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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是老千02 ...

  •   晚上8点整,B市郊区某栋私人别墅内——
      阮迟披着浴巾从洗浴间走进卧室,看了一眼大床上躺着的弟弟,春风般的美少年依然双眸紧闭,容颜安详,阮迟眉头一锁,呆立在原地。

      电话铃响,楼下女佣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先生,有人找,请问是回答您不再家,还是找错地方了?”

      电子屏幕里显示出来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一个金发男人在门口盘旋,穿件无袖黑T,露出两条壮实的臂膀,身上背个黑色大包,粗鲁地不断揿着门铃,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起来很像暴走族,难怪女佣要害怕。
      “放他进来。”

      “……好的先生。”女佣的声音在颤抖。
      “左手!给老子滚出来。”
      那风风火火的吼声一路上楼,楼梯间里乒乒乓乓带倒不少东西。
      “个老子里,这里放花瓶做么事,”显然那人被绊了跤,精力充沛地又爬起往这边跑来,怒气冲冲地咆哮,“左手,给老子滚出来。”

      阮迟平静地走近衣帽间,出来的时候已经衣装整洁,外扣一件夹克。
      夹克是他最喜欢的便服,仅次于西装,因为最好藏枪。

      卧室门被砰地踹开,金发男冲进房间,和阮迟一照面,二话不说地把背上大包摔在地上,埋头拉开背包拉链。
      阮迟皱了皱眉:
      “我说过不要随便来这里,你这样会吵到阿遥。”
      “你妈,活死人一个,你还指望他能醒过来,傻逼。”

      金发男鼓捣着掏出一把MP7冲锋枪,利落地上弹夹,拉卡销:
      “有笔大买卖。”
      “贝爷,我已经洗手不干了。”
      “我要还债。”
      阮迟看着他重复,声音还是原来那样大,口型幅度增加:
      “我不干了。”

      “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你小子没良心的,老子带了你这么久,见死不救,反正都要死,拉你垫背。”
      说罢贝爷扳着机关枪砰砰啪啪一阵扫射,房间里火星四溅,阮迟利用家具和墙壁的屏障随意地躲避着,显得游刃有余,不时以手枪还击。
      “日你个小混蛋,再问你一句干不干?”

      阮迟大笑,趁他上膛的空隙,左手从墙后伸出还击:
      “你都要日我了,我能干吗?”
      子弹打在贝爷脚边,裤腿上起两个窟窿。
      “操|你娘的蛋,这种时候开玩笑!”又是一阵扫射,洗手间门板上起了马蜂窝眼。

      阮迟躲了一阵,在门后笑:
      “嗳我说,你还有7发子弹吧?”
      “老子最近改双持了,”贝爷从包里又掏出一把拿在左手,两腿叉开站在房间中央哼哼狞笑,“80发无间断。”

      “枪永远这么臭,所以改大网撒鱼?”
      “能打爆你这烂崽就成。”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乱战,房间里灰蒙蒙地弥漫着硝烟味儿。
      “滚出来,装什么孙子。”

      “你不敢过来吧贝爷。”
      “你妈,你过来试试。”
      “你过来。”
      “你妈,你给老子滚过来!”

      阮迟在那头哼哼呵呵地奸笑:
      “贝爷你不敢过来吧。”
      “你妈!”
      贝咆哮着站起来往前冲了两步,裤腿上又中两枪,他知道阮迟不会打他,放心大胆地冲过去,两把枪往地上一扔,揪起阮迟衣领摁在墙上就是一顿海揍。

      贝爷打爽了,气喘吁吁地住手:
      “你他妈的怎么不还手?嫌老子捶得不够劲是吧。”
      阮迟被他抓着头发回过脸,一直眼睛肿得眯起,牙龈也流了血,嘴角仍挂着惹他火大的微笑:“让你出口气。”

      贝爷:“……傻逼!”
      “我是傻逼,你满足了吧。”
      “……”
      贝爷狠狠一推阮迟,自己颓然地坐倒在地:
      “左手,这回你不出山,我这条命就算玩完。”
      “没有的事,这几年没我搭档,你一直混得风生水起。道上的事儿我多少知道些。”
      “我欠了一屁股债,正被债主追杀,这你也知道?”

      阮迟伸手往西装里掏支票本,贝爷摇头:
      “一亿三千万。”
      阮迟的手顿住了。
      “你妈!”这下轮到阮迟抡贝爷一拳,“我们两个合作的时候一年下来也就毛两亿,交完上上下下的扣去打点,还要跟你均摊,你他妈的倒是挺能得瑟,开口就讹我一亿三,你当我头一天上道,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贝爷结结实实硬吃了他一拳,也肿个大包,脸上红血丝涨开来:
      “骗你是孙子。两亿,一亿一只手,九月十七号以后,你就到残障协会看我吧。”

      “你还好意思自称是个老千,”阮迟大力的拍着贝爷脸,“说,谁讹的你?”
      “你就别多问了,反正路就两条,要么还钱要么剁手——我吃饭就靠一双手,手没了,我也懒得活了。”
      阮迟咆哮:“你他妈怎么不现在去死。”
      贝爷也咆哮:“你妈,你忍心?”

      “我立过誓,要替阿遥积福的,阿遥弄成这样,是我造孽太多下的报应。”
      “放屁,你干这行跟你弟有半毛钱关系?你不干这行,就能让植物人醒过来?你丫的还真科学。”
      阮迟:“老贝,我在这世上就这么一个弟弟,走这条路,也是为了他过得更好,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想让他醒过来,否则我做过的一切也都没意义了。阿遥醒不过来,我是不会再吃这碗饭的。”

      “弟弟重要,兄弟不重要是不,老子给你吃的饭,给你挡的子弹,全他妈白费,好,OK,你甭管我的死活,老子还不信没你不行了。”
      贝爷摇摇晃晃爬起来,拍拍屁股,拾起地上的枪,在阮迟身上使劲儿踹了一脚走出去。

      阮迟挨着墙久坐了一阵,也站起来,刚走出洗手间,就看见贝爷的背影僵直着杵在那里。
      “我送你出去。”
      阮迟拍拍贝爷肩膀,贝爷纹丝不动,只有嘴巴像出水的鱼一张一合没声儿。

      阮迟顺着贝爷的视线望去。
      狼藉一片的房间里,烟雾渐渐散开,落满灰尘的大床上,正安矜端凝地坐着一个人,盘起双腿拖着腮沉思,一双眼睛锐利如晨星——
      阮遥。

      阮迟长大了嘴巴,握着贝爷手腕的左手变成掐:“我没做梦吧。”
      贝爷也忘了疼:“我没瞎。”
      阮遥身上还套着仁爱医院的病号服,露出线条性感的锁骨。眼神里透疑惑,渐渐化为戒备,冷冰冰地盯着两人。

      “阿遥。”阮迟的声音在颤抖,揪着贝爷手上那块皮,两个人一起前进。
      阮遥下意识地缩紧身体,双手霍然展开,一前一后做了个预备击刺的招式,却忽然自己吃了一惊,把双掌摊到眼前,不敢置信地自语:
      “本座的内功……内功没有了?”

      阮迟和贝爷面面相觑。
      阮遥抓狂地看着自己掌心,摇头速度越来越快:
      “不可能,不可能!”
      阮迟用右手抓抓头,贝爷头上挂个大问号。
      阮遥瞪着两人,张牙舞爪凶神恶煞:
      “此乃何地,尔等何人,说!”

      “不会吧……”贝爷回头看阮迟,“你弟失忆了。”说完才觉得胳臂上一阵刺痛,拍掉阮迟的手咆哮:“你不会揪自己啊!”
      阮迟又靠近一步:“阿遥,你不认得我了?”
      贝爷:“这是你哥,我是贝爷,你见过啊,臭小子。”
      阮遥勃然大怒:“本座面前竟敢自称爷,大胆放肆。”

      “嘿,你妈,还玩上瘾了,不带这么跟你哥说话的。”贝爷心想,失忆也不是这么个失忆法子啊。他以为阮遥是哪根筋不对,走过去打算一耳刮子抽醒他,谁知道刚刚离阮遥还有一寸距离,阮遥双掌合在一处猛推——

      一股烈风疾冲而来,房间门窗轰然爆开。贝爷感到好像被大象踩了一脚,瞬间被强气流推到墙上,墙面上裂开蜘蛛网似的缝隙。
      贝爷惨叫一声,四仰八叉地从墙上慢慢滑下,墙体剥落的瓷砖粉末簌簌洒在他头上一堆。

      阮迟理了理风中凌乱的头发:“阿遥,你没事吧?”
      贝爷嘴角淌着一串血,四肢抽搐:“丫的,怎么不问我……刚刚那是什么新武器?好强的杀伤力……”左手这小子真有钱,找他是对的。

      阮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回来了,回来了。”
      “阿遥,你?”
      “站住,放肆!”阮遥伸掌,却不见刚才那股力量,自己正在吃惊疑惑,就被一只温软干燥的手搭住额头,他浑身过电般地僵住。

      阮迟温和地摸摸他的额头,又把自己额头抵在阮迟头上:“没发烧。”
      阮遥瞪大眼睛,对着阮迟震惊地眨动着。
      “尔等究竟何人?本座为何会在此地?”
      “这是你的家,我是你哥啊。”

      阮遥的眼睛睁得更大,放出危险的光芒:
      “荒谬,本座乃大商世宗的第一巫觋,从未有过兄弟,尔等放肆!”
      贝爷嘴角抽了抽,拖着残躯从地上爬起,整个人灰化状态:“大商世宗……你妈玩够了没有!”
      阮迟却愣住:“大商世宗,指的是……商汤世系?”

      “哼,帝讳岂是容你等随意呼叫的,快说,汝等何人?”
      阮迟表情严肃,重新审视阮遥:“你说你是商朝人?你叫什么名字。”
      “本座姬尧。”

      贝爷脑门一滴冷汗,灰化程度急速升高,身体马上要飘散在风里:“喂,你该不是真信这臭小子吧。”
      阮迟焦躁地在房中来回踱步,终于定住,双手叉腰回望姬尧:“你知不知道商朝离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年?”

      尽管荒谬,尽管难以令人相信,但是少年刚才从体内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却是千真万确。
      并且阮迟这个做哥哥的,比任何都要了解自己的弟弟,他完全能分辨出此刻弟弟身体的那个灵魂和原来不同,温暖和煦的眼神被代替为阴霾尖锐的目光,如同封存千年的古冰。

      姬尧冷漠地盯着阮迟:“多少年?”
      “历史不好,不过……”阮迟掐指一算,“大概三千年。”
      姬尧的表情呈现跟贝爷一样程度的灰化。

      阮迟卷起中指关节叩击自己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疲惫地伸手把头发从前往后捋过,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倒了杯水给姬尧:“喝口水冷静下。”
      姬尧虽然感到疑惑,也知道随便接陌生人的食物乃是大忌,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阮迟又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排干净似的。他转身走掉,不一会从储藏室里出来,手里拿着磁性黑板和粉笔,往墙上一挂——
      “首先,让我们整理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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