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无良后妈

12、仁德后（修改中）

　　“娘娘……”祸水的贴身侍女水灵欲言又止，愤恨地扭着绣花手帕。这叫皇后不急宫女急啊！娘娘不得宠也罢，她自己也懒得争取。但是若无所出，哪一天兰贵妃诞下皇子，娘娘这后位恐怕难保。

　　祸水轻笑。聪明如她，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是啊，进宫都有两年了吧。眼看兰贵妃得宠，竟敢叫嚣到她这个皇后的头上来，见了也不行礼，她却还是那样的不在意。这后位是她的，皇帝也是她的夫。

　　“赛翁失马，焉知非福。”

　　兰贵妃啊兰贵妃，未曾踏出闺房的千金大小姐，哪懂时事险恶，如何能参透皇帝的心思？

　　仁承帝拥有能让天下男人自卑的气宇，所有女人垂涎的轩昂。他的一个眼神便能决定生死，手指一勾便有无数绝色佳人以身相许，一个微笑便得天下女子的芳心。所谓的听天由命，其实只是在说他。因为，他便是天下，天下是他的。这样的男人，怎会钟情于一人？

　　“娘娘怎么还笑得出？”水灵的表情比黄连还苦。

　　“水灵，依你看，皇上是个怎么样的人？”祸水答非所问。

　　“奴婢见识肤浅，不敢妄下评论。” 水灵顿时额冒冷汗，身躯僵硬，把腰挺得直一直。以她低贱的身份，怎么有资格评论高高在上的天子？皇后娘娘这不就是在为难她么。

　　“嗯……？”祸水特意把尾音拖得长一长，声音暗藏威胁。

　　小宫女头皮发麻，搔头细想，最终谨慎地开口道：“回娘娘，奴婢认为皇上才智惊人，手段高明。”

　　“他会受骗么？”缓慢的语气柔若春风拂过，来不及捕捉暗藏之意便消失了。

　　“当然不会！”

　　祸水斜躺在软垫上，嘴角微翘挂着慵懒的笑意。“那你还担心什么？”

　　“娘娘，奴婢愚昧……这……”水灵突然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捂着嘴道，“娘娘是说，皇上都知道？”

　　“本宫可没说哦。”她闭上眼，略显倦意。

　　昨晚熬夜处理皇宫里所有女眷的资料，好方便以后办事，以致一夜无眠。今晚还需查账，只因还有三天便是每月一次派发月例的大日子，也就是这几天，兰贵妃对她的语气才会客气些许。皇帝在每年头拨下一些银两，妃嫔每月的费用便是由那里支付。按照地位，等级，妃嫔每月会收到相当的月例，也就是银子。至于数量，皇帝不管，由她定夺，而她，一向有她的计算方法。

　　水灵乖巧地帮她捶背，松骨。不禁暗想，娘娘身为皇后不得宠，后宫的大小事务却她一人肩负起。娘娘的才貌怎么看都比其它妃嫔更胜一筹，不应这样受冷落的。皇上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现乃多事之秋，怎能让娘娘独自一人扛起整个后宫？

　　“娘娘，别再那么操劳了，当心累坏了身子。”水灵嘟着嘴，双腮鼓得通红，让圆脸变成十五的明月。

　　“本宫为后，后宫之首，母仪天下。唯一与其他妃嫔的不同便是肩膀上的这个责任了。舍弃了，如自求废后别无分差。”

　　“奴婢多嘴了。”水灵不禁泛起心酸。

　　祸水嗯了声，再没出声，紧蹙着柳眉，像是在思考。水灵见状，很体贴地不再说话。空荡的长宁殿安静得诡异。

　　“水灵啊，你今年芳龄啊？”祸水突然打破了沉默。

　　“回娘娘，奴婢今年秋便十四了。”水灵毕恭毕敬地回答。

　　“快要行‘笄礼’了吧。”

　　天朝的女孩子十四岁便成年了，要行‘笄礼’。从此需挽髻插笄以示成年直道嫁为人妻后才改盘妇人髻。

　　“是的，娘娘。”说到这，水灵脸上闪过一丝寂寞。

　　祸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伸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支略泛紫黑的木笄，几根青丝随着动作落下。

　　水灵意识到她想干什么，连忙摇头：“娘娘，使不得啊！”

　　“他们都说，本宫是个难侍候的主子，对么？”赶在她否认前，祸水便自顾自地继续说，“本宫既不得宠，也不会讨好，性子冷淡…… 呵呵…… 来，就让本宫为你提前举行和主持‘笄礼’吧。”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她并非瞎子。太监啊，宫女啊……见到她无一不避如蛇蝎深怕她因嫉妒一个狠心毒害他们。

　　“娘娘，他们都不知道您的好…… 水灵何德何能啊……”水灵“扑通”一声地跪下。的确，皇后娘娘的声誉不怎么好。其他妃嫔，特别是在势头上的兰贵妃，的贴身侍女私底下把仁德后讥笑得一文不值，甚至把她也排泄了。

　　祸水为她挽起成人的发髻，插上木笄，她仔细地评审着自己的手艺，自叹不如：“嗯，没有你熟练。”

　　“娘娘夸奖了。”

　　“非也非也。”祸水摇头，深知不如这丫头手巧，“这是紫檀木笄，据闻会令发丝增添光泽。本宫也喜爱着，那淡淡的檀木香别具一番风味。跟你还真的陪衬得不错，秀气却不失活泼。”

　　“娘娘……”檀木生长缓慢，需上百的树龄才可成材，乃罕见之物，十分珍贵。其中以紫檀最深受皇家喜爱，历来是代表荣华富贵的象征。何况是专供皇后娘娘所用的。

　　“听本宫的话，有机会就逃得远远的。这皇宫，不适合你。找个忠实朴素的小伙子嫁了总比囚禁在这里好。”

　　进了宫就别渴望自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就是荣华富贵的代价。水灵年轻，要走出这笼子并非易事，却也不无可能。若是她愿意，她会帮她的。

　　“奴婢不会走的。奴婢走了，娘娘不会自个儿盘发挽髻，睡前会忘了更衣，晚上会……呜……会……”水灵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哭的样子真丑。” 祸水叹息，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哭。

　　“娘娘貌若天仙，与您相较之下，没有女子胆敢自称美。”虽说祸水的话算不上悦耳，水灵仍然破涕为笑，她的这一份心意让她心存感激。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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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有什么风吹草动？”御案后的男子身穿龙袍，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正在批那堆如山的奏章。

　　“回禀皇上，皇后正在为月例的事绞尽脑汁。”回答他的男子一袭黑衣，相貌平平，非常不起眼。

　　司寇巍停顿了握毛笔的手，眯起眼打量着这话的真实度，问：“还有别的么？”

　　男子先是摇头，然后像似想到了什么是的，道：“这……貌似皇后正在整理皇宫所有女眷的资料。至于有何用处……微臣……”

　　“朕知道了，下去吧。”未待他说完，皇帝便挥手示意他离开。

　　“微臣告退。”黑衣人毕恭毕敬地抱拳，随即“嗖”的一声消失了。

　　她叫祸水，仅仅是祸水。仁承帝司寇巍想起仁孝帝司寇晸临终前与他说的话。他始终不解，是什么人能让冷血无情的他念念不忘。

　　早闻翩婷公主之事，但这与她有何关系？祸水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其父也不愿承认的女儿，说得难听点就是个野种。

　　天朝皇室规定只可立司寇氏之女为后，但仁孝帝并没众多女孙，除了八公主诞下一双女儿外，剩下的就只有司寇翩婷的女儿祸水了。他即位后不久便灭了八公主一家，先不说那一双女儿早已随着爹娘去了，就算苟且于世他亦不可能立叛臣之女为后。剩下的皇后人选，只剩祸水了。

　　说真的，他对这仁德后很是满意。

　　她不像其他妃嫔，整天你争我斗，向他献殷勤深怕他忘了她们。他决定独宠兰贵妃她亦未劝阻或为难。这一点，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知道了什么。重重疑惑下，他命人打探她的日常生活是否可疑。但他的这个皇后不知是深藏不露还是别无野心，除了整理后宫大小事务就是呆在长宁宫安守本分。

　　曾一度怀疑她是贪生怕死之辈，可她对付那些给与她刁难的妃嫔的手段却让再次迷惑不解。她把萍贵妃的人安排在兰贵妃左右。表面上给兰贵妃增添面子，多几个人侍候，实是暗中帮了萍贵妃一把。

　　贺隆因看不起温丞相年少缺乏经验并未对他给与重视，反而是视程丞相为头号敌人。程丞相不满贺隆还是骠骑大将军时就气势嚣张，常常刁难，向来与定国候在朝中势不两立，这样一来，兰贵妃身边有着程丞相的耳目，深怕被抓住任何对他不利的证据，贺隆也定不让她太过嚣张。

　　敌之敌是友，敌之友是敌。

　　至于整理皇宫所有女眷的资料…… 仁承帝紧蹙浓眉，这其中的用处很广，但她想如何用之？这并非无先例，曾有皇后利用这些资料给皇帝安排何时何日去哪宫殿寻欢以便减低妃嫔怀孕率。亦有皇后利用资料选择皇帝身边盘旋的女人。说到底，大多数是为了巩固地位。那么与众不同的她，又会如何？

　　“仁德后，千万不要让朕失望。”皇帝低沉的笑声在殿里回荡，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