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kemon〗どんな时でも、想っているよ。》雕**花

2、茂智篇

　　どんな时でも、想っているよ。
　　会えない日も。

　　『月下弦，雪上花』

　　月亮的清辉掉落在他的窗前，热咖啡升腾出的雾气似乎要将他的眼镜打上白色。
　　无奈的暂停了下手里的工作，茂卸下眼镜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角，这才发现挂著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四点二十分。

　　“这麼晚了。”无奈的苦笑一下，不知道该说是早还是晚的时间。他站起身走到窗户的旁边，让属於冬天的冷风将自己的困意吹走，稍稍清醒一下。
　　稍微…有点想念那个人。

　　半个精灵球在距离心脏最接近的位置。
　　这个时间段小智应该还在呼呼大睡吧。

　　想起那个人毫无睡相的姿势茂就没来由的一阵好笑，有时候似乎连他自己也并不明白，为什麽会想起那个人…包括那个人有些天真和纯粹的过分的笑容。

　　“就像是笨蛋一样。”

　　说他，抑或是说他自己。
　　茂总觉得绵长时光改变了自己身为训练师的初衷而变为研究员。改变了最初带著一车女孩子去游玩的高调作风，但唯一改变不了的却是将那个自己败少赢多的对手放在心里。

　　是最合格的劲敌么。
　　或许并不是这样的。
　　但是只有他，是最合适身为他劲敌的人。

　　不仅仅是劲敌和朋友的关系，即使他总是冷著一张脸看著他，说出的话多多少少带著点毒舌的刺人的感觉。但如果对方需要，他也会本能的去保护他，交谈的时候偶尔还会教导他该怎麼做，虽然口气算不得是好的。

　　并非没有意识到这样感情的转变。

　　从小时候执著于那半块精灵球开始他就知道，有些东西是逃避不了的。较之别人更为成熟的茂有时候将心思藏的很深，深到连自己都会偶尔忽略的地步。

　　但是……。
　　总会有被翻新的时候。

　　茂侧过身子，任由柔和的月光在他身上散落下点点萤光。
　　“Satoshi……”忙碌的工作几乎让他没有时间去考虑他究竟去了哪片大陆，只是在这样安静无人的时间里，静静回忆著他，以及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光阴。

　　他将手里的咖啡放下，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翠绿色口琴，让悠扬的音色填满只有他一个人的屋子。

　　而相较于茂有些沉稳静谧的感情，智更多的时候则是带著点大大咧咧的意味。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有新的劲敌，也很少回过头去仔细想想其他的人，并非不关注，只是性格使然的他总是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注视的永远是眼前所拥有的，以及即将去追逐的目标。

　　这样的人，很难给人一种有心思，或者会怀念、回忆某个人的感觉。

　　但不表现出来也并非是没有。
　　有个一直被他放在心底的人，总是在他最失落、最需要的时候给他鼓励。
　　这份特别的存在是谁也无法夺走的，对他来说也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所以当智偶尔抱著熟睡的皮卡丘，一个人呆呆的看著月亮似乎在回忆些什麽的时候。随同他一起旅行的同伴们总是很体贴的转过身继续去睡。

　　有些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做法。

　　不如茂那般清晰而透彻的知道自己对对方的感情。
　　智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弄不清楚。除了他偶尔会知道自己很想念茂，茂在他的心目中也有著不一样的地位以外，更多的他大概是将茂放在了一个家人的位置上。很亲近、很亲近。不想断开联系，想在不再旅行的日子里…一直在一起的人。

　　另外，他也非常的、非常的喜欢茂的口琴声。
　　他不知道茂是什麽时候学会的，只是第一次在他们追逐打闹累了之后躺在小树林里的湖边上，茂拿出那只口琴轻轻的吹奏起来。

　　智还学不会分辨音色的好坏。
　　只是知道，如同沁人心脾的花香一样，无声无息的，这乐章就占据了他心灵的一大部份。
　　同时，专注的吹奏口琴的茂的形象也就那麼生根了下来，没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回忆一下，关於茂，关於那个悠扬的口琴声。

　　他知道，茂之与他来说除了家人，似乎还有更为合适的定义。
　　只是那样的定义，他却并不清晰。因而，家人是最为贴切的词汇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对他这种感情迟钝的人来说，却也已经是极为难得的认知了。
　　像是智这样的性格…茂也很难得知他的想法就是了。那麼同样的，不坦率的茂似乎也没有办法责怪智就是了。

　　大概两个人唯一会做的一件相同的事情，便是在同一轮月光下思念著彼此了。

　　※

　　“叮咚叮咚——”

　　原本早晨算得上是柔和的日光并没有将茂弄醒，即使是没有拉上窗帘让其透过窗户玻璃也是一样。
　　但自楼下而来的属於自家门铃清脆的声音却让他不得不拖著好几天没休息的沉重身子起来，一边默默想著，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来找他那麼一定会吐槽到让他不知道回家的路。

　　“小…小智……”
　　未曾想一开门便是好久不见的人大大咧咧的笑脸，茂怔了半晌才弄清并不是在做梦，有些突如其来以及莫名其妙的感觉。

　　小智，不是还在旅行的吗。

　　“早啊小茂，都八点了你还在睡觉？”难得早起了一回的智看著呵欠连连的茂，没有放过这等对他来说几乎不止是难得的奚落机会。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闲的只剩睡觉时间，所以有空一大清早来打扰别人。”能让智奚落到的一定不是茂，面瘫著张脸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因为听了他的话而瞬间炸毛的人，祖母绿一般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

　　“什麽啊我也是昨天才回来很辛苦的好不好！”涨红著一张脸看著一脸欠揍样的茂，智突然觉得一回来就来看他完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好好，这次我们的智大人又获得了第几名啊，八还是四。”完全没有任何诚意的敷衍著，茂率先走回房里，等楞了半晌的智跟著走进来顺手将门带上时，他倒是已经完全换上了居家适用的休闲装。

　　“我这次可是冠军啊冠军！”加重语气凑到茂的面前，智从背包里掏出冠军特有的奖章，一脸你快夸奖我的表情指著。

　　“哦～看来那边的水平也不怎麼样嘛。”当然智必然会失望，茂毫不留情的打击著对方，满意的看著智因为他的话而更加上火的表情，意外的满足。

　　越是喜欢就越是想要欺负的厉害。
　　大抵就是说茂这种恶趣味的人。

　　“切……”明明料想得到茂的嘴巴有多坏，但是就是不想死心的非要自己来被说一下才甘心。智对自己的性格没来由的感到无力，而且对待茂的事物上也是一样。大致纠结了好半晌才像想起什麽似的，重新绽开大大的笑脸凑过去“对了对了，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新发表的研究成果又拿到了第一对吧，恭喜你哟，小茂～”

　　对著那张笑脸没来由的想要脸红，茂迅速别过头去刷的一下起身“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然后逃逸似的走进厨房里去准备早餐，不管智吃是没吃过也一同准备了。而被留在原地的智则是歪了歪脑袋，意外的觉得刚刚跑掉的茂别过头去的样子有点可爱……嗯，大概是错觉吧，他那麼告诉自己说。

　　小茂这家伙怎麼会有可爱那种东西呢！

　　“你在嘀咕什麽？”端著牛奶培根走出来的茂看著抱著皮卡丘窝在沙发里的碎碎念的智，略微挑了下眉梢。

　　“没·事！”极重的咬了两个字，然后跑下来走到对方的边上“啊啊，看不出小茂你的手艺那麼好。”

　　理所当然的收下智的赞美之言，茂将一旁的面包拿过来放到对方的面前“饿了就吃，茂大人我可是很好心的。”

　　“好心什麽啊。”虽然那麼抱怨著但智还是顺手拉开了座位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告诉对方他已经吃过早饭的意思，即使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要那麼做。

　　茂同样拉开座位坐在对方的对面，动作极为优雅的喝了口牛奶后看著智面前有点糟乱的状况，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边泛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出来的月精灵叼著果子送到皮卡丘身边，同样动作优雅而美丽。
　　皮卡丘抱著果子皮卡皮卡的笑著，那样子别有一番可爱的味道。

　　月精灵眼中的皮卡丘和茂眼中的智，或许有异曲同工的味道。

　　“说起来啊，小茂。你下午有什麽活动吗？”

　　“……并没有。”

　　想了一会儿后，茂方才回答智。
　　虽然本来最近就是放假的日子，但茂有时候会本能的想要去躲开智。并不是不喜欢，而是太过喜欢。

　　太过接近的话会被灼伤。
　　因为小智对他来说就像是太阳一样。

　　如果抑制不住心里所想的而高速对方，那麼智是什麽样的反应呢。

　　最糟糕的大概会是避而不见，即使是想茂这样的类型，也绝对不想接受这样的后果。而和智在一起对他越发充盈而溢满的爱情来说，太过危险。

　　但是茂也确实非常的想要和智在一起。
　　有时候，飞蛾扑火所代表的便是这样的含义。

　　“太好了，下午和我做对战练习吧！”
　　我就知道…。无力的想著，茂却露出一个相当难得的笑容“好啊。”
　　·
　　·
　　·
　　其结果我们可以想像的到。
　　智同学被茂同学嗯…那啥，完败。

　　每输一场还要被迫听从茂对他的教育，虽然明知道茂所说的建议很好，但是与他来听怎麼说怎麼刺耳，怎麼说怎麼让他心浮气躁。

　　可恶啊啊啊明明是我四处战斗为什麽赢的还是小茂那家伙！
　　以上为智各种愤懑的情绪。

　　茂抛了抛手中的宝贝球随即收起，看著明显散发著“我不高兴不要理我”情绪的智，淡淡浮出一丝笑容，不是嘲笑也不是讥讽，只是极淡的带著一丝苦涩。

　　如果我不再赢你的话，还能继续被你所关注记挂，吗。
　　即使骄傲如茂，也依旧会对智的想法产生不安，除了研究平时也不会落下对Pokemon的训练，因而对他来说，一次次打败智所产生的除了喜悦，还有就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下次一定会打败你的！”智站起身子指著茂，满脸坚定。褐色的瞳仁里，原本的挫败已经被轻易敛去。

　　“我等著。”茂如是说，翠绿色的眼眸里深不见底的静谧。

　　一问一答的话语声将平素安静的地方熏上几缕生气，薄云遮过橘红色的蓝天，风将树林吹出哗哗作响的音符。

　　越是甜美就越是沉醉，越是沉醉就越是无可自拔。
　　直到终局带著玻璃划伤的吱呀刺耳声，将梦敲碎。

　　星星点缀的夜空滑过闪烁的光晕，悠扬的音色从风穿过的树林里滑出。
　　萤火虫的萦绕在茂与智之间将银河铺陈而来，神圣而微带庄严的场景就算是智那般热闹的人，也会安静下来聆听自然的声音。

　　“果然，还是茂的口琴声最棒了。”智闭上眼坐在湖水的旁边，双手撑地将身体后仰。像是每个旅程开始的前夜，他也是这样安静的听著茂为他演奏口琴的吹出的乐章。

　　和煦的风将智的刘海轻轻拂过，褐色的瞳仁里印出茂线条美好的侧脸，和吹响口琴时专注的表情。智一瞬间觉得心都安静下来，没有比此刻更为享受的时光。

　　就那麼看著月下的茂，就那麼听著他拨动他心弦的音符。
　　如果可以的话，一辈子就好了。

　　我在想什麽啊！

　　智忽然红了脸，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麽会想到像是小霞他们所说的，宛如爱情一般的东西上面去，那不适合他。
　　大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却想起茂身边总是围绕著的女孩子们，心里有点怪怪的，梗的慌。

　　但是智仍旧很庆幸，茂的口琴声为他所独有。
　　尽管他并不知道，这丝庆幸来自于何方。

　　“小茂……”智睁开眼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映著茂的脸继续他未完的话语。
　　“明天我要启程去新的大陆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啊，不，不用送我了，研究那麼多还是好好休息吧。”

　　并非没有注意到茂的黑眼圈，只是习惯性的，并不是那麼容易把关心说出口的人。
　　应该说，对著茂，他总是容易把原本想说的话给忽略掉，然后顺著对方的思路说下去，这麼说来，他还是相当的被牵著鼻子走呢。

　　口琴声没有止歇，包括一瞬间的停顿。
　　茂所认识的智永远像是风一样，不会有太久的停留时间。

　　他明白，他理解。
　　只是偶尔仍旧为智的迟钝所感到痛处和无奈。
　　但是他能做的，似乎也仅仅是承受这份暗恋所附加而来的情绪，并甘之如殆。

　　直到乐曲结束，他方才侧过头。
　　祖母绿的眼眸中星辉蔓延。
　　他说，小智，路上小心。

　　※

　　然而他再也没有见到他。
　　无论是多麼思念，多麼想要，却始终再也未曾看到他身穿白色的大衣，递过热可可，然后为他吹奏口琴的样子。

　　再也，没有。

　　他不知道接到茂意外亡故的消息时的表情是什麼样子的。
　　但时至今日那一定是一种混合著错愕和不可置信，以及极度悲伤的表情。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唯一能记得的，是那一天晚上茂眼里落下的星尘。
　　似乎有无数的话语刻在那双眼睛里，但是那时候的他终究没有看懂。

　　智始终没有来得及赶上茂的葬礼，因为那时候的他还在另一个大陆，即使拼了命的想要回来，还是迟了两个月。

　　两个月，物是人非甚至来不及看他最后一眼。
　　他从大木博士的口中得知，茂闭上眼之前似乎一直，一直在喊著他的名字，直到再也喊不动，消去了声音为止。

　　他突然很恨自己到处乱跑的习惯。

　　智握紧了手里翠绿色的口琴，那是茂指定，留下给他的东西。
　　To my lover.

　　并没有写明，但是智清楚的直到，茂所说的Lover是谁。
　　即使对感情不甚明了如他，用十年的时间揣摩一个人，十年的时间思念一个人，十年的时间去了解一件事，终究还是会懂。

　　一如现在思念如刀削一般刻骨。
　　他也会想到最初的茂是不是也正如现在的自己一般，思念著他。

　　智终於了解茂对他的感情，并且确实的、无误的。
　　他一直在想，茂是不是连离开的时候都很遗憾，未曾能够再看他一眼，是不是那一刻，他有想过将他的感情诉之於他。

　　但是终究无法撬开棺木将裏面的人拉起来，就像是智即使恨也依旧无法改变走过每一块大陆的性子。
　　他依旧大大咧咧，依旧热爱Pokemon，依旧生龙活虎的在每一个战斗场上游走。即使他已经达成了他的目标，也是一样。

　　只是，他的笑容下终究有了阴影。

　　失去的东西永远不可能追逐回来。
　　但是有些东西，也并不是告诉自己说因为没办法就可以遗忘了的。

　　最起码，智是这样的人。

　　他没办法当做不知道茂喜欢他，也没办法当做不知道自己，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了茂的事情。

　　没办法接受妈妈给他安排的相亲也是一样。
　　直到告诉妈妈他爱著小茂，并且妈妈告诉他那会很辛苦也是一样。
　　智从以前开始就是个固执的孩子，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改变。

　　并不是因为不在了就可以追逐其他的。
　　智只是单纯的，每时每刻都在思念著，想著如果那时候没有离开真新镇就好了。

　　越是单纯的感情也就越是纯粹，融不下哪怕一点一滴的其他东西。
　　因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结婚，而是握著那把翠绿色的口琴，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拒绝告白而来的人，每一次的理由都是一样的。

　　“抱歉，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即使他不在我的身边…不，其实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无论如何，我最喜欢的人，也只有他了。所以，抱歉。”

　　—END—

　　后记。
　　所谓不知道为什麽就SE了这种话我绝对不会说的【你滚
　　和绿赤是一个梗他虐了茂智也要虐就是这样…【说了你滚！
　　怎麼说该说利索当然吧…生活里无法一帆风顺，意外总是令人厌恶但无法逃避的事情。
　　人太迟钝的话可能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当然闷骚也不是个好性格就该好好把握才对嘛…【奏凯你！

　　但是其实我一开始的立意其实很甜很甜很甜。
　　小茂啊啊啊啊啊，茂智两个都是笨蛋什麽的最讨厌了QAQ ←谁的错啊！

　　总之，这篇就是这样了，感谢阅读！【顶锅盖逃
　　2011/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