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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欲镜之都 ...

  •   《西游记》曾记载,六耳猕猴(也就是假冒孙悟空的那家伙),亦是超越三界六道的灵猴,以上为动物范本。

      那么,超越三界六道的城市呢?

      小刺猬说,欲镜之都便是所谓超越三界六道不属于任何一方管辖的城市,典型的‘三不管’地带。

      那么,上天入地就没个说了算的吗?

      当然有,欲镜有它自己的主子。不然断不会此般繁华富饶。而欲镜的主人则是被这里的‘人民’称为‘真如天君’的家伙。

      以上是来自一只刺猬的自述版本。

      “真如天君?是男是女呀?嗯......是神?人?要么,也是妖?”坐在酒馆的木凳上,我问。

      小刺猬大半个身子此时正扒在那个超大的酒碗边沿,探着身子将小尖嘴浸在酒里狂饮,半晌才回了我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Why?”它当然听不懂英文,却料定了我会有此反映似的,再次摆出了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欠揍表情,来嘲笑我的无知。

      真如,那个被城里的‘人’们奉为造物主般崇拜敬仰的人物,自然是鲜少有机会得见其庐山真面目的。大家知道的统统都是被神化了的传说。

      有人说“欲镜是天帝的秘密私人住所,所以真如就是天帝”;又有人说,“真如是修得大道的大妖怪,上天入地无人能及,欲镜便是他的封地”;更有人说“他是开天辟地时的真神,地位远高于天帝,论辈分天帝恐怕还要叫上一声老祖宗,这里自然是‘三不管’。”真要如此,别说三不管,四不管、五不管、几千不管、几万不管都不为过,但这似乎太离谱了,不是吗?

      在眼花缭乱众说纷纭的各个版本中,我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但有一点确是让我不可忽视的,那就是,无论如何‘真如’不是个人,再有他很强大,强大到早已被‘人们’神化的地步。

      “我想从这出去。”在我听完了关于欲镜之都,关于真如天君,关于我死了的消息之后,面对着正傻乐的小刺猬说:“我不相信自己死了!”

      啪!酒水四溅!小刺猬禁不住惊吓掉进了酒碗里,四脚朝天的泡在酒水里愣怔着。

      片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躺在酒碗里的小刺猬胡乱的挥舞着小爪子各种笑抽,笑够了,它扒在碗边上瞪着一双小豆眼笑意尚存:“小爱,你是疯子。你知道吗?”

      我白了它一眼。

      它却丝毫不理会我飞过去的卫生球,接着说:“进入欲镜之都的,无论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不经过天君允许,没人能够活着出去。而天君,从来没人见过他。”

      “等等,你说什么?活着出去?死了怎么活着出去?这是怎么回事?”我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有转机了。

      “小爱,你真的是个疯子!”

      “哎呀,别打岔,快说怎么一回事!!”

      “你懂什么叫‘魂飞魄散’吗?”

      “这......”

      “你真的只听的见,你想听见的。”它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的心又再次沉入了谷底。‘魂飞魄散’真提咪的不人道,我开始讨厌发明这个词的人了。

      忽然好想家,好想小猴子,好想老梦,好想兰绣,好想美好,好想小冰......他会来救我吗?好希望他能来救我!好希望睁开眼发现这一切都是幻觉,哪怕还要天天给他做饭、洗衣服、受他剥削,我都认了。哎......我悲怆的在酒馆里表演着心口碎大石。

      真是作孽呀!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犯花痴!我勒个去的!那个冷血动物要是能来救我,猪都会笑了!恐怕就连我失踪了,他都还不知道吧。现在指不定在哪把妹呢!

      你看!你看!隔壁桌的猪又在笑了!

      哎.....在感慨自己悲惨的处境之余,不得不说,我对这里‘和谐发展方针’能够贯彻执行的如此到位,报以崇高的敬意。

      猪为什么是猪呢?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是人们的食物。人为什么要和自己的食物把酒畅谈呢?因为那头母猪不仅姿态高雅、谈吐风趣幽默、头顶上还插了一朵艳阳牡丹!而她对面的帅哥,竟然还能吃得下饭,真是佩服!佩服!

      谁见过大灰狼和小白兔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我见过!因为现我的左前方十一点方向的那桌客人,正上演着有史上最温馨最快乐的狼兔欢饮剧目。

      而在我右边三点钟方向,那桌‘人’,我实在是不敢看他们。因为,那婀娜的身段、乌黑的长发、六个加号的笑声此时正托着一张比白纸还要干净的脸。刚才猛地对上那张脸,差点没背过气去!小刺猬说,那女人叫无颜。因为在世时仗着自己生了一副好相貌,做尽了无耻的勾当,在欲镜节照过欲镜之后,便再也没有脸了。

      这酒馆一屋子的“动物世界”,原本也都是人。都是被欲镜照出了内心的丑恶,从此便以此等样貌生存在这座城里。而欲镜节则是这城里一年一度最隆重的节日。就像人间过年一样。每逢欲镜节当晚,天君府门前百里长街总会挤满欢庆的人群,规模可要比人间过年要盛大百倍呢。

      至于那能够照出人心的欲镜嘛,就是天君府的镇宅之宝了。宝镜照人身,欲镜照人魂。它可以穿透一切阻挡在外的假象,照映出灵魂的本相。这也正是这座城名字的由来。

      一碗酒下肚,脚底下开始有点晃悠。却很开心,因为这酒是我进入这座该死的城市后唯一遇到的一件好事。

      起初我说肚子饿,小刺猬便十分慷慨的邀请我来到这间只卖酒不卖饭的酒馆灌水饱。

      酒铺的名字叫“蓝”。俺家刺绣店的名字也叫“兰”,所以很喜欢。而更喜欢的是,这里的酒。

      酒铺只卖一种酒,名字同样是“蓝”,一种倒进碗里蓝水晶一般色泽的液体。浅尝一口,冰凉彻心,咽下去,酒水一路滑过咽喉甘苦转为清甜,没有辛辣之感,满口留香,回味不已。

      这让我想起曾经只喝过一次的某种极品苦丁茶。汤色清亮,入口苦而不涩,余一缕奶香在唇间徘徊。不过,那种贵的让人咋舌的茶叶比起蓝酒,就像玻璃珠子遇见夜明珠,不值一提。

      腾云驾雾的晃悠出酒馆,抱着门前的柱子呵呵的朝着结账的小刺猬傻笑。看到它并没有为酒钱心疼,不免有些遗憾的想,刚才应该再叫两坛外带才对。女人大多是如此的,喜欢看着男人为自己毫不吝啬的掏钱包,喜欢在能占便宜的时候尽可能的多去占便宜。(尚在人世的梦某人:你丫说你自己,别说女人!)即便是很有可能因为占便宜而祸及自己,比如说醉死酒中之类。不然总会觉得太亏。

      “小刺猬现在几点啊?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天亮?”

      “天亮做什么?”

      “我一个死人还能做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放心吧,这里没有阳光,永远不会天亮的。”

      “呵呵......不会天亮啊......真好......我提咪的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了......最好永远也不用起来......”咯,一个酒嗝打出来,空气里弥漫着蓝的香气。“小刺猬,说好不去坐脑袋的,下来,回肩膀上来......你不下来是吧,我上去......”我踩了棉花似的边走边朝自己的头顶上一通乱抓。

      噗通!我听到有东西摔了下来,回头一瞧:“哈哈哈哈......都说不许坐脑袋了,现在摔个四脚朝天可不能怪我......哈哈哈.......”

      看着从自己头顶上摔下来的小刺猬正成大字形躺在地面上,我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想,脚下一滑,噗通,自己也躺在地上四脚朝天成了个‘大’字。

      这地真提咪的凉,冷的心里都没温度了,我不管不顾的就这么躺着。嘴里轻声的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唱着唱着感觉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在脸上动,睁开眼正对上小刺猬那一双水灵灵的小豆眼,我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睛,说:“小刺猬,谁允许你坐在我脸上,小心我煮了你!”

      说完我闭上眼等着它用那双小尖爪在我脸上狠狠地画两道,却始终没什么感觉。把手从眼睛上移开,睁开眼发现它竟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蹲在我脸上,对视半晌,它柔柔的说:“小爱,你把我摔下来,我是应该咬你鼻子好呢?还是咬你眼睛好呢?”

      “Shit!妖精果然不是人!”

      “妖精当然不是人,傻帽!”

      我赌咒发誓,有机会一定煮了它下酒!

      原地轱辘一翻身,它小小的身体再次摔了下去,我半趴在地上正打算起身,眼睛却被地上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用手在地上一阵摸索,敲敲,哈口气,用衣服蹭蹭......

      Oh,my god!难怪这地面这么凉,原来地上的方砖是......是他妈玉的!!!

      坐在地上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进城时根本没注意地上这黑漆漆的方砖竟然全是墨玉。这到底是什么鬼城市,竟然富到用上等的墨玉当板砖使。要是回家的时候能顺手牵羊,搬他个十几二十箱,那真是太美好了!

      想到这里,我兴奋地手舞足蹈,笑得比偷了腥的猫还贼。小刺猬自然是不能领会我笑容背后的高深境界,它只看见了一个喝的烂醉的女人瘫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所以它再次认定,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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