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火中取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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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枭拼命地往下伏低脑袋，本能地畏惧嗜血蝙蝠中的佼佼者，它不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要招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威压的生物，要不是它的翅膀和四肢都已经被吓得发颤，早就逃跑了。
笑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于所谓的历练，仅凭三言两语的解释，她根本没有把握活下去。
帝城在哪个方向？还有多远？路途上又有多少妖魔鬼怪？
……自己这块唐僧肉再怎么叫悟空孙大圣也不会来保护的。
她刻意让厉枭发出声音，本来打算吸引的是桃夭，凭借良好的关系打探消息，没想到先把蚩血引来了。
可既然已经来了，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故作镇定，仅在遭遇蚩血到从空中下落的时间里制定了火中取栗的计划，她必须激怒对方才能找到破绽，说服他与自己合作。
蚩血正是因为自己翼族叛徒的身份不被接纳才不得不驻守森林，每天和一个毫无嘴德却实力不俗的女妖共处，其中的难处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直接用行动表达了态度，周围十几米内狂风骤起，吹得笑笑的披肩猎猎作响。
笑笑扶在戾枭身上，勉强才能站稳，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在我被误抓的时候，你不可能没有发现戾枭躲在包里，但却没有杀死它，这是为什么？”
风力又增大了几分，黑色的头发狂乱地舞动，完全挡住了笑笑的表情。
“是因为你曾经和它是同族，心怀同情，还是看不上恃强凌弱的行径？”
蚩血两个选项都不想选，实际上他是真的没有特别留意那只在他印象中仅有食用价值的鹌鸟，就像看到一根草一样，扫过一眼就过去了。
令他疑惑的是，寻常生物见到他都躲着他，高层没必要盯着他，从来没有喘气的生物敢直接戳中自己的伤疤。他不在乎名誉，不在意生死，但这种来自弱小生物的挑衅还是要回应的。之所以没有立刻发动实质性的攻击，是因为他弄不清楚这只雌性有什么目的，只能根据野兽世界的寻常规律来判断。
但凡涉及甲方对乙方纠缠不休的案例，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甲方饿了，二是甲方发/情了。
“你要和我交/配？”蚩血相信自己才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因此排除了第一种可能。
交个你妹啊交！信不信我煎了你这只蝙蝠！
“……”笑笑很想教育思想不纯洁的雄性妖怪，异性之间也是可以存在纯友谊的友好互助关系的。最令人气不顺的是对方还一副明显不愿意的表情……
为了世界和平，笑笑以罕见的意志力忍耐住任督二脉汹涌的真气，把话题引会原来的轨道。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蚩血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地听雌性说话。
“我对四大种族没什么偏见，只要不拿我当食物的，都是可以当朋友的生物。而且你们对翼族的定义是天生具有翅膀及飞行能力而已，有些鸟类有翅膀，却不一定会飞。但既然有这个划分，无论是否科学，就要入乡随俗。你离开翼族的行为引起不满的真正原因是你打破了这个规则。”
笑笑转而问道：“你听说过‘罪不责众’这个成语吗？就是说如果犯错的人多了，就不会受到惩罚。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有能力让更多的生物打破这个界限，让飞禽变为兽族，或者让野兽变为禽类。等这些生物侥幸进入帝城，为了在排挤中生存，自然会服从一位强者，而你就是最佳的投靠对象。有势就有权，有权你就不用在这片森林里呆着了。”
蚩血微微皱起眉，他心底的震撼要比表面上显露的大很多，各族的分类是整个帝城统治势力的基础，一旦被打破，上层的局势就会出现动荡，甚至重新洗牌。他看笑笑的眼神已经产生了很大的不同，少了高高在上和冷漠，多了一丝警惕，一丝不解，和一丝欣赏。
不是没有生物敢于直面自己，但他们都是以强悍的实力和背景为凭借的。
具有像眼前雌性这样羸弱身体的飞禽走兽，只有遁逃或颤抖的份。
偏偏这只雌性有勇气招惹自己，还说得头头是道。
风暴渐渐止歇。
“你想要什么？”蚩血决定先看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笑笑松了一口气，刚才她已经惹怒了对方，如果蚩血真的血气上涌胃口大开，自己也没地方喊冤。
毕竟她用来交换的利益仅限于口头，谁也无法衡量这些经过种族改变的生物是否有实力抵达帝城并且为蚩血所用。
“我知道自己所描绘的美好前景，具有太多不确定性，谢谢你愿意听我把话说完。”笑笑诚恳地点了下头。
雌性口中的自己显得和一贯强悍冷酷的形象格格不入，但蚩血心中一动，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他听得到雌性在说话，也知道她在说什么，可那些话语却仅仅像水面的倒影一样只在脑海里留下了浅浅的印象。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对方不断开合的嘴巴上，很浅的粉色，嘴角像是翘起，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这种状态的时间很短暂，大概只有数秒的时间，却给蚩血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嘴巴发干，手心发热，他还能听到自己加速跳跃的心跳和血液涌动的声音。
难道妖力要突破了？蚩血一番自视，却发现妖元还是和早上一般大小。
“……有了森林地图，戾枭活下来的几率会大大增多，也不是对你没有益处……”
回神后的蚩血冷淡地打断了笑笑的话。“没有地图。森林里虽然竞争残酷，却是不折不扣圣地，因为它越危险，越能帮助幼兽成长。而且，这也是为了杜绝各族借绘制地图的机会划分势力，影响历练结果。”
森林是神圣的高考考场，地图就是有优等生分布周围且处于监考老师盲点便于作弊的说明书。
笑笑勉强扯扯嘴唇，不愿就此放弃：“那么捷径呢？你总有一些经验吧？”
“空中的路线比地上更危险，大多数翼族就是因为遇上了群居的狮鹫而丧生的。”蚩血目露凝重之色，像是在回忆过去。
一片蝙蝠群组成的黑云，被狮鹫赶来赶去，像个球一样从这边滚到那边，外层的蝙蝠不断被吞噬，以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变小，整个族群不到十分钟就被消灭干净，只有几只侥幸逃生。
“你活下来了，不是吗”笑笑目露不满。
雌性无知者无畏的表情让人发笑，她居然把她放在了和自己等同的位置。
“单只狮鹫体型就比戾枭大，飞行速度和爆发力都极其惊人。每个族群都有四十到六十不等的狮鹫，它们世代传承了群攻战术，一起煽动翅膀就会在空中形成强大的气流，先打乱猎物的阵脚，然后按部就班地进行攻击。”
“如果知道狮鹫在附近，我可以避进地面的森林。”
刚才的激将法果然奏效，笑笑维持着不以为然的自大表情，引诱蚩血说下去，心想女人不愧是适合宅斗宫斗各种斗的天然战斗机。
但凡有骄傲的生物都会不知不觉地卖弄自己的经验和学识，不然怎么有机会嘲笑对方的无知呢？
蚩血不知有诈，又讲述了一些从狮鹫口中逃生的经历：“我刚说过，一群狮鹫煽动翅膀会形成强力气流，足以将十几棵树连根拔起。它们并不仅仅因为捕食才进行攻击，还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将充满威胁的生物撕成碎片。如果戾枭只是一只鹌鸟，还有可能躲进岩石缝或树洞里逃生，你们两这么明显的目标，定然躲不过。”
“我深信任何生物都有弱点，只是没被发现而已，”笑笑没有死心，再次提到地图，“再说，一定有路线可以避开它们。”
“地图我没有。”
“这个可以有。”
戾枭夹着尾巴，稍微抬头偷瞄一眼，又迅速把脑袋缩了回去。它还没有习惯自己庞大的身体，以为闭上眼睛把脑袋塞进翅膀里就和以前钻进背包或草丛一样，不会有生物看到它。等了一会，没有听到打斗或任何一方惨叫的声音，就把羽毛拨出一条缝，弱势围观。
它的表现其实都一一落在一人一妖眼中，蚩血眼中鄙夷更重，笑笑感到自己晚上又有娱乐活动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纠缠了那么久，蚩血有些厌烦了。
“你可以把记忆中的路线大概画下来。”笑笑朝着面色冷然拒人千里的冰山走了过去，隔了太远不好比划。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火中取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