明明很害怕，却不得不逼着自己一个人面对。
即使浑身都压抑不住得要颤抖，依然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还要精确地计算时机，不能抖，不能停。
她不敢往地上看一眼，因为她杀人了，她居然杀人了啊。
那个人会死的，她割的是他的颈动脉，即使是在医院里那个人也救不过来的。
前一刻还在说话大笑的生命，这一刻只能蜷缩在地上痉挛挣扎。
她浑身都是血，都是那个要死掉的人的血。
她听到了鲜血冲破血管而出的声音，就像喷泉一样像外涌。
全都是红色，就像地狱一样。
她还能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因为那一刀伤到了气管，嘴里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可是依然听得出其中的怨毒。
如果你早一点来就好了，哪怕早一分钟，十几秒，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如果你……
霜夜的目光突然冷下来，眼前的一切如此清晰，清晰得让她看清了少年的目光中震惊、不可置信、伤心，还有——转过头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疏远和逃避。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二章 吴钩霜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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