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五章 对决之巅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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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即将开始，桑原本因坊突然提出与绪方打赌——塔矢名人会赢还是小光会赢。名人后手反让五目半，按理说新初段会比较有优势，但是据绪方所说塔矢行洋不会故意相让。
桑原赌小光会赢，还说自己“不打没把握的仗”；绪方则顺势选择名人，可在霜夜看来他本来也是想选择小光的。
余光看到两个新初段棋手——越智康介和和谷义高——露出惊讶的神情，连塔矢亮的目光也透出犀利的战意，微颤的双手握出难以克制的兴奋。霜夜不禁微微皱眉，再次忧心：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而且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的情况下，贸然提高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容易引起同阶段人的嫉妒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光却迟迟没有落子。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观局的众人都开始议论为什么迟迟不开始。
霜夜不禁伸手把玩自己的长发：就像绪方所说，明知道自己先手，一般对局前都会先想好第一步下哪里以节省时间，桑原本因坊说他一定是在策划着什么，而不是紧张得拿不起棋子；他们说的都没错，也就是说，一定有什么突发状况，让他不得不放弃之前的决定的策略另外规划，而这个突发状况——佐为！记得上次自己有事打电话请假，小光就有抱怨这两天佐为任性地要与塔矢行洋对局。那时霜夜只安慰了小光几句，其他不予置评。不得不说虽然霜夜跟他们关系很好，对佐为来说更是这个时代除小光外最亲密的人，但是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两边都有自己的道理和苦衷，霜夜不是当事人，还是应当交给他们自己解决为好。
可是佐为的话也用不着二十分钟来思考吧，他们总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拿出二十分钟吵架……想想看，小光最害怕的东西是——受到不必要的关注，活在佐为的阴影之下。这样说来，如果他同意佐为对局，必定是提出什么条件掣肘，让佐为不能全力发挥，才不得不长时间思考。唔……恐怕是让佐为让子更多吧，以小光那颗单纯的脑袋能想到这个办法就很不错了。
缠绕在手指间的墨丝随着手指的动作而松开，霜夜平静的声音随着叹息传出：“这局名人会赢。”小光那个心里没数的家伙，一定会让佐为狠狠让子的。来看对局之前霜夜有做过功课，把名人近年有报道的对局看了个遍。塔矢名人，分明是可以跟佐为竞争最后半目输赢的那个人。佐为想赢，必然要兵行险招，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一局，佐为怕是赢不了的。
桑原本因坊发出呵呵的怪笑：“怎么，小丫头是那孩子的‘亲友团’，居然赌他输，那孩子做人还真失败。”
霜夜将掉下的发丝别到耳后：“我不是在赌，是在说事实。”
绪方吐一口烟，露出一点笑意：“小夜说名人会赢，看来名人真的会赢。”
桑原在烟灰缸上磕下些烟灰：“哦呵呵呵，这小丫头懂棋？这棋可还没开始下呢。”
绪方推推眼镜：“她不止懂棋，更懂人，小看她会吃亏的。”
桑原眯着眼睛打量霜夜：“我拭目以待。”
霜夜依然泰然自若，倒是塔矢亮听着三个人对话，神情越发凝重。
小光果然早早下出一手冠，开始进攻，霜夜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佐为一定是想把对手拖入战局，然后故意制造破绽引对方攻击，再一举得胜。只不过那是身为五冠王的塔矢行洋，恐怕不会轻易上当。其实霜夜并不是棋力高绝能看透桑原和绪方看不透的棋局，只不过就如绪方所言，比起看棋霜夜更会看人，以通透的目的为前提思考，自然更容易看出每一步蕴含的玄机。
霜夜不知道该说小光聪明还是傻。要说聪明，小光自以为牺牲这么重要的一局让佐为和塔矢行洋下棋就能满足他的愿望，可是这样大量让子的对局到底有多少意义，这么大的差距真能达到佐为要的神之一手吗；要说傻，偏偏又是出于小光对佐为的拳拳之心，他只不过单纯地希望佐为高兴而已，好歹还能想到让子这个办法不是。果然精神的存在需要依附于物质，否则寸步难行，从这个角度理解的话，王仲任那句“形体朽，朽而成灰，何用为鬼”倒是颇有道理。
随着进藤进一步将战火蔓延，天野记者不禁批评进藤不足以做塔矢亮的对手，塔矢亮听了反而有些沉思与失落。之后名人没有掉进陷阱，小光认输，塔矢亮的情绪更是波动的厉害。霜夜愈加肯定地在心里吐槽：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JQ！她这个旁观者都看出来了，红果果的JQ啊！
对局结束之后霜夜干脆利落地离开，关上门的时候还听到桑原对塔矢亮说，进藤是在剔除让子的前提下对局。霜夜立刻在心里反驳：何止是拒绝让子，小光那家伙，绝对是让佐为让更多的子才对。
霜夜倒是没管塔矢亮听到这样的评价之后会如何震惊，反正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会相爱相杀、虐恋情深上好长一段时间呢。
后来小光告诉她，这一局身在其中的塔矢行洋也从无比混乱的局面中看出了佐为的实力，并提出了下次对局互先的要求。霜夜不禁拍拍小光的头，目光怜悯得让他发毛：我会在精神上默默地支持你的，小光同学，千万挺住啊。
那天霜夜披着风衣一早倚在小光家院门外，佐为和小光出门的时候看到她着实吓了一大跳。霜夜只是将随风飘起的头发甩到后面：“你们是要去看塔矢名人吧。上车吧。”前一天看到报纸上登的塔矢行洋心脏病突发住院的事就知道佐为一定坐不住，如果可以的话，这趟陪他们去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塔矢行洋，让他真正跟佐为对一局互先。佐为不方便露面是个问题，小光直接上的话又会惹麻烦，如果能说服塔矢行洋让塔矢亮帮他操作一盘网络对局就好了。
一上车小光就喊出来为什么还要拿礼品果篮，霜夜当场表达对他的鄙视：就知道你肯定想不到，人家都说小孩心细如发，你倒好，比大麻绳还粗。于是霜夜收获小光的满头黑线与佐为崇拜的星星眼。
到了医院，霜夜驾轻就熟地领着他们往塔矢行洋的病房走，小光刚想对她调查得那么清楚表示惊讶，霜夜再次表达了对他的鄙视：你肯定连塔矢名人住哪个科都没打听吧。于是再次收获小光的挂满整张脸的黑线与佐为升级的星星眼。
霜夜与小光敲门进入病房，还没等小光对病房设施表示惊奇，霜夜直接甩了他一个鄙视的眼刀：不要少见多怪，就算不深沉，也要给我装深沉。于是小光全身被黑线覆盖，自动躲在角落画圈圈，佐为的星星眼直接达到超新星级别。
病房中探病的绪方精次、市河小姐和广濑先生对他们两人的到来都十分惊奇，霜夜则是有礼有节，从容应对。只不过余光扫过摆在病床旁的笔记本电脑，霜夜心里不禁多转了几个弯——这回怕是有戏。
绪方直言不讳：“真没想到你们会来。”
霜夜答得得体：“我们对塔矢叔叔仰慕已久，小光不久前才和名人对局，我爸爸对名人也很关心，特别让我替他表示慰问。”（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寒川爸爸和塔矢名人是同学的事情，果然太久远了吧望天……）
身上的病服将塔矢行洋往日的威仪冲淡了几分：“谢谢你们，也帮我谢谢正树的问候。”
“小夜可是好孩子呢，”市河小姐笑着说，之后转向小光，“你也当上职业棋士了吧。我是当初你和小亮下棋的那个沙龙的服务员，你当时打败了小亮，难怪能成为职业棋士呢。”
绪方则是在一边推眼镜：“真想看看当时的对局。小亮拒绝摆那局给我看，当时的客人也都记不清了。”
小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塔矢老师和绪方先生没都看过那一局啊。”
霜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看过你就完蛋了。第一次下棋就踢到铁板，还是一块有名人及其弟子做后盾的铁板，小光啊小光，我该说你幸运还是倒霉啊。
霜夜询问了塔矢行洋的病情，得知他没什么大碍后佐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在霜夜的刻意引导之下，绪方说出了他建议塔矢老师养病期间用笔记本电脑下网络围棋，霜夜立刻眼前一亮。
三个探病者走后，塔矢行洋对他的病情打扰了昨天小光和塔矢亮的对局表示了歉意，并说塔矢亮肯定是因为觉得自己无法保持冷静的心态，所以最后也没有去。
霜夜本来在等小光跟塔矢行洋客气一下，结果小光直接切入主题：“您下网络围棋吗？”这回换霜夜满头黑线：果然不能对这家伙有所期待。不过看来他已经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就先交给他自由发挥好了。
之后小光直接提出了他的朋友Sai非常想和塔矢老师下棋。
“我知道。绪方给我摆了小亮和Sai的对局。他是你的朋友？”
“但是请您别告诉别人Sai和我是朋友的事。”小光立刻争取，“Sai他，一直都很想和塔矢老师您下棋。”
“为什么，为什么要躲在网络背后？他叫什么？”
“名字……”
“你不想告诉我他的名字吗？”塔矢行洋已然有些不悦，“他不是职业棋手吧。”
小光低下头：“他是我的朋友。”
塔矢行洋微闭双眼，皱起眉毛：“业余围棋的好手想和职业棋手较量这很正常，但是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让我很不高兴。带他来这里，我随时奉陪，但不是在网上。”
佐为在一旁激动道：“我就在这里，拿棋盘和棋子来啊，我就在这里！”
霜夜用眼神示意佐为少安毋躁，随后插嘴：“塔矢叔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况。您应当知道Sai之前只在网络上下棋的事，那么多人找他都没能查出他的真实身份，”霜夜停顿一下，看塔矢行洋转过脸听她讲，才有些为难地露出惋惜的神情，“其实他是有自己的苦衷。毕竟很多有缺陷的人并不希望别人以此诟病他们，这些缺陷也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动，让他只能通过网络下棋。但他跟您下棋的渴望已经超越这些自卑让他敢于拜托我们来找您……”没有身体也算缺陷吧，佐为你要原谅我。
塔矢行洋的表情有些松动，霜夜再接再厉：“他和塔矢君的对局您是看过的，想必也对他的实力有一定，为了一个虚名错过这样的机会，给一个如此热爱围棋的人泼冷水，您不觉得不值吗？”
塔矢行洋抱臂坐在病床上：“他的实力我大致清楚。但小亮之所以输，是因为他不能将棋局看得更深。要是我，就能赢。”佐为的眼睛被战火点亮，塔矢行洋依然毫无所觉地继续说，“但除非跟他对局，否则我无法准确知道他的实力。”
小光立刻激动地跳起来，目光恳切：“那就和他下啊，不过……是在网上。”
塔矢行洋终于被说服：“好吧。”
霜夜倒没有因此而高兴，皱皱眉，示意小光不要打断，端出笑容：“塔矢叔叔，您是想把这场对局作为一种娱乐，随便下下看吗？”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佐为听到后目光一凛，这对佐为这样一个视围棋高于一切的棋士来说，已经是一种侮辱了。
霜夜的嘴角勾出自信的笑容：“叔叔有句话说的很对，Sai的实力，只有跟他对局后才知道。”
塔矢行洋抬眼看她：“你想说什么？”
霜夜语气淡然：“我想说，如果塔矢叔叔用这种态度跟Sai对局，恐怕没有办法领教到他真正的实力。”
塔矢行洋语气中隐藏了些许愠怒：“你的意思是说，我会输吗？”
掌控了对方的情绪，霜夜越发从容：“其实Sai是我的老师，他的实力在我看来只能说高不可攀。至于您，会不会输，要下过才知道。”诸葛亮用激将法屡试不爽，对于塔矢行洋，这方法一样有效。
“下过才知道？我是不会输的。如果我输了，就退出棋坛。”
小光又跳起来连连摆手：“您，您在开玩笑吧。这样的话，我会很为难的。”
塔矢行洋身上威严的气势不禁升腾：“看来你们都认定了我会输。”
小光急忙解释：“不是的，我……”
霜夜直接竖起手掌，制止了小光剩下的话，塔矢行洋和塔矢亮一样都是倔性子，越说越僵，还不如就此打住。不过比起小光，她简直神态自若得像个神：“那么时间呢，您什么时候有空？”
塔矢行洋略一思索：“下周六，对局十点开始，时间是三小时。”
霜夜点头微笑：“请您那天拒绝访客，专心下棋。”
塔矢行洋身上身经百战的慑人气势瞬间压迫过来：“你放心，我会做到，并且不会输。”
小光更加不知所措，左看右看：“小夜……老师……”
佐为此刻也神情庄重，战意沸腾，对塔矢行洋说道：“谢谢你。”
霜夜站起来鞠了一躬，不卑不亢，仪态得体：“还请您记得保密的事，另外多多保重，我们先告辞了。”
走出医院，仰望蓝天，霜夜不禁问Sai：“佐为，这一定会是最接近神之一手的一局吧。”
佐为的眼中映着耀眼的阳光，像要燃烧一切，灼灼其华：“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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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一手，小光的棋。
——“他呀，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五章 对决之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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