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要离婚·终》肉馅糯米团

18、 神明的执念

　　忘尘小朋友一直都知道她家弟弟不会是普通人，也不是没有猜测过是什么珍奇物种，比如某种在人类世界绝迹的神兽魔兽之类的，或者一些上古遗族，类似于神言者之类，或者说某个上古神祇的后裔——可是神明一类的猜想从不曾出现在这类猜想之列。
　　“你……”尘尘少女咬着下唇，面带犹豫地看着对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对方也用带着温情的眸子打量着她。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不管是模样还是无意识的小动作，一切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那个弟弟——可是也是完全陌生的另外一位神灵。环顾身处的这个空间，除了眼前的少年再没有别的光源，纵眼望去，远处只是纯粹的黑色，一些细碎的小光点忽明忽暗，也不知是因为太远还是一位太弱小。
　　“尘尘想问什么？”少年纤细的手腕在虚空中一捧，一抔虚晃着的雾气显现在那只手中，雾气中许多温顺的小光点一闪一闪，如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新奇的世界。少年带着极度怜惜的温柔用另一只手在雾气上拂过，好像手中捧着的是一只养育了许久的爱宠或者某种不可言喻的宝物，“只要你问，我就回答。”
　　我什么都想问，但是又什么都不想知道。尘尘少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许是天外天也许是另一个次元，也可能是宇宙的某个尚未被开拓的星源地。在这里所有一切的伪装都失去了意义。少年细细打量着对面他保护了许久的女孩，“尘尘是我的宝珠。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看着你，直到你出生然后成长……可是盖亚打乱了一切。”
　　盖亚，大地的女神。
　　“我说再多都不如尘尘亲身体会到。尘尘就自己好好再看一看曾经——记得一定要在那个回忆里想起我，不然，我会……”少年的声音还在耳边呢喃，尘尘少女的眼皮却沉重了下去。突然袭来的睡意将少女整个大脑都包裹了进去，没有了清明意识的支撑，少女的身体软软地倒地，然后被接住。
　　身体下坠的感觉并不明显，直到被一双手臂接住才感觉到，原来自己在下降。意识感觉只是稍微模糊了一下，再张开眼尘尘少女觉得自己可能要刷一刷三观了。周围还是黑暗的空间没错，与之前空旷没有边际的宇宙不同，神力所及，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鹅卵一般形状的空间。空气浑浊不堪，没有干净的水与阳光，脚下虽然有可以踩的东西，不过那玩意软绵绵的还带着奇怪的黏液，想想都觉得恶心，有鞋子的时候都不想踩，更何况现在光着脚，全身只有一块布的情况下！
　　“可怜的妹妹，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少女的声音稚嫩、稳重。红色的卷发像火焰在燃烧一般耀眼，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虽然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可是尘尘少女就是清楚的知道。
　　“赫斯提亚？”
　　“嗯，好聪明。我是你的姐姐赫斯提亚，是我们的母亲盖亚与父亲克诺罗斯的第一个孩子，一切的家务都交给我吧。你呢？是与命运交织的孩子吗？”现在的赫斯提亚还小小的一只，身体小小的，手也小小的，一双眼睛却没有小孩子的好奇与灵活。应该是在黑暗中呆太久了，久到已经绝望了吧。
　　“我是赫拉，我喜欢用火焰来战斗。”其实尘尘想说的不是这个来的，可是冥冥中有一种力量，诱导或者说逼迫着她这么讲，“所以这里是克诺罗斯的胃袋？”OF！居然在胃里面！也就是这卵一样的东西是克诺罗斯的胃！突然觉得好想吐……也不知道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惊吓太大，赫拉小baby脸上脸眉头都不皱一下——对，现在的赫拉还是个小baby，刚刚才被吞进胃袋。

　　在两姐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众神对于神王刚又吞掉了自己的一个孩子议论纷纷。
　　“普罗米修斯，你说克诺罗斯会被从里到外彻底地打败是什么意思？”一个青年悄声问着身边另一个青年。
　　“秘密。”
　　“悄悄告诉我吧，亲爱的哥哥。我保证不会说出去！”青年小声地撒娇道。
　　“我只告诉你，一切的起因来自混沌，一切的终结也是毁于混沌。”说完这句话，青年就再也不说一个字。
　　“哎，又是这样。哥哥每次说话都让人听不懂。”青年挠挠自己卷卷的头发决定不再追问，作为智者的哥哥讲的话每次都难以捉摸，就像这次。

　　新生的神明成长是很快的，见风就长完全是毫不夸张的说法，因为前一阵还是个小baby被赫斯提亚抱在手里的小赫拉还没见风就已经可以下地了，而且下地后的第一件事是从手里凭空窜出一从高大的火焰，火焰形成了一把长长的长长的长长的斧头，她用肥乎乎的藕臂举着那长的看不到顶的斧头戳着头顶逼仄的不知名隔膜，表示对这个黑暗狭窄的房间的不满。

　　“普罗米修斯，听说最近克罗诺斯总是觉得肚子里烧得难受，吞了很多泥土和种子，你说这是为什么？”依然是那个青年，不死心地想追问自己好奇的问题的答案。
　　“不止如此，我们的神王陛下还需要阳光和水。”被询问的青年慢条斯理地处理着手中的事情，对于来自弟弟的询问并不想做出解答。
　　“亲爱的哥哥，被称为诸神智者的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你就告诉你可怜的，愚笨的弟弟吧！这是作为弟弟一个小小的请求！”像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两兄弟之间。青年其实不怎么喜欢叫哥哥，毕竟他们是同时诞生的，只是因为在命运面前的偏袒，青年成了弟弟。
　　作为兄弟来说，青年其实并不喜欢被叫出自己的称号，可是偏偏他和他哥哥的性格不一样。被称为智者，作为兄长的普罗米修斯知道很多事情，也能根据很多青年从来不在意的东西推断出很多符合事实的东西，而被称为愚者的他却对世间的一切都只是单纯的充满好奇……好吧，就是八卦！八卦的同时他不像后世的狗仔那样大开一些画风清奇的脑洞，也没有自家哥哥那种看到个影子就能把真相给全部推出来的脑子，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问吧！他就喜欢问他那没事就自己脑洞了事情全过程的哥哥最真实的原委。为了得到重要的第一手真实资料，叫一声哥哥又不会少块肉！
　　可惜青年他哥哥并不吃这一套，依旧优哉游哉地处理着手边的事务，亲亲青年额角告诉他，“你只要知道克罗诺斯不久会需要阳光和水就行了。”
　　“又把我当小孩子！”青年一把推开他哥那张和自己很像却比自己好看的脸，“不说算了！我去找预言女神。”
　　两兄弟的对话以不怎么愉快的方式过去并没有多久，青年在去找语言女神的路上听说克罗诺斯在一个傍晚特地追赶着太阳马车直到世界的最北段，吞掉了漫天的光，随后在维京喝掉了那里三分之一的海水后，万分后悔的表示，普罗米修斯每次说事情都让人猜来猜去，从来不说那是已经发生的即将发生的还是将来会发生的！真是蔫坏蔫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