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夜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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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关上诸人还没有想出办法的时候，山下营寨中战事眼见瞬息又变。
路楠等人因为是俯视的关系，在火光中将下面大局势看得清楚，冲进营寨中的那支千人军队在片刻间势不可挡地直接冲到了中军大帐前，在众人正对这支军队的骁勇而心惊赞叹的时候，它却出人意料的，在中军营帐前瞬间前锋变后卫，原路折回，如入无人之境。
山下刚刚安顿下来的兵将们从这支军队冲进来开始就处于一种懵然的状态，这时见它眨个眼的功夫就出其不意地又开始往回跑了，一个个顿时气得差点儿喷血——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支军队？！这么突如其来地杀进他们的营寨中，他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这家伙就又开始往回走了？！
于是，就在所有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支天降神兵又如它之前神秘的来，神秘而迅速的离开了。从它莫名其妙的来，到它莫名其妙的走，前后甚至没有半个时辰。
靠近蜀地多是高山密林，于是远在山顶城门楼上的路楠赵云等人，眼睁睁看着那个疑似关羽的使朴刀的大将带着他的军队出了山下那火把照得有如白昼的营寨，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山林中。
路楠努力地睁大眼看山下，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阿、阿莹，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唐莹抿了下唇角：“阿姊，赵将军，也许咱们可以让余廉将军传令将士们，准备攻下山打退来犯敌军。”这话说的，显然是已经看出了门道来。
赵云目露赞赏，温和地笑道：“然也。”顿了顿，扬声道，“传令下去，江将军领一万步兵整装待命，刘将军、孙将军，分别领一千弓手、两千刀盾兵上山，与本将军商议退敌之计。”
有亲兵立即声音响亮地答了一声“是”之后，小跑着下去传令了。
很显然的，若方才袭营的果真是他们的援军，那么现在夹心饼干就要换人来做了。今夜有风，又正是月黑风高时，最适合的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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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路楠的关系，再加上唐莹的确表现得不像个十岁的小姑娘，故而赵云对唐莹也早已是另眼相看。在赵云那些疲劳过度的白马王子……哦不是，是白马白衣士兵们休息好酒足饭饱之后，赵云先挑了八个身手够好得他信任的人交给唐莹，保护她的安全，听候她的命令。
唐莹目光沉静地点头谢过，接了下来，随即就跟路楠打过招呼，带着人上了城门楼，聚精会神地等着山下传来动静。
坐在屋子里的路楠目送唐莹离去，眼神中头一回露出了困惑不解与一点点迷茫——她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有一瞬间，阿莹的目光分明不复往常的宁静与安恬，那是一种仿佛要灼烧起来的耀眼璀璨，让人无法逼视的神色。她……怎么了？
“贤弟，贤弟？”
路楠在赵云的叫声中回过神来，扭头看他，摸了摸耳朵问：“嗯，怎么了？”
“你也发现了吧？你那位妹子她……”赵云的目光转向门口，斟酌着慢慢说道。
路楠想到之前的确注意到唐莹的眼神有些不对，不由地再次露出疑惑的神色：“阿莹怎么了？子龙兄长你发现什么？”
赵云清咳了一声：“嗯，无事。就是方才我们说的，我想问下，你是否可带兵？”
路楠一惊：“带兵？”
“我们等到丑时一刻，若丑时一刻山下仍未有之前那支军队的行迹、不见他们行动，那么我们当先安排弓手与刀盾兵趁夜下山，届时火箭袭营。你若能够带兵的话，我欲命你带刀盾兵负责掩护，我领弓手袭营。如何？”赵云温声说道。
路楠连忙摇头摆手：“赵将军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这样的本事。我之前能够和你一起杀敌，还是依仗了天生的力气的缘故呢。我也就适合做个打手啦，无论权力大小，老大都不适合我。我今夜可以跟着你一起去袭营……”说着说着她忽然噎住了，想了下才坦然说道，“恐怕跟着你去袭营也不行，我从来没拿过弓箭，跟着你的话怕是只会拖你们的后腿。”
虽然路楠的话奇奇怪怪，但赵云也能听明白她话中大致的意思，闻言当即笑了一下，沉吟道：“贤弟你还真是……毫不隐瞒啊。既如此，那我便要另安排人带领刀盾兵了。嗯，应当是刘将军，待会儿我带你过去，你今夜便跟着他一道下山可好？我仔细问过几人，刘将军人很是义气，一把大刀使得非常老练，你且跟着他学一学如何带兵。”
路楠立马点头：“嗯，多谢赵将军。”
赵云一怔，露出一丝调侃的笑意说道：“贤弟，将士们面前就算了，私下里，我已如此称呼你，你还这般叫我，是看不上我这个兄长吗？”
闻言路楠顿时涨红了脸，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叫得顺口，习惯了而已。”她当然没有看不起赵云的意思，三国名将啊，谁敢看不起……只不过觉得一直叫子龙兄长很别扭，只叫兄长的话，以后找到关羽不就得乱套了。可她想叫大哥二哥，那也得他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才行啊……哥哥这称呼从唐朝开始流行，这会儿可还不存在呢。所以她总是顺口就叫赵将军了，在她看来，这样叫是既威风又好听的。
赵云笑着点头，站起身，银甲在昏黄的灯光中闪耀着淡淡的光芒：“我们出去吧，去查看一下将士们准备的如何。顺便让人准备今夜袭营需要的东西。”
“好。”路楠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出门去。
×××
丑时一刻。
山下营寨安安静静，四周也是只有被夜风吹拂得摇曳不停的树木，树影婆娑。刘将军与路楠带领了两千刀盾兵趁夜出关悄然无声地朝山下营寨而去，赵云带领的一千弓手紧随其后。
没有马匹，众将士都被特别命令过不可发出引人注目的声响，队伍无声而迅速地接近山下营寨。很快的，半个营寨已经进了弓箭手射程内，刘将军一声令下，所有人原地掩藏身形，同时随时准备与敌军战斗。
后面不远处，赵云带领的弓箭手分了两轮，正在准备袭营。
不知道怎么回事，与刘将军一臂之隔、蹲在草丛里的路楠忽然觉得面前的这座营寨安静得有点儿诡异。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做夜袭这种事，又或者是因为今夜的确不同寻常，她的心跳开始逐渐加速。于是，她皱起了眉头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见一丝敌军有埋伏的征兆，她仅靠直觉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让大家退回山上这样的话的。再说，也来不及了。
只听后方一声令下，点了火的箭矢划破夜空，从路楠等人头顶上飞速而过，若流星般直入敌军营寨。
“轰——！”
“啊——！”
“杀啊——！”
几乎是在片刻间，安静的营寨里火光四起瞬间照亮夜空，精神高度集中的刘将军当即站起身，振臂一呼，身先士卒挥舞着大刀冲进了营寨里，他的身后跟着两千将士，全都勇猛地冲了上去。
路楠盯着营寨，总觉得哪里不对，脑中不详的预感愈加浓烈。忽然外围人影一闪，她终于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了——火光大亮，可着了火的营寨中竟然没有人！没有人救火没有人出来迎敌甚至没有人预警……没有人的声音！
那么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是从哪里传来？！路楠猛地站起来飞速爬上手边一棵大树，四处一望，立时心下一沉。到处都有火把燃烧起来，人影晃动，喊声不止，这情形，分明是被人给里里外外包围了好几层。
之前赵云和唐莹都曾根据山下的营帐计算过，山下该有三万左右的兵马，而他们今夜不过带了三千人！三千人，还踏进了三万敌军的包围圈里，该是个什么结果？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时候！
路楠从树上跳下来，右手紧握长枪，向着后方赵云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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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静谧的暗夜中，喊杀声兵器相撞声被衬得更加响亮，这方天地在火光的映照下，只见厮杀不断，血色弥漫，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路楠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敌人，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翻滚了起来，让她即使觉得劳累、即使身上甲胄被染成红色，也无法停下挥舞手中的红缨长枪。
长枪狠狠向着前方的敌人砸下，却“砰——”地一声，装上刀刃，瞬间断裂开去。路楠想也不想，抢步而上，屈身，踢腿，在一声闷哼后断了她武器的人生死不明地飞出几丈开外去。断枪狠狠掷了出去，呼呼飞旋着打在一个正向她奔跑而来的士兵头上，那人当即叫也来不及叫一声就倒地不起。
路楠扶着旗杆，站在原地喘息不已。忽然抬头一看，她一路拼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敌军营寨里，此时竟然站在敌军旌旗下。四周都是烈焰，她抬头就见头顶几丈处，一面写着龙飞凤舞的“牛”字旌旗猎猎起舞，招摇而嚣张。
数道脚步声又近，路楠眉头一皱，毫不畏惧地大步迎上去，闪身躲过来人一枪的同时右手牢牢抓住了枪头，当即沉喝一声右臂猛然用力，硬生生把枪那头的人甩了起来在空中轮了好几圈，打退好几个本欲上前的敌军之后那人终于再握不住被摔了出去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后就不见了。
长枪向空中一挥，瞬息间掉了个头，路楠握枪而上，迅如闪电的一□□出去微一用力，霎时打飞了来人手中的短刀，她再一次抢上前去左手抓刀，回身，一声厉喝之后，旗杆齐齐断裂，从空中慢悠悠地倒了下来，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激起无数尘土。
周围的人愣了一瞬，继而就像是知道这里有个难缠的敌人，几十个士兵立马朝着旌旗倒下的方向冲过来。
突然间，厮杀声似乎更加剧烈了。
路楠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因为三千人对上三万人硬拼，显然很不现实，她们这方吃了大亏，这会儿功夫，死伤不知凡几，厮杀已经渐渐弱了下去，怎么会突然又加剧？可她们在山上安排的一万援兵不可能这么快到，难道是……
路楠精神一振——是之前那个杀进这座营寨中的千人军队来了吗？！到底是不是关羽……
这么想的时候，她周围的几十个敌人已经围了上来，怒吼着朝着冲了上来。
路楠因为觉得快要见到关羽，又振奋起来，拼力迎了上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敌人似乎杀之不尽，前仆后继地朝路楠围上来砍杀，她等得人始终没有出现，于是终于再次渐渐力竭……
猛然间——
路楠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直刺横扫还有当头劈下来的好几个刀枪，这已是赫然封死了她所有的出路！迎敌硬拼？她心知力气不足，身体也早已不够灵活……
周身刀枪棍棒当头而来避无可避，但束手待毙是不可能的！
电光火石之间，路楠握抢提气发出一声大喝抢身上前！
却忽闻，马蹄声铮铮响起，眨眼近在咫尺。
“砰——”
“哐——”
“唔——”
“啊——”
一片混乱之后，路楠发现自己竟然是只有左臂剧痛。而周围一圈敌人倒在地上，拦腰斩断、削去头颅、身上多出个偌大的血窟窿……个个死状惨烈。
她抬头看去——
面前一匹高大的黑马正在嘶鸣，马上那拿着朴刀的将军，浑身浴血，面容冷峻，眼神肃杀，此时正……看着她？
两人对视不过一瞬，那人脸色一沉，瞬间朝着路楠御马上前。
刹那间，就在路楠以为自己要死在马蹄下的时候，她身体一轻，被人一掠而起。再回神，已经坐在了马上，身后传来简短的四个字——
“我来迟了。”
声音好似从胸膛发出，沉稳如山，似能引起嗡嗡鸣响。
路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断金切玉般大喝：“众儿郎跟我撤！”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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