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二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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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易安扯扯嘴角，笑道：“这种事，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伞被雨点打得歪歪斜斜，花易安手心用力紧一紧，深吸一口气，向客房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却撞见了独自出来的忘川行者。
行者本身生得就清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立即挂上了大大的笑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花易安。
华颜渊抖了抖湿透的肩膀，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医仙”，又看了看花易安同样怪异的表情，清清嗓子干笑一声，说：“忘川大仙人何故一个人出来了？”
忘川行者指指身后，一字一句地说：“这屋内现在混乱的很，在下实在不喜欢吵闹的环境，便出来透透气。”说罢，还不忘再瞄一眼花易安。
而花易安已经不再看他了，转过身，有意要离开。华颜渊立刻领会，拱拱手，道：“哦，吾二人正欲回房歇息，又碰巧仙人喜欢清静，那……就就此告别吧，先走一步，不打扰仙人您了。”
华颜渊这话说得客气，却让忘川行者拧起了眉。
花华二人头也没回地背对着他离开了，约莫走出了十步，忘川行者又开口：“花公子，您可与苏公子当真是挚友？”
花易安停下脚步，却为回头。声音淹在雨幕中，悠悠地，挑衅味十足，“行者此话何意？”
忘川行者摆摆手，双眼微弯，道：“花公子误会了，在下随口一问，并无恶意，只是这话是苏公子说的，在下并无胡乱猜测之意。不过，倒是想额外提醒公子，这夜路走多了终会遇鬼，公子可要小心。”
“哼，是么？多谢行者箴言。”花易安稍稍侧了身，又说：“那花某顺便也给行者一个提醒。好狗，从不挡道。披上逼真的皮毛去阻止人家前行，不觉得亏心吗？”
忘川行者微微一惊，眯起眼，道：“难道花公子就不觉亏心？”
花易安转过头，眨眨眼，笑道：“那便是花某的事了，自然与‘别人’无关。呵呵，告辞。”
是人都听得出两人在讲话中话，花易安那“别人”二字说得很重，还特意拉长了音调，附上坏意的笑，连头脑简单的华颜渊都看出了端倪，也嗅到了二人之间浓浓的火药味。而且奇特的是，这火药味……竟有那么一丝熟悉。貌似在哪见过，就是一时想不出。
在被花易安带走时，华颜渊还偷偷回望了一眼消失在转角的忘川行者的背影，反复斟酌了一下，依旧认定，这抹背影熟悉得很。
大雨在傍晚时分才彻底停了下来。头顶黑云散去了，天空渐渐放晴，鹤顶一般的红日垂在天边，由西边的山顶漫出一道霞光，原本灰白的云朵被染上一片彤红，犹如妙龄少女娇羞的面颊，可爱又不失韵味。
华颜渊眺望着天际，满目思愁，不知在想些什么。花易安从书中抬起头，盯着华颜渊看了一会，暗自笑他这个样子像个盼夫归的小媳妇。
眼睛有些酸，揉揉眼，起身，出了屋。
大门刚开，便听见附近有哭喊声传来，花易安出于好奇，加紧了步伐循声觅去。绕过后堂，到了一个很偏僻墙角。花易安想，这里似乎平时没什么人会来，因为自己曾经在苏府生活的那段不短的时间里，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角落。
可是当他看见十多个丫鬟整齐地跪在地上挨打时，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但惊愕程度并不夸张。或许因为早已料到过吧。
吴紫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两根手指并在一起那么粗的藤条，狠狠地抽打着地上丫鬟的背。
足像个母夜叉。
花易安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四面环着凹凸不平的墙壁，面积有些狭小。墙边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并无其他，看来这里就平时来说，还是很隐秘的。
花易安认为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丫鬟说主子坏话，被主子责罚，似乎也没什么不合乎情理，也就没多理会，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苏少夫人的手，还真是有够狠的。
花易安并未多留，离开了这里，溜到了宅子的后院。
正如他所想，苏慕辰一个人闷闷地坐在这里，脸被夕阳烧得通红。衣襟也有几点污渍，目光无神，若失了魂魄。
花易安立在与他隔有十步远的地方，吟道：“君子笑，万物重生，不畏，春料峭。”
一听来者的声音，苏慕辰眨眨眼，仿佛回了魂。
花易安走近几步，问道：“苏公子因何而愁？”
苏慕辰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事闹得这么大，你怎会不知，就莫要再取笑我了。”
花易安大摇大摆地晃到苏慕辰面前，歪着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苏公子的友人……我怎么不知道？”
苏慕辰的身形明显一震，紧紧咬住下唇，看着花易安的目光有些逃避，“华殷……我……”
“你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我不会说假话！”
“那为什么我就只算作‘挚友’？为什么他就胜过我？”
他？
是指花易安吗？
应该是吧……
苏慕辰低了低头，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因，因为……因为，易安他……他与任何人都不同。”
“可是你看着我的脸。”花易安伸出手抬起苏慕辰的下巴，让他仰视着自己，“我跟他真的是一模一样啊……我不怕做替代品，你可以将我视作他……”
苏慕辰吞了一口唾沫，突起的喉结在颈间滑动了一下。
“如果你能接受，我甚至可以完完全全变作他……他的眼角不是有胎记么？我也可以用墨画效仿。只要能以爱人的身份呆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无所谓的。哦，还有，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做你们以前爱做的事……甚至说，你可以对着我叫他的名字……花易安……怎么样？”
花易安笑得眼角弯弯的，嘴唇勾起了几分邪气。苏慕辰见他这样，居然自头顶灌下些许寒意。在一听到他让自己叫他花易安的时候，彻底慌了手脚，打掉他的手，站了起来，吼道：“那不可能！没，没有人能代替他！”
花易安笑出了声，冲他挑了挑眉，眼神中布满了邪魅。他走上前，捧住苏慕辰因激动而有些涨红的脸，手指抚上他紧蹙的眉，轻声道：“我说，我可以。”低头细细端详了一下他的唇，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二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