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盗法则》最终之章

8、第八章 藏身之处

　　“那只是谣传……”
　　杰克乐天地自欺欺人着，于是我忍不住又给他泼了瓢冷水：
　　“半个龟岛的人都看见他们在月光下变成骷髅，塞拉摩的人也看到了，即使不管诅咒，你那些叛变的水手现在也是不死的，你认为巴博萨是凭什么横行里海？因为没人能杀得死他……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条船送命，我知道那是黑珍珠，但再好的船也不值得你送命。”
　　杰克沉默了半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开口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复杂的神情隐藏在阴影里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他看着脚下的空地却像是看着某样不存在于此的东西，乐天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我曾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哀伤以及……彷徨？
　　“乔治……”
　　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然后他深吸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微笑，语气依旧轻快，但看在我眼里却是伤感远多过虚伪的快乐：
　　“乔治，你不知道我为黑珍珠付出了什么……”
　　“……”
　　“……”
　　“我不知道你付出了什么……但我知道我不想看你为她死。”
　　我轻声说，杰克啃着烤鸡假装没听到。没错，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死——当然，他肯定会死，但我宁可他为了某个真正值得的原因死在某个我不知道地角落，这样我就用不着为他感到遗憾……或者难过。
　　但无论如何，这是他的选择。
　　我已经说的太多了。
　　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我不管伤口的疼痛仰头喝下一口朗姆酒，血液从绷带里渗了出来，但发闷的胸口被醇厚的液体烧得火辣辣的莫名轻松了很多，我顿时感到精神一振，当海盗久了对朗姆酒多多少少会有点依赖，当一年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浪费在一艘全是混蛋和恶棍的船上，我们还能指望什么？
　　朗姆酒。
　　我一手举着酒瓶大口大口灌着朗姆酒，一手按着伤口想象了下我会怎样死去，被手下杀死，被目标杀死，被海水淹死，被鲨鱼吃掉，被海军吊死，被歇瓦勒大切八块……顺风顺水太久，我差点忘了作为海盗我们的生命有多廉价。
　　或许为了黑珍珠而死不算太糟糕。
　　人总要追求些什么，虽然我并没有这种东西。
　　“抱歉，杰克……”我喃喃低语，不知道是因为朗姆酒还是因为高烧，我的视野开始摇晃，“我错了，黑珍珠是艘好船，她值得你疯狂一下……”
　　“乔治？”
　　杰克的声音远远传来，听声调他似乎是在喊，但很奇怪的，我就是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该死的我们可是在一个地窖里。

　　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垫上——这让我很意外——头顶是盏脏兮兮的小油灯，火苗随着从窗口漏进来的微风一闪一闪，我想转头看看我到底是在哪里，然而我的身体沉重地像石头一样，我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挪动哪怕一根手指。
　　……
　　我死了吗？
　　“你醒了？我的帅小伙。”
　　就在我想着这种死后世界到底是好是坏时一个轻佻的女声在几步外响起，然后一只手板过了我的脸，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个妓女，浓妆艳抹，衣着暴露，丰满诱人的身材和毫不掩饰的挑逗的眼神也许不能让人一见钟情，但能瞬间勾起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欲望……至少大部分男人的。
　　为什么我的死后世界会个妓女？！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刻意摇摆着纤细的腰肢向我诱惑地压下身子，这个姿势让她诱人的曲线更加惊心动魄，她丰满的胸部几乎要贴在我身上，如果是平常我会享受这一切，而现在我遗憾地发现她浓郁的廉价香水味快要让我窒息了。
　　也许我没死。
　　“让我看看你我的帅小伙，哦，你的眼睛真漂亮，我从没见过这种绿色……”
　　她咯咯笑着，手指挑逗地顺着我的脸颊摸到了我的脖子和胸膛，那些贴着我喉咙的长指甲让我有点毛骨悚然，她的语调带上了真正的兴味：
　　“还有你的嘴唇，告诉我小伙子，你的嘴唇是用来干什么的？”
　　……喊救命？
　　她诱惑地冲我吹着气，廉价香水味加倍浓郁了起来，如果可以我可以从桅杆顶端跳下去只要能逃避这一切，看着她微微弯起的鲜红的嘴唇，我隐隐觉得我快要再次昏迷，一半是因为我无法呼吸，另一半是因为这位迷人的女士正在坚持不懈地压着我的伤口。
　　杰克·斯派洛，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等等……”
　　我试图挣扎，但身体完全不听我使唤，拒绝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更别提让这位正在兴头上的女士改变主意，事实证明她即使听到了我的拒绝她也完全没有在意。
　　“帅小伙，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像杰克一样擅长接吻。”
　　她诱惑地低语，向我压了下来，作为男性我对此并不反感，但该死的时间地点一样都不对，我感到绷带一片湿润，毫不怀疑伤口的血快流光了。
　　该死的，死在一个妓女的热吻之下？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嘿，给我同伴点时间，好姑娘，如果你明天再来，我保证他会做的更好。”
　　杰克轻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他的到来。那女人立刻跳了起来，欢乐地像只小鸟，她的声音也欢乐地像只小鸟：
　　“杰克！”
　　“给我一个甜蜜的吻，亲爱的。”
　　女人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然后再无声息，过了半天她才几乎是软绵绵地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杰克，你真是该死……”
　　“甜心，今晚杰克·斯派洛船长很乐意为你而死~”
　　他诱惑地低语，语调温柔地像是真的在和情人耳语，女人的呼吸为不可查地急促了，他借机女人身上拍了一巴掌顺手把她和她小小的甜蜜抗议关在门外，门外立刻传来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吵闹、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对女人确实有一手。
　　“谢天谢地，乔治，你终于醒了。”
　　杰克熟悉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我发现自己真的为再次看到他眼眶上怪异的黑药膏和恶俗的金牙感到高兴，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结果牵动了伤口。
　　“嘿，躺好，乔治，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我还不需要男士的投怀送抱。”
　　他立刻伸手把我按了回去，冲我挑逗地眨眨眼。
　　该死的，真高兴还能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