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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Part10 终章 ...

  •   “封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起来他好像知道重要的秘密,虽然我猜到了大部分,但听本人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封眠抿着嘴,似乎在犹豫说还是不说。潘潘先他开口:“封Sir,你快告诉阿哲吧,又不是什么机密。”
      一道炸雷激得我跳起来:“我以前的名字,你怎么知道?”
      “章哲轩。”潘潘转着圈在我身边晃,一圈两圈三圈。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小时的姓名?
      封眠道:“你知道自己的遗传病么,阿朗?”他有些疲倦地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又是一阵心跳,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像极了小时发病的感觉。不,好像比那时更急一些……
      “心脏不太好吧。”我回答。轻描淡写,实则惊心——初中的一次长跑中,心脏突然就承受不住,还好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小命。单基因遗传病——先天性心肌炎,儿童时期熬过,发作几率自然就大大降低了(作者语:请无视文科生给出的病因吧,作者只是轻微心肌炎,远目……)。封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
      “那个陵墓,是近代才挖出的。”封眠说出一件让我难以置信的事,“章家的人都患有比其他人还要严重的先天性心肌炎,为了平安度过发病率高的童年时期,都要以守陵的借口住到山上,山上的空气也好,对身体还是有利的。只是这陵,早该炸毁了,毕竟并不合法。”
      我听了详细的解释,仔细想想,前人的良苦用心就这么被我糟蹋掉了。
      “是这样啊……那玄,他也是患者?”“是,不然这么多小孩里,也不会就挑他去住。这回你回来,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和大伯吧,这次耽误了时间,他们已经非常想你。”
      “封叔。”见他头还靠在我肩膀上,我扭了扭脖子,拿手挠起了他的头发。我真的是栽在他手里了……
      “嗯?”他眯着眼。
      “你知道的真多。”
      我们休息够了,开始往山下走。我弄清了这白帝陵的事,哭笑不得的同时,也郁闷了些。这次暑假实践,白跑一趟……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快点见到四人,确认他们“完好无损”。
      在镇上的高档旅馆里,我见到了哈皮的蚊子和慵懒的耗子。
      “嗨!”蚊子扑上来,顺手给我两个“毛栗子”,“你一切都好吧,贞操有没有保住?”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变猥琐了?我和蚊子讲了一堆,蚊子紧张瞪眼:“没被撞坏吧你?”
      “没。”我往床上一坐,只见床上还有一人——耗子躺在大床正中,左手遥控板,右手拿着一根牙签,正在戳苹果吃,幸福得像一个懒汉。
      告别了二人,我随封眠去了医院,看到解玄躺在白色病床上,脑袋被包得像个包子。苍蝇在旁边不吵也不闹,就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我们看。
      “苍蝇哥,别来无恙?”我打招呼,又转头叫了玄一声“解玄哥”。苍蝇抖了抖小肥肉:“小强你不要肉麻了。”
      我拧着他的脸:“你早知道我的全部底细了吧?封眠你认识么?”
      封眠制止了我的“暴行”:“得了,让他自个儿讲给你听吧。”
      封眠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和玄说起话来。他正向解玄介绍自己,不知他是否清楚,解玄早已知道他了?
      我对苍蝇说:“让这两个人好好话家常,我们出去溜溜。”苍蝇不情不愿地和我走了出来。我示意他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开始了我的拷问:“那我问点其他的吧……你和解玄哥是什么关系?”
      苍蝇的反应着实让我惊悚,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诡异地抽了抽嘴角:“你真没看出来?你说你和他也算近亲了,你怎么那么木啊?”
      “啊?你们是小学还是初中同学?总不会是仇人吧?”
      苍蝇斜眼,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半晌,他回答道:“情侣。”他从座位上起来,又推门进去了,留下我一人原地惊讶。消化完毕,我开始恶劣地微笑:我家苍蝇真是猛,这样都行……那我得叫他什么?嫂子?这回我们三人可以好好取笑他一番了。
      “啊哈哈哈……”笑到抽搐的我被及时出来的封眠捂着嘴带走了。
      临走时,我问苍蝇:“这个暑假的实践活动就这么废了?”据我所知,我们没有拍摄图片,也没有整理记录。现在陵墓也炸了,想补拍都没机会了,太闹心。不过,人活着乃是大幸啊!
      苍蝇道:“怕什么?你让封眠他家老头去和咱们教授打个招呼,反正我们都这么卖力拼命了。”
      “什么他家老头?”我一时半会儿没明白过来。
      “说你木你还真天然呆上了!”苍蝇回答,“在你们玩‘夺命飞车’的时候,亲爱的潘潘女警告诉我,封眠他家老头就是教你们法律系的封老头!”
      封教授的儿子等于封眠……我的嘴半天合不拢,难怪那时越看他越觉得像封教授,这并不是巧合。这么说来我与封教授也能攀个亲戚。
      “你那块玉又是怎么回事,上交给国家吗?”我又问。
      “上交什么,没听封大队长讲那个陵墓是近代挖的么,里面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章家的,我现在还给玄了。”原来如此……怎么不给我呢,我也是章家的。我不厚道地想。
      封眠说要带我去招待所休息。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到苍蝇说封眠家的老头,便问他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封眠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回答什么,我把耳朵凑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揪住:“我说啊,难道我和你的封讲师长得不像么,我们的长相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父子,还有,我姓封,你这家伙也太呆了吧?”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我还以为你第一眼看见我就认出来了,笨蛋!
      我赔笑:“封叔别激动,封老头老你这么多,哪有你帅,我看不出很正常,最多就是看你们两个很神似。至于姓氏,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有留意我的讲师姓什么,他让我们叫他老头就好……啊,别揪了,痛!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封眠勾起嘴角笑了,把手松开,又将拇指食指合拢,轻轻在我耳尖搓了几下,动作亲昵。我没有意识过来为什么,也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耳朵。他笑道:“我的耳朵没被揪,不用揉。”
      他垂下头,默默抱住我,我反手抱着他,依旧不明自己为何这么做。长时间的静默让我遗忘了最初组织好语言想要说的话,心跳放大,又缓缓平静下来,沉稳如初。
      我想说些什么,去挽留一些东西。封眠等着我开口,可我的话都卡在喉咙底,没有组织好,出不来。
      封眠最终放开手,叹了口气,弯起嘴角对我说:“你们的手机,我会赔偿。阿朗……再见。”他完全是以长辈的姿态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感。
      就这么走了?我朝着他的背影挥挥手,心道,再见,封眠。
      我在这之后又去看了大伯他们,话了家常,又道了歉。说到解玄表哥与人工修建的陵墓时,众人都是异常轻松。这一切终于结束了,镇上又派人来做了遗传病的调查,凡是患病的孩子们都被接去了城里的医院,这让我不禁感慨,要是晚出生十年,有现在的保障补贴,也许我就不舍得离开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也不会让解玄表哥替我遭这些罪了。
      暑假里还发生了几件让人有些难忘的事,特别是开学前,我给蚊子、耗子二人家打了电话,干脆将我的“身世”全盘托出。蚊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小子是在说书吧……改名字这事太二了,你就算不改也没什么事啊。”得,我又被损了。
      开学时,我和蚊子、耗子换上了相同型号的手机,是封眠付的钱。看封眠和封老头并肩站在一起,我顿感世界真奇妙。思念的感觉退却以后,我本来想敲诈封眠一台iphone,当着封老头的面还是不好意思,也怕被他说成是崇洋媚外的小孩。而封老头总是以神秘兮兮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只好和他交代说,我和封眠是刚认识的,说起来也有一些亲戚关系,并询问是否要叫他一声“爷爷”。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他嘀咕了一声:为什么不叫爸。
      当我们升入大二,苍蝇专心守在医院里,说是过两个月再返校。看不见他怪想念的。
      我也常看到处于休假期,徘徊在校园里的封眠。从来送手机那天之后,他就成为了校园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远目中学生作文)。在几个朋友眼中,我们看上去都很浮躁。他总是和我擦肩而过,不打招呼,我们都只是欲言又止地对望一眼。
      总觉得,自己是失去了什么,却一直在期待中度过时光。却也张不了口,戳不破那层纸,所能做的仅是在手心中不住地画下两个字母——那日他留在壁上的姓名首字母,FM。
      直到圣诞节那天,他匆匆跑来,塞给我一个盒子,又匆匆离开,脸上带着轻微可疑的红晕。
      我苦笑又满怀期待地打开礼盒时,校园里的雪缓缓飘落下来。
      如我所愿。
      好一场美丽的祸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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