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驱之燃烧吧，燐！》亦庄奕谐

8、虚无之门

　　第八章虚无之门
　　“决不饶恕你们！我要把你们所有人的肠子都拉出来。。。。。。”狂化的阿斯塔罗德甩着他的舌头，狞笑着向丸田他们走进。。。。。。
　　“噗嗤——”一把摩尔金三角叉破空飞来，准确地扎进阿斯塔罗德的心脏。
　　“呼。。。。。。呼哈。。。。。。还、还好，赶上了。。。。。。”
　　“燐！”老头子的一声惊呼。
　　哈哈哈，想不到小爷我可以出来吧，这下终于看见你吃惊的表情了！
　　“都说了等一下了，我还有话要说啊，混蛋老头！”
　　“少主，你在干什么？”阿斯塔罗德挣扎着向我喊道。
　　“你妹的，你再叫我一声少主，我就。。。。。。”
　　还没等我吼完，就听见一声□□和地面相撞的巨响，傻眼地看着老头子一脚踩住阿斯塔罗德巨大的胸膛，黑色的猎枪对准了他的额头，一手拿起垂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银钥，嘴里念着“主啊，请您将石镣锁于其首，使其再也无法，从恶魔居住的深渊中出来。。。。。。”
　　“住。。。。。。住手。。。。。。”
　　“无法看见，无法听见，封印在永恒的黑暗中！”
　　“混蛋驱魔师！”随着阿斯塔罗德的一声哀鸣，黑色的浓雾从白毛口中喷涌出来，白毛也慢慢恢复成一个人类的模样。
　　“长友，去把车开来。”
　　“是。”
　　“和泉和经堂，你们给这个小鬼打上封印，净化处理也不要忘了。”
　　“是。”
　　看着受伤的大家勉强着从地上站起来，赶去完成老头交代的事，想到在刚刚的战斗中，老头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我的心里突然腾起一股怒气来，混蛋老头，刚刚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们早完了。。。。。。
　　“喂，老头，应该先为大家治疗吧？”
　　“现在，最优先的事是将你隐藏起来。”老头怒喝道，“你给我搞清楚点，恶魔们的目标——是你！”
　　恶魔们的目标——是你！
　　是你！
　　你！
　　是。。。。。。我。。。。。。吗。。。。。。
　　一股难以言状的复杂情绪充满了整个胸腔，大脑里空白茫茫的一片。
　　是。。。。。。我。。。。。。
　　脑海里，曾经的记忆突然和这一幕重合在了一起——
　　“啊，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祸害，就是因为我生了你，你的父亲才会离开我的，滚，滚！”这是因为父亲离开而疯了的母亲。
　　“就是你，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我的名誉才受到污辱，你最好快点离开，我再也不想在见到你！”这是一直想升职却不能转正的高中班主任。
　　“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被别人嘲笑，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丢人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这是刚进了重点高校的好朋友。
　　“就是你，就是你骗我，当时决定和你在一起，那真是自己瞎了狗眼，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这是用光了自己所有积蓄然后一脚踹了自己的女朋友。
　　。。。。。。
　　是。。。。。。我。。。。。。
　　那么。。。。。。我又是。。。。。。谁。。。。。。
　　是了，我是李燐，是那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一个普普通通的在中国当小混混的李燐！是那个出生没有父亲，母亲又在五岁时抛弃的李燐！是那个被所有人厌恶讨厌，视为灾害的李燐！
　　是那个一觉醒来发现人生改变了的李燐！
　　“是吗，也就是说，我离开这里的话，一切就能解决了吗？”尽管不甘心，但是老头子说的一点没错呢。
　　我就是一切灾难的源头，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燐！”
　　“那我这就走，这么一来就轻松了吧。。。。。。”忽略心里涌出来的苦楚，我挺直了身子，扬着头，向门口走去。
　　“燐！”
　　感受到老头子从后面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我猛地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放开我！”
　　“燐！”
　　“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抛弃我！别假惺惺的，反正我在你眼里，本来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儿子，哦，不，或许你心里只会想到这种恶心的恶魔，根本就不配做你藤本狮郎的儿子！”
　　“燐！”
　　“说实话吧，养着一个恶魔的孩子，你应该已经厌倦了这种过家家一样的事了吧？怎么，是圣职者口中说不出这种话吗，还是说，想将伟大的父亲演到最后呢？！开什么玩笑，混蛋老爹什么的，你什么都不算！别在我面前充老爹了，我根本。。。。。。”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教堂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快去收拾行李。”
　　“。。。。。。我明白了。”
　　手摸过脸上红肿的地方，我在心里吃吃发笑，啊，李燐，你还在期待着什么。。。。。。亲情？别发傻了，你忘了你根本不是奥村燐，现在你甚至不是一个人类！果然吗，老天爷怎么会给我这个小混混好过呢，还以为。。。。。。自己真的会幸福啊。。。。。。有了一个家，有了弟弟，有了爸爸，还有。。。。。。修道院的大家。。。。。。
　　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呢。。。。。。
　　“啪嗒！”就在我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猎枪掉落的声音，回头 ，便看见老头双膝跪在地上，整张脸扭曲着，一脸痛苦。
　　这一突然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混蛋老头！”我根本来不及细想，也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慌忙地跑过去想要探察下老头子的情况，刚一走进，就被他制止了，“别过来！”
　　我一愣，这才想起我们刚刚还吵了一架，老头子。。。。。。或许已经快被我气疯了吧。。。。。。
　　“糟糕。。。。。。”听不见老头子在说什么。。。。。。
　　“藤本神父！”和泉他们也奔了过来。
　　“别过来！从我身边。。。。。。离开。。。。。。快离开啊，燐！”
　　我愣在那里，这好像是老头子第一次那么焦急的吼叫吧，记忆里的老头子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不紧不慢的样子。
　　“嘭嘭嘭嘭嘭——”
　　墙上的壁灯一连串地爆破着，明亮的灯光霎时熄灭，整座教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静谧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这实在有些反常，再加上刚刚老头子喊的一句，更是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全身都警戒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环视着四周，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有种冷飕飕的感觉，阴森的冷风吹起地上的浮尘，灰沉沉的雾气慢慢弥漫开来，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总算将这个身体搞到手了。。。。。。”
　　我瞪大了眼，老头子他刚刚。。。。。。说了什么。。。。。。
　　顾不得其他了，我跑过去，咽了咽口水，试探地问道：“喂，老头子，你。。。。。。没事吧？”
　　镜片一闪，老头抬起头来，咧开嘴，露出一个颇为狰狞的笑。
　　不对，很不对！
　　全身上下的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要逃，要逃！
　　“终于见面了哟~我的儿子。呵呵呵~”
　　老头子。。。。。。
　　骤然喷发的蓝色火焰，刺眼的光亮，让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等到睁眼时，见到的却是——有着尖利的獠牙、细长的尖耳和正在甩动的长舌的老头子。
　　这是。。。。。。和白毛刚刚被附身一样。。。。。。耳朵。。。。。。牙齿。。。。。。舌头。。。。。。
　　我往老头身后扫了一眼，果然，还有那种奇怪的尾巴！
　　这个人，不是老头子！
　　我心里一惊，警戒地退后了一步。
　　“呵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明白过来了啊~不愧是我撒旦的儿子啊~”
　　撒旦！——
　　我直愣愣地顿在那里，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撒旦”两个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
　　“被依附了！藤本神父被撒旦依附了！燐，小心！”长友在一旁喊道。
　　“正是如此呢~吾就是撒旦，虚无界的神，你真正的父亲！你可以叫我‘爸爸’哟~哈哈哈哈~~”
　　“住嘴！你这个怪物！”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可恶，不准玷污‘爸爸’这个神圣的词！
　　“呵呵呵~”喉间低沉的轻笑，“怪物？说到‘怪物’的话，我的好儿子，你不是更有资格吗？！要知道，你可是人类和恶魔生下的产物呢~”
　　“。。。。。。”拳头握得更紧了。
　　“藤本神父！”
　　“烦人！竟然打扰我和儿子的再会！我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大家！”看着被蓝色的火焰包裹住身体，无法逃离的修道院的大家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隐忍地发出低低的惨叫，我拽紧了手掌，额头的青筋暴起。
　　“我的力量对于这个物质界来说，实在是太庞大了，被我干涉的东西，都无法持久——就像这个男人的身体，还有你的母亲。。。。。。”鲜红刺目的血顺着他的脸颊从眼眶中淌下。
　　他的意思是。。。。。。
　　后退的步伐戛然而止——脚下鲜血汇聚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方“池塘”，幽深黑暗的入口，平静的“湖面”被突然打破，无数的异形散发着腥臭冒出头来，狞笑。。。。。。
　　“这是。。。。。。什么？！”
　　“虚无界之门——链接虚无界和物质界的魔法之门。那么，我的好儿子，我们启程去虚无界吧~”说着向我走过来，伸出他的手。
　　“别过来，别过来！”一股刺骨的寒意袭上脊梁，我惊惧地看着他慢慢向我走近。。。。。。
　　一股热流在身体里乱窜，想要挣脱锁住它的桎梏——“哗——”蓝色的火焰从身体里突然爆发出来，覆盖了全身。
　　我愣住。
　　这是——恶魔。。。。。。标志。。。。。。
　　“哈哈哈~怎么了，难道是尿裤子了吗？真是的，快点找回属于恶魔的本性和力量吧~人类啊，实在是太渺小了~”
　　说着，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来吧，去虚无界吧，拿回属于你的力量。。。。。。”
　　“放开我！我是人类，不是恶魔！不是！”手指紧握成拳，想朝着撒旦揍过去，可是。。。。。。那张脸，那张即使已经鲜血淋漓的可怖的脸。。。。。。还是老头子啊，还是自己所熟悉的老头子啊。。。。。。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怎么可能。。。。。。
　　觉察到我的犹豫，撒旦笑了。
　　“啊，看来这副身体的主人，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啊~~哦，也对，毕竟是‘爸爸’呢~”
　　“。。。。。。”握紧了拳头，那种了然于胸的荡漾语气，真是。。。。。。让人讨厌！
　　“不过，说起来。。。。。。继承了吾的火焰，□□却能够存在于物质界的你，还真是极其特别的存在啊~~”
　　燐——
　　声音！
　　燐——
　　谁在叫我？
　　趁着我愣神的恍惚，撒旦一甩手将我扔进了【虚无之门】。
　　混蛋，力气怎么这么大！
　　挣扎着想要逃离，手脚却像是被藤蔓系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啊，真是不错的啼哭呢~今天 ，你将作为恶魔重生！”
　　无暇去理会那个撒旦的疯言疯语，我只是一个劲的挣扎着，挣扎着。。。。。。身体却还是被一点点地拉了下去。
　　可恶！再这样下去，这样下去。。。。。。绝对会被拖到那劳什子的虚无界的啊！
　　谁。。。。。。有谁。。。。。。来救救我啊！！！
　　地面上，被撒旦的火焰灼伤的大家静静地躺着。。。。。。
　　谁，谁能来救救我。。。。。。救救我。。。。。。
　　“生日快乐，我的儿子！”
　　我。。。。。。我，才不要变成恶魔呢！我是人类，是人类，是人类啊啊啊——！
　　“哦，对了，我还要感谢你呢，我的好儿子，如果不是你，我也拿不到
　　他说什么 。。。。。。。
　　不，不，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啊，真是两个别扭的人呢。。。。。
　　不是的，不是的，撒谎！撒谎！
　　燐——
　　老头子！
　　刚刚。。。。。。我听到了。。。。。。老头子的声音。。。。。。
　　是幻觉吗。。。。。。
　　“怎么，要哭了吗？哦，我的好儿子，快来‘爸爸’这里吧~哈哈哈哈哈~~~”撒旦狂笑着。
　　果然。。。。。。是幻觉吗。。。。。。
　　我垂下眸，掩住眼中的失望。
　　“才不是呢。。。。。。”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是，这是老头子的声音！
　　我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这一生的噩梦——浑身血色的老头子，被蓝色火焰笼罩着的老头子，动作僵硬却毫不犹豫地将胸前的十字架银钥拿起，狠狠地插进他自己的心脏！
　　“这家伙是我的儿子。。。。。。我要领他回来。。。。。。”
　　老头子。。。。。。
　　爸爸。。。。。。
　　“混蛋驱魔师！啊啊啊啊！”倒下的身躯浮在【虚无之门】上，青蓝色的火焰渐渐弱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竟然自杀，真是个愚蠢的家伙。。。。。。但是，已经太迟了，一旦被虚无界之门吞噬，就无法。。。。。。再出来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知道现在我只想赶到老头子的身边，“老头子，老头子。。。。。。爸爸。。。。。。振作点，请您，振作点啊！”
　　“啊，真好。。。。。。燐，爸爸爱你。。。。。。”最后的微笑。
　　粘稠的黑暗没过我的肩膀，我死死抱住老头子的身体，努力抬起他的头，不可以，不可以下去，不可以啊！
　　黑暗没过头顶。。。。。。
　　可恶。。。。。。
　　夕阳下，暖暖的阳光——
　　“我说，爸爸，为什么我和大家不一样呢？我果然是恶魔之子吗？”
　　“才没这种事呢，你是人类的孩子。。。。。。”
　　我是。。。。。。人类的孩子。。。。。。
　　“啊！”奋力地探出头来，一手紧握住俱利伽罗，一手抓住老头子不断下沉的身体。
　　俱利伽罗！
　　我看了眼手中的剑，又看了眼已经失去意识的老头子，只能这样做了吧。。。。。。
　　老头子，我才不允许，你就这样死掉呢。。。。。。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爸爸呢。。。。。。
　　“住手，燐！你忘了藤本神父说过的话了吗？如果拔出那个的话，你就。。。。。。”
　　我没忘。。。。。。可是。。。。。。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爸爸。。。。。。
　　“不服气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成长了多少吧。。。。。。”昨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我还什么都没有给你看呢。。。。。。
　　“不许死，臭老头！！！”锐利的寒光一闪，我猛然拨出了俱利伽罗。
　　“嘭——”明亮的蓝色火焰跳动着，照亮了整个教堂。
　　我握着俱利伽罗，对准【虚无之门】的命门挥剑斩下——
　　黎明到来——
　　白色的鸽子盘旋在教堂的上空，一片祥宁。
　　破损不堪的教堂，瘫倒在地的大家，还有老头子冰冷的身体。。。。。。
　　爸爸。。。。。。
　　为什么，明明是白天 ，我却觉得这么寒冷。。。。。。
　　苦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爸爸。。。。。。
　　原谅我。。。。。。原谅我。。。。。。
　　爸爸。。。。。。
　　“哥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这空洞的教堂响起。
　　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