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与君相决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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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面上不可抑制的被绝望蔓延，看得沈承昱一颗心似乎也随那红盖头狠狠跌在地上，心中一阵惶恐，却是急忙抓住素言柔弱无依的手，急道：“素言！”
漠然的回头，沈承昱眸中的关切让素言更觉愧疚，“你不在乎么？我曾经嫁过别人，你不可能不在乎。”说着，抬起另一只手，用力的去掰沈承昱的手，然而不知为何，她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我不在乎。”轻如蚊呐的一句话，却坚定地飘入素言的耳中，止住了她手下的动作。
满脸讶异，却还是将沈承昱的坚定收入眼底，他竟然说不在乎？
“我只要你嫁给我。”
震撼让素言不自觉的回握住沈承昱的手，然而胤祯焦急的声音却打破了素言心中的感动。
“你不可以嫁给他！”胤祯焦急的扯住素言的另一只手，自他踏入沈家，眸中第一次闪现不安。
对于胤祯，素言不可能绝对的否认她有所留恋，然而过去的已经过去，他和她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彼此有各自的生活，再相互介入，必然是双方的劳累。而沈承昱，他是素言黑暗生命中继胤祯后出现的第二缕光芒，素言虽不能为他忘乎所有，可那样温暖的光芒让她流连，她也想让自己的生命充满这样的光芒，这也是她要嫁给沈承昱的最大原因。
然而如今，胤祯的出现，将她自欺欺人的过去活生生的揭露在沈承昱面前，让她无处遁形，一时间好似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偷般，被人抓了现行。而她骗的，是感情，是最不可原谅的东西……
素言的沉默，让胤祯和沈承昱都在心中打鼓，她的抉择两人都不能拒绝，可是素言，究竟会怎样抉择，谁都没有把握。
温和却满含愧疚的目光迎上沈承昱的期待，素言手下微微用力，将沈承昱抓的并不十分紧的手，轻轻甩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对不起……”她不能让胤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自己的过去，那样对于沈承昱，她难以承受。
失落的手看着素言转身，却只抓到了一句抱歉？沈承昱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在裂开，那触手可得的幸福瞬间化为齑粉，就是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愤怒，一时在心中氤氲。
可是胤祯眼中的喜悦还未及扩大，素言却冷冷甩开他的手，双手狠狠攥成拳头，冷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剑刺在胤祯身上，不过一眼，谁都没有想到，素言竟然纵身一跃，越过层层人群在众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那一抹火红喜庆的色彩，已然不见了踪影。
胤祯回过神来，立刻纵身去追，沈承昱提步想要追上去，却被身后一声厉喝滞住了脚步。
“混账！你还去追？”沈老爷满含威严愤怒的声音，将沈家兄妹都吓了一跳，记忆中，向来像个孩子般贪玩的父亲，从不会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同他们说话，所以沈承昱的步子犹疑中，还是停了下来，恋恋不舍的转身，向父亲叩首。
“父亲，素言她……”
“她再好，也绝不可能成为我沈家的媳妇，今日的婚事，就此作罢！”沈老爷狠狠的打断沈承昱未完的话，决然拂袖而去。
所以沈承昱口中呢喃的话语并未落入他耳中，却被荷衣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这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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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小秦淮河岸，望月楼，沈家……
这本是素言向往的新生，如今看来，不过也是黄粱一梦，如今梦醒了，她又该往何处去？难道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方寸容身之地？
素言一身火红嫁衣，凤冠霞帔格外惹眼，虽是夜幕之下，可来往行人仍不断将目光投向她的身上，那其中有疑惑，有怜悯，也有嫌弃。
一弯弦月高挂天际，映在澄澈如镜的湖水中，格外静谧。
素言站在这曾与承昱相携而走的二十四桥上，心中却是另一番情景。夺目耀眼的凤冠映在湖水中，不比月儿逊色，可却让素言心中泛起难言的酸涩。许久，终于缓缓抬手，将凤冠狠狠扯下顺势抛入湖中，溅起层层涟漪打破了一片静谧……
就好像她和沈承昱的缘分，胤祯这样的一颗巨石砸下来，即便承昱说他不在乎，那也是破镜难圆了。想起胤祯，素言冷寂的面上，泛起一丝嘲讽，更夹杂着些许无奈。这个男人，她究竟该怎么办？
正想着，胤祯的身影竟然出现在层层波澜的湖水中，一脸哀戚之色，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素言心中揪痛，连忙回身，却差点撞上站在她身后的胤祯苍茫后退，险些跌进瘦西湖里去。
尴尬的挣开胤祯的怀抱，素言猛退几步，虽是刻意冷绝的语气，却还是满含了哀怨：“十四爷，您搅了素言的亲事，如今是来看我的笑话么？”
“素言，我不是……”
“够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天空，雍正元年咱们就已经说清楚了，你为何还要来找我！”素言嘶哑着嗓子打断胤祯的话，却已是泪流满面。
胤祯原本就满含愧疚的心，更添压抑，“你说清楚了什么？十四阿哥同年妃娘娘，是说清楚了，可此时你不是年素言，你是佟素言！你何时同我讲清楚了？”
素言一愣，却看到胤祯眸中的伤痛，心也不自觉软了几分，颓然的抱着双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挡寒冷。
“素言，你来过皇陵，为何不见我便离开？”强压下心中的伤痛，胤祯终于问出了这最深的疑惑。
“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向来痴情，我纠缠了半世只换来冷宫孤寂，所以我不想再和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纠缠一生，那样太累了。”而且你已经有了绿萝，你们过得很好。素言将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满腹心酸，她和胤祯，在她离开京城时，已经就错过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无论你嫁给谁，都不会嫁给我了？”
素言的心猛然一颤，避开胤祯幽深的黑眸，嗓音沙哑的道了声：“是。”
一个字，将胤祯的坚持全盘击溃，素言假意答应随他离开，却用蒙汗药迷倒了他将他远远支开，他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素言嫁给别人。一路风尘仆仆自京城赶来，再快马加鞭的赶到沈家阻止婚礼，他们俩不曾像此刻这样安静的谈论，可是平静，却将他心中的执着，如此轻易的击溃。
“我曾经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美得都不想醒过来。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醒了，可是当我再见到你，我知道那个梦一直都没有醒。”胤祯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你曾说你是活在地狱里的女人，靠你越近，便离地狱越近，如今对那沈承昱，你还会这样说么？”
“我活在地狱里，是因为我眼中只有皇上，如今我的眼中没了他，自然不会再那样自苦。”
“可是怎么办，既然抓到了你，我便不可能再放手了。”胤祯冷冷一笑，继而绝望却坚定的开口：“那样让你痛苦的事我都做了，因为我发现，即便让你恨我，我也不能失去你。”
恨他？素言在心中自问，她恨么？胤祯当着沈承昱的面说出她嫁过人的事情，毁了她的大好婚事，她该恨的，可是为什么，她只是觉得愧对承昱和沈家，却并不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素言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十四爷，您的想法素言管不了，可是这会儿，素言求您留一片安宁给我，让我好好想想可以么？”
素言说着转身，胤祯连忙提步，却听到素言清冷的话语，“求您，让我一个人呆着。”
胤祯原本就怯懦的步子瞬间凝滞，只远远看着素言火红的身影消失在月华下，愣愣的站在二十四桥上，浑身冰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与君相决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