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猎人同人)》冰蛇

15、二

　　“圣母啊！请保佑库洛洛吧！我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可是，库洛洛什么都不知道，他不会威胁到那个人的，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身世，除了我和那个男人，……所以，库洛洛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真正的姓氏，他的存在，决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就请您稍稍展示一下您的慈悲，让那男人稍稍发一点点善心，放过这孩子吧！”

　　“圣母啊！请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库洛洛，保佑他平平安安的长大……作个普普通通的人，快乐的过上一辈子……一切罪孽就由我一个人承担吧！一定要流血的话，就让我一个人把我的血流干吧！”

　　依旧是庄严的教堂，依旧是宁静的圣坛，而那虔诚的女子，却失去了她固有的矜持与稳重，匍匐在冰冷的地上，丽其塔抑制不住全身的颤抖，抬起头来，泪水已流满了整个面颊。

　　早上做饭的时候，丽其塔失手打碎了一个盘子，这已经是这个星期打碎的第七个盘子了，第七个，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呢！（注：相传古夜落国国王与其新婚妻子出外狩猎，在一日□□杀了六头弥熊，在射杀第七头时，被负伤的弥熊咬死。古夜落国就此分崩离析。因此，七被看作极为不详的数字。）

　　“我听到了死亡的脚步！我看见不久的将来会是一片血色，我知道，死神正向这里走来！……尽管我很希望着只是我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活着的无奈，并不在于未来的不可预知；而在于，你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却无力避免！”

　　“这双让人诅咒的双眼啊，总是穿透时光，看见未来的一切悲哀与不幸！却偏偏永远看不到，危险来自何处！上天啊，既然你给了我窥视未来的双眼，为何不给我洞察危险来源的目光！让我只能在不安与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这能力，这样，至少在不幸到来之前，依然能过上一段安宁的时光……”

　　血样妖艳的晚霞将地面上的一切都染的通红，丽其塔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补着库洛洛穿破的一双袜子，孩子还没回来，大概是又跑到村子东边的切斯塔嬷嬷那里帮她打水了。
　　门，在丽其塔背后悄无声息的开了。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丽其塔微微一愣，随后又继续缝起了衣服。

　　“你似乎并不惊讶我得到来？”

　　“有什么好惊讶的？反正不是你，就是你父亲，祖父，或是你那个古里古怪的老祖母，估计你老婆和儿子应该还没本事杀我……不过，能烦劳凑敌客家族的人们亲自动手，我的命，还真是蛮值钱的呢！”

　　“如果可能，我宁愿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过来，我不想亲手杀你，”

　　“可我倒宁愿死在你的手上！”转过头来，女人的笑脸格外灿烂！“你好象更高大了呢！走在街上，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向你抛媚眼吧！不过，这也难怪，当初我也差一点被你这张脸迷住呢！一转眼，已经八年了呢！对吗？席巴……”

　　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房门，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丽其塔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与他高大的身躯不相称的是，男人长了一头及肩的柔顺黑发，只是鬓边有着几缕淡淡的灰白，给他那棱角分明，极富男人味道的面庞增加了一丝意外的忧郁与柔和……
　　他轻轻的走了进来，走到女人的身边，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他静静的坐着，呆呆的看着女子灵巧的飞针走线的双手，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许久，才仿佛使出全身力气一般，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丽吉（丽吉是丽其塔的昵称）”

　　女人的身形一下子僵住，手中的针刺在了指头上，一滴鲜红的血珠出现在她的指尖，而她却仿佛没有一丝知觉，只愣了一愣便又继续缝她的衣服……
　　“为什么道歉？为了你当初不告而别，为了你那时害我家破人亡，还是为了你今天因为十个亿而要我的命……”

　　“丽吉！”短促的呼唤打断了丽其塔的质问，下一刻，她已被那高大的男人紧紧搂在怀中“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只要在任务完成之前让委托人死掉，委托就会自动作废的……”

　　“你又在说傻话了……席巴？你难道不了解吗，雇你杀我的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该死，可不能死在我手上……”丽其塔苦涩地笑着“而我，注定会死在你手上，这是我的孽障；你，注定要为我一生难以释怀，这是你的孽障……这是不会改变的，因为这都是，命里注定的！”

　　“什么命里注定？什么不会改变？我不管这些！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我去杀了他！”

　　“那，和我亲自动手，有什么区别吗？”推开紧紧搂住自己的臂膀，丽其塔解开老气的发髻，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拿起那粗糙的木梳，对着房中唯一的镜子，慢慢地理着那让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美丽头发“那样的男人，死上一千次都不过分！可是，惟独我不能杀他！为了库洛洛，也为了我自己，我不能杀他……”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执着！那种人！根本不配让你……”

　　“我爱他，这个理由够不够？”打断了席巴的话语，她嘴角轻轻的往上翘了一下“尽管只是曾经……他也爱过我，虽然那份爱，只是他生活中的一段有趣的游戏……所以，我不会伤害他，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孩子的亲生父亲”

　　“可他却要致你于死地！”

　　“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身为鲁西鲁家族的长子，虽然是法定的继承人，可是背后却有着一大串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的兄弟，而现在他父亲突然死亡，更是使这种争斗愈演愈厉，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妻子的家族的支持至关重要。而我这个会引起他妻子不满的他曾经的污点，自然要尽快消失才行……能在死前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这也许是冥冥中上天早已做出的安排吧！席巴？你明白吗？今天，如果来的不是你或者你的家人，而是别的什么差一些的杀手，也许我会暂时活下去！可那只是暂时，那个人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就一定会坚持到成功为止！我不可能去杀他，所以就只能等待被他杀，他派来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强……而我呢？能逃过第一次，第二次，那么第三次呢？第四次呢……这样的事情，究竟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所以今天看到你，我真的松了一口气。有你在，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你会替我安排好库洛洛的，对吗？”

　　“不！我不会让你死！我即使不杀他，也会有办法保护你们的！”席巴忽然站起，向前跨了一步，直直地站在丽其塔面前。

　　“如果可能，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呢！可是，席巴，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的能力，我能够窥视未来的让人诅咒的能力。我知道，今天，我，会死……”
　　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席巴颓然后退，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不管怎么说，我不可能杀你！我接下这笔生意就是为了救你……要对付那家伙，不必我，你自己就有无数种方法，只是你一直不愿去做而已，你一直还对他存着一丝幻想。可现在不同了，他终究还是对你出手了，现在要阻止他，应该还来得及。可是你说你今天会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除了我还有谁能杀了你……”

　　丽其塔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我知道我会死，而且就在今天，你应该不会杀我，而你们家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过来……可我所看见的，我死亡的瞬间镜头，确实是在你的怀中……那图象里只有你，我，和库洛洛！等等！库洛洛的头发是怎么回事？那，那个十字，那个十字是怎么回事？” 丽其塔忽然张开双眼，眸子中全是恐惧“库洛洛，库洛洛到那里去了？天哪，这不会是真的……”忽然失去了一切从容，女人疯了一样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