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烦》凫遥

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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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次日晌午。在的京城的东北角最繁华大街上的第五个胡同口进去后拐四个弯后的第三家，是间不大不小的庭院。朱漆大门上右边贴着门神，左边贴着钟馗。门框上还贴着对联，上联书“谁敢横刀立马”，下联是“我能下河捉鳖”，横批“将门无犬子”。门外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牛头当，不知被谁搬的歪歪斜斜。
　　一个儒生模样的人自从下轿后就一直呆在门前，惊叹于门前的奇景，特别是那副对联，让身为状元的他非常汗颜。他在看“风景”，却没有注意别人在看他，从他身边经过的人的视线都忍不住在他脸上多转两圈。
　　此时左边大门打开，随着钟馗画像的消失，一个顶着钟馗脸的活人从门里走出来。他看到门前的状元郎后，立刻笑脸迎上：“沙状元已经到了？怎么不进来了呀？大家都到了……”却发现沙道远在看自家门联。
　　沙道远见何其风迎出来，赶忙见礼。他虽然中了功名，却还没有官职。何其风连连还礼。何其风一边引着沙道远向里走，一边问道：“状元觉得在下门上的对联如何？这是我亲自题写后让人写上去的。”
　　沙道远打着哈哈回应：“很……有特色……”。
　　两人穿过中堂，来到花园内，花园里已经来了很多举子与官员。离中午的宴席还有些时间，众人正在或吟诗作对，或拉帮结派，或三姑四婆地八卦，他们见到沙道远后，都起身招呼。沙道远还礼后便在花园中闲看风景。此处风景比起其它花园又是别有一番风味：墙角立着块假山石，瘦陋的造型看似价值不菲，但沙道远贴到墙根儿上也看不到它的全貌；一条小河，许多的乌龟在快乐的畅游；最有趣的还是花坛里，花的总类多且杂，牡丹昙花满天星刺梅木槿地瓜秧子花，竟然还有小苏，也不知是估计种的还是除草没除尽。乱七八糟的葡萄紫薇都结籽儿了，引得很多鸟雀来吃。虽然鸟雀多了别有情趣，但也大有害处。看着地上的斑斑痕迹，沙道远恍然大悟，难怪昨天有人告知他何其风的花园有着“天使圆”的美称了，确实不知何时会从天上掉下一坨鸟屎来。
　　何其风又凑过来，问道：“状元郎觉得在下这花园打理得如何？”
　　沙道远继续哈哈着：“很……不一般……”
　　沙道远急忙离开花木，学其它人坐在空旷的空地中，与共同赶考的旧识闲聊。
　　没多大功夫，就见一个仆人走进花园，神秘兮兮得跟何其风咬了几句耳朵。
　　何其风一惊，向沙道远问道：“沙状元，可有一位千金？”
　　沙道远摇头道：“膝下只有一子。”
　　“那可能是无聊之人来捣乱，把他们哄走吧！”
　　沙道远却是对冒充自己女儿的人很感兴趣，何其风便陪同他来到大门外，果然见到两人，那女子的样貌竟与沙道远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沙道远不由的惊呆了，沙小飞也激动的难以出声，俞文天也被振住——不愧是父子呀！
　　“儿呀！”沙道远伸出双手，声音颤抖着。
　　“爹呀！”沙小飞一头扑进沙道远的怀里，泣不成声。
　　本以为相见之日渺茫，不想在他乡遇到最挂念的至亲，两人不由抱头痛哭一番。沙小飞哭得是情真意切全情投入，连俞文天在假装安慰他的时候一直扭他都没有察觉。等到哭够了，才问道：“为什么我哭后会胳膊疼？”
　　俞文天用眼剜他两下，示意他先办正事要紧。
　　沙道远此时在注意到沙小飞旁边还站着个人，刚问起此人是谁，俞文天“噗通”跪在沙道远面前：“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这一拜让沙道远更加疑惑了，儿子不但穿了女装，还给自己带来个女婿？正要开口问，俞文天突然从地上弹起来，一边说着“岳父大人与娘子不愧是父女，实在是好样貌！”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挡在何其风面前向沙道远挤眉弄眼。
　　沙道远感觉到事情不单纯，便跟着回应道：“贤婿过奖。”
　　何其风见认亲完毕，便将沙小飞和俞文天让进庭院。
　　何其风奇怪的问沙道远：“状元郎不是没有女儿么？”
　　沙道远故作难堪装：“这个……一言难尽呀！”
　　何其风作了然装：“了解～男人么都难免的，下官不会告诉状元夫人就是了！”
　　沙道远未随着何其风回到花园，而是在经过中堂的时候向何其风借了一个房间来叙叙父女的离别之情。
　　何其风把他们安排在僻静的房间后关门离去。俞文天听脚步声走远了，才搬着椅子坐下，将事情一五一十向沙道远讲明。
　　沙道远一直攥着沙小飞的手，听完后已是冷汗淋淋。虽然自己的儿子本就是个会行走的麻烦，但这次他惹那么大麻烦还能够保命至今，实在让他后怕不已。而自己一直投宿的右御史府的主人，竟然是这般一个伪君子。
　　现在沙小飞与俞文天的境况非常危险，而能救他们的也的确只有刚刚得到权利的沙道远了。
　　沙道远思索片刻，便让他们先回客栈等待，他明早一得圣旨，就可以奉旨还乡，他在自己的轿子离开皇城后，便去客栈接他们，将他们以亲眷的名义带回曹州。
　　俞文天说此计甚妙，沙小飞说爹说什么都好。
　　一切谈恰，正当沙道远欲与沙小飞父子情深一番时，有人不识相得来敲门。
　　沙道远问起，却是何其风答道，众人听闻状元在此处重获爱女，皆欲一睹令媛花容月貌与令婿的玉树临风。
　　俞文天欲示意沙道远谢绝，怕遇到见过他们长相的官员，但此时若拒绝不但不合情理且一时想不出推脱之辞，三人被何其风半推半就得来到后花园内。
　　在一片啧啧称奇声中，沙道远向众人介绍了自己的“女儿”与“女婿”——用刚刚商量好的假名字。好像是自那以后，“才色双绝”的沙状元在京城有一私生女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皇帝只是说了句“也算一段风流佳话”一笑了之，但他在京城广大妇女心中的形象却一落千丈。
　　在场众人见到状元千金后，无不感叹她已婚配。还有一人伤心得捶胸顿足，据说是新科武状元，自从见到沙道远后就一直对他眉来眼去的。却也不想放弃与美人谈话的机会，便纷纷与沙小飞攀谈起来，害得俞文天与沙道远挡话挡得好不辛苦。
　　就在三人与众人全神贯注打太极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双狠毒的视线向他们射来，并伴随着阴险的笑声：“喈喈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靠哪来的鸟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