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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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身体越来越差，局势也越来越紧张，几乎一触即发。
人人摩拳擦掌，等待张丞相撕掉遮羞布独揽大权的一天，也等着流落在外的二皇子带领大军杀回上京。
在这种时候，阿乔还决定冒险回京一趟。
我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或者心里隐隐有猜测，于是下意识反对。
但最后，我的要求降成了与他同去。
哪怕他真的要去杀曾经的恩人，我仅仅想亲眼看到，亲自确认。
“噗……”我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
阿乔皱着眉，嘴角下撇。
他坐在轮椅里，一袭鲜红的女子嫁衣，裙摆垂落散在轮椅踏板上，遮住了他的脚尖。
何晓美表情严肃的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把他的头发一绺绺挽起盘好。
厚厚的脂粉泛着让人烦腻的死人白，虽然扫了淡淡的胭脂，我却仿佛看到了这下面遮盖的铁青。
阿乔从小就长得很好看，在书院的时候，也偶尔有几个嘴欠的会笑他像姑娘。
他一直挺在意这个问题，虽然年岁渐长后不再像姑娘，可眉宇间总透着几分阴柔魅惑。
“啊！”我忍不住惊呼，虽然这妆意在丑化掩盖，可是，阿乔打扮成女子后，却格外有味道。
“乔乔，你好美！”我指着他，揶揄地笑着。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瞪着我的眼神也格外用力。
可是，配合他一身妆容，这眼神却仿佛似怒还嗔的娇蛮。
城门口检查的时候，我缩在轿子的坐榻下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新嫁娘不可下地，这条规矩倒是可以掩盖阿乔的腿的问题。
双方争执许久，最后还是掀开了阿乔的盖头。
官兵看了两眼后，嘀咕了两句，对比画像，觉得不像，就把我们放走了。
和我们一起进城的女子也姓何，她扮成了媒婆，和官兵争执的时候还真有几分样子。
休息的时候，她心有余悸地和我讲着当时的紧张。
我看她虽然也是何家的人，但似乎并不是心里很能藏事的姑娘。
她似乎与名士宋承欢交好，亲昵地称对方为“承欢哥”。
但是，她的心上人又似乎另有其人。
我们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她口中一直被我当成女子的“如儿”就是她的心上人。
“鸢庭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可能有点唐突。”她突然有些扭捏纠结的样子。
我点点头，笑道：“没关系。”
她“恩”了一声，又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鸢庭姐，你会因为你家那位身体不方便而也觉得遗憾和不甘么？”
我挑眉，这个问题的确有点唐突，但我注意到，她说的是“也”。
“你有觉得遗憾？”我突然知道她所说的如儿是谁了。
二皇子身边的幕僚，大儒温士直的儿子温如许。
此人一直比较神秘，甚少露面，关于他的流言比较多，也有传他身罹残疾。
看来，这是真的。
“恩……也不是那个意思……”何晓月十指交叉，“就是偶尔会不甘心，会觉得不方便……很多事不能做。”
“你很介意么？”我反问道。
何晓月的苦恼何尝不是我心中的钉子。
不管爱的深不深，那些既已存在的无奈不可能轻巧地无视掉。
“说实话，我心里有一小点点的介意。”何晓月咬住嘴唇，“哪个女孩不希望有一份完美的爱情呢？”
“你经常这样苦恼？”不知不觉，变成了我在问她。
“不是……因为听说……恩～”她支支吾吾，抬眼看我。
“因为阿乔也行动不便。”我笑着替她接完话。
“呵呵……”她尴尬地搅着头发，“我就是想找个处境相似的人说说……”
“我懂。”我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们身边……真的有完美的爱情么？”
我不知道是问她，还是问自己。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只是神态还有点委屈，也许心里还存了点侥幸和希冀。
真的有完美的爱情么？
差别只是我们需要忍受的是什么种类的缺憾罢了。
有的男人阳光开朗，却幼稚。
有的男人温柔体贴，却罗嗦。
有的男人成熟稳重，却武断。
有的男人对你好，却不会挣钱。
有的男人会挣钱，却有别的女人。
两个人的相遇和磨合永远都不会是完美的。
身体的，性情的，家庭的……
每个人都会遇到不一样的缺憾。
如果换一个人呢？
我问何晓月，如果让她换个人，给她一份完美的爱情，就好像宋承欢，她接不接受。
她想了一会儿后，道，她并不喜欢宋承欢。
换一个人，你却不一定会喜欢他了。
感情上总是差了一步。
那么，是要一个差一步的完美，还是一个足够情深的缺憾？
我不敢去赌、也不认为，我这辈子还能找到一个比阿乔和我感情更深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