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缘》叶*

16、觐见

　　16．觐见
　　铭剑和铨伯被安排在了馆驿，凌风顺利地和卫青进入皇城。虽然事前已经见识过了长安的宏大和繁华，但是进入皇城，凌风还是被那高高的宫门和一层一层走不完的殿阁震撼了。解了佩剑，又下了马车，徒步走了一刻多钟，卫青终于告诉凌风，未央宫到了。
　　“是这里面么？”凌风抬头看着高高的台阶，还有雄伟的大殿，心中对大汉皇帝又生出一种敬意来。
　　“未央宫是皇上举行朝奠大礼、会见文武百官的地方。凌将军莫介意，因为出兵西域事关机密，皇上不想让太多闲杂人知道，所以安排了在宣室阁接见将军。”卫青边说，边将凌风引到了大殿一旁的宫室。
　　这是一个独立的偏殿，却紧紧临着未央宫，看情形，应该有通道可以直接连到大殿。凌风感觉，这该是皇上处理日常事务的书房。
　　“臣卫青禀奏陛下，迦兰的凌风凌将军已在宣室阁外候见。”卫青进内。
　　“快，快宣凌将军进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朕可等了好久了。”
　　“迦兰国凌风，参见大汉皇帝陛下。”凌风跨入室内，屈膝下跪。
　　“平身平身，快平身。”那年轻的皇帝离了座，亲自将凌风扶了起来。
　　“凌风惭愧。”抬头见到对方，凌风为他的容貌而又一次惊讶。
　　这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皇上，眼神锐利，眉目清秀，看似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却透着长者才有的沉稳和睿智。凌风早知道大汉皇帝年轻，却不曾料想居然这般少年意气，不是说他登基都快十年了么？难道他登上皇帝位时却连弱冠都不及？可是，早在五六年前，他就派遣了使节去访西域！
　　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帝王啊？凌风心中泛起了深深的崇敬。
　　“凌将军过谦了，”汉帝赐了座，“你可知道，自五年前朕派遣张骞西出阳关找寻西域诸国联合抗击匈奴，至今都无他音讯。朕料想张骞必然是遭到了什么意外。可万万没有想到，张骞虽然不曾返朝，却真有西域邻国持符节到长安来！凌将军，你可知道，当朕听到雁门太守来报，说有迦兰国持符节要求见朕，朕有多意外！”
　　“陛下严重了。”凌风低头，“该是迦兰惭愧。当初汉朝使节来到我国，赠与符节。我国却因国内军政不稳，未曾明确给予答复。实因当时臣父仙逝不久，而臣又尚且年幼，我国国君念及迦兰势小力弱，尚无能力同匈奴正面抗击，这才让汉使失望而去。”
　　“此话并非无稽，”汉帝并不恼怒，“本来，两军交战都要量力而行，迦兰当时考虑到自己的国力和军备，未有答复，也是常情。朕早想着同匈奴对抗，但始终未曾付诸行动，也是因为考虑到我大汉目前的民力和军士，尚未做好完全的准备。仗要打，匈奴要打，但不能急于一时。”
　　“陛下圣明，凌风佩服万分。”汉帝的说话有条有理，令凌风再一次见识了大汉的风采，“其实凌风此次千山万水来到大汉，实有不情之请。往陛下顾念凌风的诚心，不吝伸以援手。”凌风说着，离座跪了下来。
　　“凌将军，这是何故？快快请起。”汉帝略感惊讶。
　　“凌风不敢，”凌风却依旧跪着，“凌风以整个迦兰的人民恳请大汉皇帝陛下，对迦兰施以援手。恳请陛下，给予凌风一支军队，帮助在下把迦兰从叛臣贼子的手中夺回来！”
　　“什么！”凌风的话，显然震动了在场的两个人，“迦兰遇到了什么变故？”
　　“陛下容禀。”凌风遂将来龙去脉说了明白。
　　“凌将军，这可真让朕意外。”听完凌风的叙述，汉帝神情肃穆，“朕万没料到凌将军居然是背负着如此深重的担子到大汉来的。”
　　“陛下，凌风所言句句属实，这个，这个是迦兰的信物。”凌风往怀里去掏包裹，但因为缚得牢固，单手无法展开。
　　卫青见状，上来帮忙，“陛下，这正是我朝的符节。”卫青拿起了一束旌节，“臣绝对不会看错。这个……”他又拿起了金印。
　　“这是我迦兰的传国金印。”凌风道，“是皇上被困时，交予凌风的，嘱咐凌风带着这两件信物，一定要赶到大汉，面呈陛下。”
　　“凌将军，朕相信你。”汉帝郑重的点头，“朕相信你所言非虚。可是你的手……”他业已察觉凌风的右手略有异样，“是受伤了么？”
　　“它……没事。”因刚才心急碰及受伤的右手，凌风早已冷汗涟涟，却硬是咬牙不说，“只是小伤，没事……”竟然痛得栽倒在地。
　　“快，快传御医。”汉帝一迭声的喊着。
　　等到再度恢复知觉，已是入夜时分。凌风睁开了眼睛，想着自己应该是在大汉的皇城中，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居然被严严实实包扎了起来。不复以往的一碰就刺痛入骨，反而，伤口处有着一种冰凉、清彻的感觉。一个多月来，凌风第一次感觉右手不再是自己极想摆脱的累赘。
　　“凌将军醒了。”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欣喜地跑过来，又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卫青出现了。
　　“卫将军……”凌风欲起身行礼。
　　“千万别动，”卫青拦住了凌风，“如果不是御医来诊，真不知道凌将军身上居然有这样多的伤。尤其是你的手，几乎都废了。”卫青言语中，深深带着敬服。“御医们看了，都惊讶凌将军的毅力，这样的伤势，怎可能支撑了上千里路，从迦兰来到长安。还有你的手……”
　　“我的手，”凌风苦笑，“我知道，也许以后再也不能提剑了。或者，根本什么都不能做了。”想到这曾是迦兰的引以为傲的一绝，凌风不由暗感心痛。
　　“凌将军，不用担心。”卫青却面带微笑，“御医们看了，将军的手虽说是伤及骨髓，但并非不可医治。”
　　“我的手可以治好？”凌风讶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御医们诊断后，认为虽然伤到了骨头，但这么多时日，仍能感觉痛楚，就是仍有脉络相连。脉络不断，就可以治好。”
　　“我的手……”凌风看着卫青，无法接受大汉朝竟连医术都高超致斯。
　　“因为将军的伤势毕竟严重，御医们开出方子，一定要几味珍贵的药材，还有千年的灵芝调理，”卫青挥了挥手，外面进来个太监，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碗盏，“这是御医开的药，凌将军赶快服下。”
　　“可是我的手……”凌风抬起手来，为不感到痛楚而奇怪。
　　“噢，除了内服，御医也开了外敷的方子，皇上特地让御药房拿出一味雪莲玉蟾膏，对骨伤等外伤特别有效。凌将军是不是感觉手腕不似以前那么疼了？”卫青带笑，“那就是玉蟾膏了，有很神气的化淤散血之功用。凌将军请宽心，先将伤势疗好，”他放低了声音，“皇上说了，迦兰复国的事情，皇上放在心上。等凌将军的伤势好转，自然同将军详议。”
　　“凌风叩谢皇帝陛下恩。”卫青的话，令凌风感动得无以复加。
　　看着卫青手里热腾腾的汤药，自己不再疼痛的右手，还有大汉皇帝的承诺。凌风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到大汉来！这里真的有希望，是实实在在，令人振奋的希望。
　　拿过碗盏，凌风二话不说，一口气喝干了所有的药汁，非但不苦，反而甘之如饴。凌风见着卫青挚诚的双眼，相信自己没有来错。
　　他必会成功！夺回迦兰，还有青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