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不是借口》月隐龙鸣

5、愚人节不是借口（5）

　　“我才想问为什么一页书前辈会在这里呢！”

　　素还真从来没有考虑过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了。虽然本来就是出来找这个人的，但是在满心内疚矛盾加疑惑的他甚至还没有想好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人更何况是说什么之前，其实素还真是希望不要遇到一页书的。尽管一直在找他。更何况现在在这种，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一页书的面前完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这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天神大人这个时候果然已经睡觉了吗？
　　素还真绝望地对天呐喊着，当然表情——还是一成不变淡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开始养成这种一紧张就会首先控制面部表情的迥异习惯的。也不知道该说好呢，还是不好。

　　一页书很快镇定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四周。
　　“……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一页书喃喃自语，不着痕迹地躲过素还真的目光，“伤心之旅吧。”

　　“前辈说什么？”素还真惊讶地看着一页书。
　　刚才一页书是不是说了什么？
　　风好冷，冷到让人肩头一震。
　　这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很重要的一句话的感觉？到底怎么了，这种不安和紧张？

　　“什么？”一页书也吃了一惊，别过头，“什么都没有……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深夜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徘徊一点也不像是素还真的作为。不过，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拘束干涉这个人呢？
　　没有立场。

　　路灯下模糊的身影晃了一下，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犹豫胆怯地动摇着。躁动的飞蛾轻轻碰撞着炙热的路灯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飞蛾扑火般的冲动，盲目的悲哀。
　　素还真向前迈了一步，突然止住脚步。“没，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素还真轻扯了嘴角，短促的刺痛让薄弱的微笑碎了一地。
　　动摇的心情，怯懦的感情，宛若被露水沾湿了翅膀的飞蛾，飞也飞不起来。

　　脆弱的宛若暴雨中的莲花，挣扎飘摇，极近凋零的凄楚的姿态。
　　这是你吗？素还真。
　　一页书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秀丽修长的的人。
　　为什么是这么伤心的神情？明明是那个以玩笑一般轻浮的态度碰碎他的心情的过分的人。
　　但是真实可悲啊。明明这样被愚弄着，却依然对这个人无法讨厌憎恨起来。还是老样子，迷人，让人迷失心智。
　　一页书苦笑着垂下眼帘。
　　痛苦。
　　等等？
　　凋零？！
　　仔细一看，昏暗惨白的路灯下的人浑身是伤啊。青青紫紫的淤青在素还真白皙干净的肌肤上意外的明显，看在人眼有一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痕？看起来还很新。
　　很新？
　　难道说是刚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
　　仔细看来，一向注意仪容的素还真现在稍许凌乱的衣冠，沮丧悲哀的神情……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前辈？神情好恐怖。”素还真避开一页书审视的目光，讪笑道。
　　一页书皱了皱眉，走近素还真。
　　素还真一颤，过于亲近的距离，彼此熟悉的气息，无论哪一样都让他不能自己。
　　一页书抬起素还真的下巴，迫使他面对自己。“怎么回事，这个伤痕？谁？”到底是谁，如此过分竟然在这张脸上留下这么张狂的伤痕？
　　素还真的脸上微微发热，这样靠近的距离，炙热的感觉，仿佛诱惑飞蛾奋不顾身的东西一样，危险却无可抗拒。但是他却比飞蛾更加怯懦，根本就是作茧自缚的蚕虫一般。怯懦地只敢躲在自己制造的牢房中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作茧自缚。
　　“不……只是，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一页书质疑地眯了眯眼。
　　“是的……稍微心不在焉了一下，结果就从那边的楼梯上滚下来了。”素还真为难地讪笑着，用眼角比了比不远处的阶梯。从广场下到公园的楼梯，看起来真是高的恐怖。

　　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骗人的吧。
　　一页书不悦地回视素还真——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一般的神情——不是骗人的，素还真不会用这种表情对他撒谎——因为一直被当做前辈一般尊敬着的他。
　　当做前辈一般尊敬着……
　　呵……真是个龌龊的前辈啊他……
　　但是还真是依旧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啊，明明这么引人注目，却是这么不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就是因为这个样子，他才一直都不发离开这个人啊——怎么能离开呢——一想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这个人又伤害了自己，他要怎么舍得？——这个他一直爱护着保护着的身体啊。
　　一页书皱了皱，嘴角微微荡着苦笑，松开手，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提起行李。
　　现在已经结束了。
　　让它结束吧，这段没有终点的情路。

　　素还真望着一页书，慢慢地退回原地，提起行李，平静沉稳，犹如他给人一如既往的印象——山，像山一样的感觉，俊秀而陡峭的山。
　　但是现在是什么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心啊，为什么跳得如此剧烈，仿佛即将逝去了一般。
　　究竟是怎么回事？宛若那个身影就要消失了一般。
　　“等等！”
　　一页书惊讶地看着被素还真突然抓住的手。素还真就像被一页书的目光烫到了一般，倏然松开手，一不注意就伸手抓住了眼前的人。这下可真是难解释的状况了。“啊……前辈……”素还真低下头，突然注意到一页书手中的拖拉行李，“前辈你这是要去哪里？行李箱？”
　　一页书被震住了，瞪着素还真，答不上话来——怯懦的逃兵的行为要如何说出口——说不出口——却不得不说出口。
　　“旅行。”别过头，不愿看眼前的人。
　　“……旅行？”
　　“恩，旅行。”离开这里，到没有跟这个人的回忆的地方去旅行，直到忘却这段感情。
　　“一起吧！”一页书震惊地回望紧握着他的手的素还真，看着他神采飞扬的俊容，“一起去旅行！我们一起！”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