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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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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别到十三区来了,我会直接把你送到零区去。在那里等候任务指示!”
什么?
承祜蓦地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已经觉得自己被一股外力打离了原本的着陆轨迹。
零区,那是一个非常混乱的时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它才和其他区相分开,由地府直接管辖。
这些年来承祜在地府里也算是恶补过一些历史,知道那里头住的差不多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物。
邦国林立,征战不断,打起仗来,不死不休,很麻烦……
零区在街道的尽头处,与一区相连,然而地域却更为广袤。
承祜站在一片带血的兵器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春秋五霸,还是战国七雄的地界?不,也许都不是,也许……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
因为暂无任务指示,承祜便沿着街道一路走来,只见沿途的百姓皆是衣不裹体、食不果腹。
然而此刻,他们却是拿着残矛断戟,穿着破旧衣衫在不断地向中央汇聚。
“你也是来应征入伍的吧,还不快点拿起兵器跟上!”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承祜的肩头,拍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摔倒。
在这应征加入的队伍之中,参战的人员参差不齐,有老人,也有小孩,所以承祜以如今的身量站在这里才一点都不显得奇怪。
虽不想待在这里,参与打斗,但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会被视作逃兵。不光是政府饶不了他,就算是这些平民百姓也会看不起他。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目的地,而能问明情况的人都在赶赴战场了。
先跟着去看看好了。承祜这么想着,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这根萝卜干似的矛。
是断的,刚才不知道被谁给塞进来的。
再看看周围人手上拿的,要不就是木棒,要不就是菜刀,要不就是断掉的兵器,总之没有一样是精良完好的。
跟着军队一路行进,因为怕露出马甲,不敢多说话,承祜到现在也只弄明白他所处的是秦国,要跟魏国开战。
辽阔的草原一望望不见边,两军在一股肃杀的气氛之中相互对恃着。
站在对面的人马个个都是成年男子,有着精良的马匹,锋利的武器,结实的盾牌。
“杀!”
大战一触即发。
看着身边疯了般涌上去的人群,承祜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冲了上去。
与如今的场面相比,之前的一些阻止各区相互寻仇的任务更像是无聊时的消遣。
如今身处于此,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和着腥风血雨传来,承祜竟觉得浑身有些不能自已地颤抖。
“不会是想要我对这场战争做些什么手脚吧?我纵然有心,却也无力啊。”承祜皱了皱眉。
“这是公元前三百六十二年,交战的双方为秦魏两军。你可以不直接参与他们的战斗,你的任务便是将坐标打在几个人的身上。目标一:魏军丞相公叔痤,目标二:秦孝公。这两个是长期任务。是你这一次去上面所待的那一段时间所需支付的报酬。”
“怎么这样……”承祜垮下了一张脸,不是因为上司那诡异的趣味他才被扔上去的吗?不是吗?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也有享受到嘛。被当做贵客善待了一把(八贝勒府),被当做儿子养了一把(雍亲王府),然后还见到了自己的老爹。
可是,上司啊,你要不要这么狠,一上来就是长期任务!你是吸血鬼吗?!!!!
而且——
“先前说什么不知道零区是怎样的……是蒙我的吧?果然是蒙我的吧?!!!”想到自己被‘欺骗’,承祜就黑下了一张脸。
这一边,正被诅咒着的某无良上司默默地解下了头上的斗笠,传令神机正放在桌上,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
一旁的一个同伴哥俩好似的一把揽上了他的肩,“喂喂,你私自降低了任务的难度吧?如果我没有记错,地府要得到坐标给予惩罚的还有魏王吧!那个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被侍卫们重重包围的魏王……行了,别瞪我了,我不说了,总之,看好你那个小后辈吧,回见!”
比起之前的几次跨区域纷争事件,如今所见到的情景更像是历史的重演。
承祜蹙了蹙眉,就好像是,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一样,依旧争夺着彼此的地盘,重复着复仇之路……
那种非要把对方亡国灭种才能够消弭的恨意,是他所无法理解的。
比起后世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们,以及早已学会了伪装的贵族们,如今这些人的感情,倒像是那些极为强烈的情感的无限放大。
在人群之中扎堆了半响,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越来越多的人因重伤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可他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接近目标一。
至于目标二……等他先找到人再说吧!谁知道他长得是高的还是矮的,是胖的还是瘦的;脸是圆的还是扁的;是像他家子孙嬴政一样有传说中的王霸之气还是像刘三儿一样匪气十足?
相较之下,目标一么,就是在是太明显了。‘敌军’的主帅啊!‘名正言顺’啊!不打他的主意打谁的主意!!!!!
可惜,连人家的边儿都还没来得及沾上,他所在的秦军这一方就已经率先开始鸣鼓收兵了。
所以,承祜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回去了。
现在可不是他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大秦人,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想要完成任务难度就会更大了。
现在回去么,还可以打听打听这个‘秦孝公’是何许人也。
……
…………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像承祜这样被半路征召而来的‘贫民百姓’是没有资格接近主帅营地的。
这个时候的秦国穷啊,缺粮少衣,所以那为数不多的资源,自然是被贵族们霸占掉了。
承祜和一种贫民只能挤在一个小小的帐子里。在那些贵族们看来他们没让这些‘贱民’餐风露宿已经很不错了,大概。
晚上睡不着觉,承祜只能坐起来数星星。
一颗星,两颗星,三颗四颗……数到自己都混乱不清的时候,承祜胡乱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头,然后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帐子去。
他的身后,正睡着打鼾打得震天的几个人,见此状况,承祜不禁笑了笑。
还真是顽强啊,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
有一匹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好像是完成了什么工作,刚刚准备回营。
计算了一下距离,承祜身子一横,挡在路中央。
“吁~~~~~”那人见了,双腿紧夹马肚,马驹在原地高高地一扬前蹄,终于在承祜的面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要命了吗?”那人见到面前的一个仿佛是刻意拦路的小孩子,眉峰一蹙,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没…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这个问题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关系着他能不能完成任务!“你知道秦孝公吗?”
那男子的眉蹙得更厉害了,怒斥了一声“荒唐!”显然是把承祜当做了一个胡言乱语之辈。
“以后别再随便挡在这路中间了,要不,下次我就不客气了!还有,你说的那个人,没有!”
马匹像风一般从承祜面前经过,留下风中凌乱的某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喊道:“什么叫‘没有’,你给我说说清楚啊!”找不到这个人,他的任务怎么办啊!
最关键的是,完成不了任务,他还怎么回去啊?他不要天天在零区吃野菜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