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见面×谋算×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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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随手从一个路人那顺了一张地铁月票，再塞了几张钞票到那人的口袋里，在站点上选定了路线，一路赶到了神奈川。
眼前独栋的三层小楼以织田的判断标准显然是要被划到简陋范围内的，对于某人的选择，内心难免有点怅然。他在大门前踟蹰了一下，最终还是狠狠地按下了墙柱上的门铃，对讲机内很快就传来了少年温润清亮的嗓音，“您好，这里是幸村宅，请问您是？”
“是我，织田靖彦。”织田压低音量沉声说道。
对讲机内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约摸过了四、五十秒，才礼貌地说道：“您好，织田先生，我这就为您开门，请您稍等。”
里面的那扇门很快就开了，少年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到不矮，精致的五官就连再严苛的美学家都很难说出什么挑剔的话，大概是刚沐浴完的缘故，少年黑蓝色的发上还站着水珠，有几缕正湿漉漉地贴着玉色的脸颊。他缓步上前，打开铁门，将织田迎了进门。
“抱歉，精市少爷，贸然来访。”织田欠身说道。
“哪里的话，织田先生，可惜母亲不在，不然她会很高兴看到您的。”幸村精市玄关旁的从鞋柜内拿出两双室内拖鞋，将那双大点的放在织田前的地面上，客气地回答道。
“是吗，那还真有点遗憾，仁美小姐近来可好。”织田在心底偷偷地舒了口气，来的路上他就对自己毫无计划性的行动产生了些许不安，幸村仁美这个女人就算已经沉寂已久但当年她的彪炳战绩却让一切的知情者不敢掉以轻心，如果她在，事情难免会变得复杂起来。
幸村精市将换下来的室外鞋放好，礼貌地招呼织田在客厅坐下，“母亲一切尚好，有劳您挂心了，她平日里对您一直多有挂心。”说完，他朝织田点点头，进到里间净了净手，捞起架子上的布巾擦干手后很快又回到了客厅。
“是吗，那真是令我不胜荣幸，就算时至今日，仁美小姐仍旧是会里不少人敬仰的对象呢。”织田一边客套着，一边再度整理起自己的思路，为待会要说的话打起腹稿。
幸村精市走到一边的展柜前，将一组茶具拿了下来，放到桌几上，准备起待客的茶饮，“抱歉，家中所备有些粗简还望您担待一些。”
“哪里的话，谁不知道精市少爷您煮茶的水准可是尽得仁美小姐的真传，能喝到才是我三生有幸。”织田看着对方恍若行云流水般的一举一动，言语间的夸奖不乏真心。
幸村精市只是谦逊地笑笑没再回答，全神地投入到这份茶香中，很快恬淡的馨香一点点地弥散出来，闻着就令精神舒展不少，他将杯子恭敬地递给织田，“看织田先生今天的样子，似乎有点困扰，恐怕您的这次到访也并非是一时兴起，不知道您是否方便解答一下。”
织田捧着杯子，怔怔地看着那袅袅的热气，苦笑一声，有些示弱地低声说道：“精市少爷，您高看我了，我此次前来的确是突发奇想，冒昧之处还望您能见谅。我接下来的话您也许会觉得有些荒谬，但是还请您听我说完。”
幸村精市听着织田的说辞，面上虽神色未变，心中却不由地盘算起来，母亲嫁给父亲以后就和娘家断了往来，虽然对自己和耀司表哥的往来保持默许的态度，但是对于过去的种种却是只字未提，他自己作为晚辈很多事更是全然不知。织田靖彦这个人，全部的人生便只有双龙会，看起来斯文亲善，骨子里的自傲却是少不了的，行事作风上颇受表哥的影响，有什么样的情况才让他以这种求助的口吻低三下四地咨询起自己的意见。
“您尽管直说，只要不嫌弃我这个小子见识浅薄，有心无力就好。”幸村精市眉目低敛，谦和有礼地说道，言辞间却透着淡淡的推拒。
织田闻言不由一噎，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个孩子虽然年幼却连总长都颇为嘉许，从来都不是个好忽悠的蠢货，叹口气，不在玩些拐弯抹角的把戏，直言道：“我怀疑总长没有死，所以需要精市少爷您的配合。”
闻言，幸村精市的手一抖，手中的杯子直直地掉了下去，滚烫的茶水从轻薄的衣料间浸透到皮肉上，他却浑然未觉，呆了片刻，也顾不上那些装腔作势的优雅，双手在桌几上重重一放，撑起身，迫近织田厉声追问道：“你说什么？！你敢确定？不是说当时的情况绝无生还的可能吗？如果你敢骗我，就算现在的我没有足够的实力，让你接下来的时间永无宁日还是做得到的。”
幸村精市的话彻底刺激到了织田，他狠狠地拍了拍桌面，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大声吼道：“你认为我可能拿总长的事来玩笑吗？！我从6岁起开始准随总长大人，我对他的忠诚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戴维斯的话还没从他的脑海中淡去，此时又被幸村精市的这番问话给挑了起来，这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幸村精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情绪稳定下来，双拳紧握收在腿旁，勉强算是平静地解释道：“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您的话对我的冲击实在有点大，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请您继续说吧，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您尽管直言，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做到，绝无推诿。当然，前提是您能把一切和我说清楚，我本人并不怎么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织田看起来平静了一些，有些出神地盯着幸村精市看了一会儿，才有些感慨地开口道：“有时候真觉得您和总长有些相像，难道这就是血缘？就算我……”就算我刻意地模仿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下一句织田并没有说出声来，这种有些哀怨自嘲的话他怎么可能在人前说出来。看着幸村精市锐利的眼眸中透出几分焦躁和不愉，织田有些失笑地摇摇头，不过，始终还是青涩了一点，那样的黑龙怎么可能会有第二条。
“在私事上总长大人一向比较仰赖戴维斯，所以事发前的那些安排也是戴维斯一手操办的。政一大人和龙之介大人发现，总长身体的衰败不仅仅是自然疾病的缘故，具体的事宜还在排查中。事故现场没有找到总长的任何一丝生理组织碎片，包括残肢和血液，更不要说遗体，坟墓中的不过是一份衣冠冢。”织田将疑点一一叙述出来，“虽然我没有找到任何疑似密道的设施，但是那毕竟是总长的手段，隐蔽了点也不是不可能。主要还是戴维斯，一直以来我的确和他多有摩擦，但也正因为如此，我自忖对他的了解绝对不会输给他本人。他对双龙会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会留下来卖命也不过是因为总长的存在，他对总长的忠心就算是我也很难否认。这段时间他一开始的确是真的很哀恸沉重，但是从一个月前，确切的说是43天前的那个早上开始，那些负面情绪都不过是演戏而已！”织田说的斩钉截铁。
幸村精市坐回了位子上，一手节奏分明地叩击着桌面，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才睁开眼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我承认这一切是存在疑点，但是这世上真的存在没有疑点的事吗？任何的东西都经不起刻意的推敲，我很敬重您对于表哥的那份心，但是您怎么才能证明这些不是您伤心过度的牵强臆想呢？”
“精市少爷，我也说过，我今天的到访是一场临时起意，很多的东西都还来不及正式地整理出来，只要您给我时间我会给您一份更加富有说服力的，更详尽的汇报。而且，很多事情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值得我们去拼尽全力地付出了。”织田说的很是诚恳。
“我大概了解织田先生您此次前来的目的了，为什么会是我？就算我和耀司哥的感情还算称得上深厚，就算我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在我之上还有耀司哥更重视的存在。”幸村精市看起来有些被说动了，却有些不解。
想到对方暗指的某人，织田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将之前的盘算说了出来，“我来找您自然是有些把握的，那种会刻意地把双龙会的信息随意泄露导致不少兄弟惨死的家伙，先不说他会不会配合，不捣乱破坏都算谢天谢地了。而且，不到万不得已，我完全不想去求助于他，这种心情，想必精市少爷您能够理解。而且，我相信总长对于家人的重视，也相信他是真的爱护着，在意着，您这位唯一的，也是最亲近的血缘兄弟。”
“好，我同意了，需要我怎么做。”话说到这份上，幸村精市也不再试探观察，横竖都不可能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了，当初他明明有察觉到那个男人的异样，却任由着事态的发展，这一次，绝不会再……
幸村精市和织田对视一眼，一切算是达成共识，只待具体执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见面×谋算×决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