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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活见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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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起码转过了一百个折磨人的方法去对付挺尸在床的男人,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昨晚又吐又哭的丑态,全身就起鸡皮疙瘩,巴不得离这个鼻涕口水眼泪齐飞的男人远点。
这还是当日将他压在身下出言侮辱的那个男人吗?那份不可一世的狂傲荡然无存。
难道这个人看似光鲜的外表下,还有不为人知的痛苦过去吗?难道这个人目中无人的伪装,是为了掩饰心中无法填补的空洞吗?
“呃——”一个满含酒气的打嗝声在洒落窗内的阳光中响起。
林晓川舒服得伸个懒腰起身,立刻对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酒味皱眉抗诉。惊觉屋里的另一个存在后,他反射性得弯腰抓鞋子准备跑路。全身关节一动,这腰酸背痛的感觉让他委屈得抬起脸,一脸怨念得瞪着眼前俊美的男子。
“你看着我干什么?”紫阳侯疑惑得蹙起两道秀眉。
“我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是我不对在先,我认了,那我们扯平了,你不能再派人追杀我,也不能再拿刀砍我!”林晓川着重强调了一眼那摆在桌上亮晃晃的凶器。
“你胡说什么!”
“难道你要上两回?我昨晚喝那么醉,天知道你对我喂喂喂说好了不能再拿刀砍我!!”
“闭嘴!”
“你还想怎么样,我都不计较你昨晚对我做的事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畜生!”
“那不对啊,烂醉如泥的一个人早上醒来发现落在敌人手里,并且浑身酸痛,还能是什么?”林晓川发现自己纯洁的男女思想已经彻底被祁靖这厮颠覆了。
“你!你就是个该死的人!”
两人围着桌子玩起了追杀游戏,暴躁的紫阳侯一怒之下掀了桌,林晓川险险抓住拿刀砍下来的手腕,依靠祁靖结实的躯体,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暴走的人,桎梏在了双臂中,这才恍然昨晚自己喝酒的桌子好像也曾飞起来,把自己砸到了墙上,这才弄得腰酸背痛。
“原来是误会一场,不好意思。”
他两眼一弯,用祁靖那霸道狂傲的五官扯出了一个阳光笑脸,惊得从未见过男人低声下气道歉的紫阳侯一愣。
“祁靖你去死吧!”
紫阳侯一脚蛮力把钳制自己的人绊倒在地,林晓川摔得头晕眼花索性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装死。
“喂!你别给我装,起来,再不起来我砍了!”紫阳侯拿起了地上的刀,拍打着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之人的脸,不见任何反应。
正当此时,刘一泓神色严肃得敲了门,把紫阳侯请了出去。
“你来得正好,给我找块磨刀石!”
“侯爷,珉王传了口信来。”
“等我先把那王八蛋宰了!”
“珉王让我们明天祭祀的时候,去城西羽尚院埋伏,捉拿元培。”
“凭什么?”
“凭上官华的尸体。”
而在两人外出商谈不久后,林晓川就一骨碌爬起来从一个狗洞里钻出去逃了。
这种情绪不稳性格易怒脾气暴躁的人还是少惹为妙,这样想着,在街上寻找回家的路的林晓川被拥挤的人群吸引了过去。透过人头颤动间的缝隙,依稀可见横尸在地的三个少年。
一大早看见死人还真倒霉。
自从遇见君烨后,他就没少见过死人,从最初的大惊小怪到如今的见怪不怪,他只叹这个世道混乱。如果自己没记错,死的三个少年是昨天和上官华斗蛐蛐的狐朋狗友,不过有珉王和上官家这么强硬的后台,用不着他瞎操心。
思绪拉回昨晚借酒浇愁的荒唐,林晓川拼命告诉自己,君烨走后,他是百无聊赖突然想起抽过这里的烟还没尝过这里的酒所以去找了个酒馆试试。只是这里的酒太烈了,他不小心醉了而已,而已!
对,他是不小心醉了。
那人怎么看祁靖,关他林晓川什么鸟事!他从一开始就只是要把东西还给君烨,其他的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管!
还给你,我林晓川就不欠你君烨了。你是爱祁靖也好,恨祁靖也罢,忠你的皇上也行,反正与我林晓川无关!
“管家!我放在房里的东西呢?”
“庄主,您指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这么大小、有这样图案、那样雕刻的盒子。”
“您是说上官少爷从您房里拿走的这样大小、有这样图案、那样雕刻的盒子?”
“上官华?”
“是啊,老奴昨天见上官少爷从您房里拿走后,就神秘兮兮的和他的朋友们出去了。”
“他偷东西你视而不见?”
“庄主,您忘了您吩咐过随便上官少爷要做什么事都不用管吗?”
你们家那位连玉玺都敢随手乱扔的庄主当然不在乎一只野猴子的调皮顽劣了,就算那小子因此丢了性命,祁靖也不会多眨一眼。
林晓川狠狠跺了一脚,他不是祁靖,他做不到坐视不理,老天爷你干嘛要让他再逃离紫阳侯魔掌的时候偏偏听到了那主仆俩的对话,你就是不让我林晓川消停,我这还腰酸背疼着呢!
“英雄大侠,帅哥靓男,宇宙无敌高高手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青青河边草,不看僧面看佛面,花落知多少。大家同在一条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啊呸!
本着良心过不去而深夜来到羽尚院寻找上官华的林晓川,被当成了小偷,寻人不成,反倒是被五大三粗得扭送到了官府。幸而祁靖这张脸在京城是官尽皆知的王八蛋,林晓川平安离开了衙门,却听到了那些衙役猜测他换了口味看中了元大千金才深夜潜入羽尚院,羞得他恨不得一脑袋撞上那门板。
在潜伏失败后,他只能用守株待兔这一招,留守在羽尚院外的小摊贩前,从夜宵火锅吃到凌晨馄饨早饭阳春面,太阳已经升起,人们开始日出而作,路上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林晓川睁着打瞌睡的双眼,一点儿发现都没有。
忽然支着脑袋的手脱力的松了松,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角瞟见了那个等了大半夜的人影,立马抬腿跟上去。事态紧急,他顾不得撞了一对主仆溅了对方一身泥,匆匆说了句‘对不起’赶紧追向了墙角。
林晓川奇怪了,他昨夜的潜入刚跳下围墙就被抓了,怎么这小子从后门进去就如入无人之地呢,更奇怪的是,明明他离这小子不过三米的距离,怎么跑都追不上,直到对方在院子里停下脚步,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林晓川一看那瓷瓶就像是装鹤顶红这种毒药的,卯足了劲儿在对方服毒自杀前冲过去扑倒了人。正当他想骂骂这小子‘生命诚可贵’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人双目失焦,完全丢了魂儿似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元培要杀我……他逼我指证上官家要谋反……他给我吃了毒药,如果不画押,他就不给我解药……珉王表哥救我……”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台词?林晓川当机立断一巴掌扇了过去,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哇鬼啊——别过来别过来——”一恢复神智的上官华立马大呼小叫,坐在地上往后退,双手在空中乱摆像是驱赶什么脏物,不敢睁眼。
“鬼你个头啊!”林晓川不客气得一个糖炒栗子敲在这小屁孩脑袋上,太侮辱他这么一枚帅哥了,虽然这张脸是祁靖的。
仿佛是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上官华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嗖的蜷缩进了男人怀里,不敢正眼瞧人,仿佛周围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看着昔日耀武扬威的富二代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林晓川又笑又气。
“活该!遭到报应了,让你再欺负人!”
“不要杀我我把钱都给你们,你们要什么东西我都给你们……啊——鬼!鬼!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去那里我不要去什么乐什么署放我出去——”上官华语无伦次,仿佛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两天的遭遇。
与此同时,各路人马陆陆续续得来到了这里,有代表天子的御林军,有元培为首的元氏集团,有珉王率领的朝中大臣,以及埋伏在外的紫阳侯和他的黑骑兵。
最夺人眼球的是站在这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们前面的两个青衣侍童,他们指着男人怀里哆嗦的上官华,异口同声得传递着天神的旨意,“这便是天神转世的灵童,他将为我国带来繁荣昌盛……”
后面是一堆举国同庆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场面话,羽尚院里的人们也闻讯而来远远瞧着这里。
林晓川明明从这段废话里听到了一个冷冷的哼哧声,好像有人很生气,可是都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谁都劝不动受惊过度的上官华,只好由唯一可以接近这小屁孩的男人带回去。林晓川无奈得拖着这只树懒,陪笑着从这群各怀鬼胎的人们中间走过,与珉王擦肩而过之际,他竟听到一声‘谢谢’。而那一口小白牙磨得擦擦响的紫阳侯,依然是一副想拿他的命根子去腌咸菜的表情。
唉,林晓川已经做好英雄末路从容赴死的心理准备,司马迁尚且还能写出《史记》,难道他林晓川就不能吗?是!他不能啊!当太监也就罢了,问题是做太监也有危险啊,哗啦一刀下去,插上羽毛,过个几天羽毛拔掉,要是不能出水,他就真废到阎王那儿去了。
“呸呸呸!”林晓川是真的活在了祁靖的噩梦中,好不容易把受惊的小鹿安抚好了睡觉,还要对那个紫阳侯担惊受怕,现在又陷入了这个不知水有多深的局里。
傻子都看得出来,上官华今天的举动绝对不寻常。无论如何,这京城里似乎有个不得了的人物。
见鬼!就是龙潭虎穴,他林晓川也不得不去见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