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盗法则》最终之章

1、第一章 龟岛的偶遇

　　我喜欢龟港的大部分东西，朗姆酒，烤肉，风情万种的美女，还有永远醉醺醺、永远在莫名其妙打架的兴高采烈的水手，所有的一切都像朗姆酒一样热情洋溢，远离迷人而危险的海浪，远离杀气腾腾的海军，难能可贵的属于海盗的欢乐之地。
　　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麻烦。
　　每个海盗都热爱龟港，包括你的敌人。
　　歇瓦勒就是这么个敌人，自从我在一次完全是意外的冲突中弄沉了他一艘船后，他就视我为死敌并热衷于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割断我的喉咙，这么一个拜访者并不令人欢迎，特别是在龟港，特别是在我解散了几乎所有手下的龟港。
　　糟透了。
　　我打倒了五个，或者六个，然后被更多的人追了出去，这些混蛋们拿出了枪，叫骂声在我身后此起彼伏，子弹在我耳边呼啸而过，而我手里可怜巴巴的手枪里只剩下四枚子弹，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熟悉龟港的每一条小巷是我唯一的优势，但糟糕的是他们也一样熟悉。
　　哪个海盗会不熟悉龟港？！
　　我跑进了一条以前没见过的巷子，寄希望于没人注意到这条新出现的巷子，然而命运一如既往地不垂青于我，挡在我面前的是堵高高的墙壁，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攀爬或者藏身，我被困住了。
　　虽然我似乎暂时甩掉了那些该死的海盗，但既然我把自己关进了一个牢固的老鼠夹子，我不能指望他们蠢真的不会发现我——即使他们真的那样蠢，鉴于我已经听到了歇瓦勒装模作样的声音，我也无法报更多的幻想，那只法国耗子的眼神一向很好使。
　　“看来我要死了……”
　　我喃喃自语，果断地转身面向巷子口，祈祷卡吕普索让歇瓦勒那只该死的耗子第一个进入巷子，这样我在死前能留给他个比那艘该死的船更珍贵的回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头顶响起，带着我熟悉的、永远不合时宜的欢乐：
　　“你会死，但显然不是今天。”
　　“杰克？！”
　　我愕然地抬头，他趴在房顶冲我得意地眨眨眼，头发上怪异的零碎装饰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伸手抛下了一截麻绳正好落在我眼前。
　　“赶快！”
　　他催促着，我不再犹豫，把火枪插回腰带飞快地爬了上去，然后和他一起趴在房顶的阴影里看着歇瓦勒的人喊打喊杀地在街道边四处搜索，成功地把一场小追捕变成了整个龟港的大混乱。
　　“我打赌他们会砸碎至少八十瓶朗姆酒。”
　　杰克冲我挤挤眼，街对面的酒馆里传来水手醉醺醺的怒吼，随即一个歇瓦勒的手下满头是血地倒了出来，头顶上还带着玻璃碴。这一幕对于我们来说都不算陌生，这就是该死的海盗，一群热衷惹是生非的恶棍，即使没有理由他们也总能很神奇地随时挑起斗殴，何况歇瓦勒违背龟港潜规则的搜捕提供了很好的理由。
　　“谢谢你，杰克，你救了我的命。”
　　我松了口气，跌坐在屋顶的阴影里，我这才有空闲仔细看我的救命恩人，古怪的帽子，古怪发型，古怪的涂在眼睛周围的黑药膏，快乐，懒散，胆大包天，他看起来和我上次见到时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更好——他多了一颗金牙。
　　“没什么，”他笑着冲我挑挑眉，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可爱，“我们是朋友，我没理由看着你被干掉，你怎么惹上歇瓦勒的？他可是地中海的海盗王。”
　　“一个意外，他弄到了一艘新船，然后很不巧地和我挑上了同一个猎物还被我抢先了。”
　　“就这样？”
　　“那艘该死的船向我射击，所以我送它去海底数金币。”
　　“我明白了，”他耸耸肩，“难怪最近歇瓦勒像吃了火药一样，我听说他放出话来要你的脑袋。”
　　“……我希望他没说过。”
　　我喃喃自语，杰克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遗憾地摇摇头，我就知道那个该死的法国耗子不会轻易放过我，他怎么不在胭脂白粉里把自己呛死？
　　“那只是个借口，乔治，”杰克转头望向我，眼神难得的正经，“问题在于你出名了，你总是能发现最有油水的船然后找到最好的渠道把它们变成大把大把的金币，海盗中谣传你有召唤金子的魔力。”
　　“……我没听说过这个。”
　　事实上我觉得这种谣言实在在荒谬不过了，难道善于经商对于这些该死的海盗而言就这么难以想象？他们只能把抢劫来的货物卖到四成价钱不是我的错。
　　“这就是海盗。”杰克耸耸肩，“他们不在意真相如何，他们只在意一点，你有钱，而你只有一艘船而且避免和同行‘切磋’，所以恭喜你，你变成了一只咩咩叫的肥羊。”
　　“所以歇瓦勒那个混蛋的船来袭击我并非意外……该死的海盗！”
　　“呃嗯，那给你加了不少分，科内尔船长。”
　　杰克冲我咧嘴一笑，他懒洋洋地滚了一下张开四肢摊在屋顶上，这家伙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不管他做什么都和别人不太一样，而那些微小的差异让人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欲罢不能，你可以讨厌他，但你很难不在意他。
　　“很不幸，我们都是该死的海盗。”
　　他轻松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一点不易察觉的感慨，于是我想起来一个问题，确实，我从第一次遇见他就毫不怀疑地把他当做海盗，当我听说他带着黑珍珠升起海盗旗时我也毫不意外，而是觉得“终于来了”，但在我上次碰到他时他也确实还是个隶属于东印度公司的商船船长并且丝毫没有离职的打算。
　　然而他现在变成了声名鹊起的杰克·斯派洛船长，一个该死的海盗。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带着浓浓的海腥味和朗姆酒的芳香，我看着他隐藏在阴影中的侧脸终于意识到这有点不对劲：
　　“我听说东印度公司的船围攻黑珍珠，然后你杀出重围当上了海盗……出了什么事？”
　　他沉默了片刻：
　　“没什么，只是……我得做我认为对的事。”
　　“海盗……”我斟酌了下语气，“可不算什么对的事，如果我们上法庭，所有人都会呐喊着要求把我们绞死，不需要一点证据。”

作者有话说

　　ORZ 忍不住了，那个肆无忌惮的时代，那些该死的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