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疏月

8、第 8 章

　　“皮阳，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辰潇和皮阳面对面，严肃的开口问道。

　　那群帅气的兵哥哥和四人组都被打发出去了，此时房内只有辰潇和皮阳二人。

　　辰潇吸口气，鼻腔里似乎全是残留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又下意识的憋住。

　　皮阳却答非所问，“你是对他们都不满意吗？”

　　辰潇，“这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

　　“为什么？你总会有那方面的需求。你可以挑选觉得最合适的，等到那一天需要了，就吩咐他，选出来的人，无论力量还是技巧，都没话说……”

　　辰潇黑线，“你们都有这么随便吗？！”

　　“不是，所以你可以挑选你认为最好的一个……当然，你同时喜欢几个，也可以……”

　　辰潇不可置信的打断他，“这，这太乱来了！你们不懂感情之间的忠诚吗？！”

　　皮阳说，“忠诚，当然。但你的身份不同，我衷心希望你能多喜欢几个人，相处一段时间觉得不好，再把他们抛弃也没关系。他们都不会有怨言的，只会觉得荣幸……”

　　辰潇注视皮阳，这位壮实的大汉面无表情的说着话，眼底含着有淡淡的固执。

　　皮阳也注视着辰潇，注视着那双翠绿的眼眸，温柔中带着淡淡怒气。

　　蓝希被激怒了……皮阳心跳加快，但没有退缩。

　　“好吧……”最终好脾气的辰潇败下阵来，叹口气，“至少得让我知道原因？”

　　皮阳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说，“在你未曾醒来之前，我们检查过你的身体构成……”

　　辰潇点头，“我知道，我是植物人嘛……和伴侣有什么关系？这里女性很多，你们要送，也该送女人。”

　　皮阳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你的身体构造和我们非常不同……我们透视你的腹腔，看到里面有类似子宫的器官。”

　　“……”辰潇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你是说……我……我会……”辰潇蓦然想起昨天那个老者神秘的笑容。难怪他们这么盲目的相信他，原来，原来……

　　“嗯。”皮阳点了点头，也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辰潇茫然一会，说，“你们凭什么判断，那或许是其他器官呢……”

　　皮阳没有做声。

　　辰潇苦笑一下，是了，他们现在的科技文明比二十一世纪高了很多，不可能连这点小问题都判断不了。退一步说，就算不是，也都会尝试一下，他现在倒该庆幸，没有在无意识时被人弄个人工受精出来。

　　皮阳静静的不说话，等待辰潇消化所听到的信息。

　　辰潇头痛欲裂，脑袋嗡嗡的响。

　　“辰潇，你喜欢什么样的？描述一下，我们尽全球之力都会替你找出来。”皮阳说。

　　“我们？”辰潇看着他，语带嘲讽，“你现在不是我的朋友皮阳，你代表着那些躲在上面不敢出面的高官。怎么，他们自己不敢开口，让你来出气筒么？！”

　　皮阳神色数变，沉默一会，道，“不，我们不会强迫你，那是对神的不尊重。那些人……是给你选择的，你有不选择的权利。”

　　“很好，明确告诉你，我不选。”辰潇冷冷的转身，看向窗外，皮阳明白，这是送客的意思。

　　皮阳沉默良久，唤了一声，“辰潇。”

　　辰潇垂下眼眸，他叫的是辰潇，不是蓝希。

　　“你冷静考虑一下，算我恳求你。你在这里，总需要一个伴侣的。”

　　“皮阳！”辰潇怒气上涌，“不可能！你们死心吧！我喜欢女人！现在马上出去！”

　　皮阳不再说话，默默的退出了。

　　门关了，辰潇冷着脸坐进椅子里。

　　心情的落差不可谓不巨大。

　　难道他重生到未来的意义，就是做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而要直接把人送到面前来？！

　　这种做法让他觉得很难堪，比知道自己是个能生孩子的男人还难堪。原以为皮阳照顾了他这么多年，总该有些感情的……辰潇重重的往桌上捶了一拳。

　　一片乌云出现，阳光被挡住了，一如辰潇阴霾的心情。

　　他少有的动了怒气。

　　门外，皮阳站了好久。两个帅哥凑上前来，“皮组长，你知道蓝希喜欢什么类型的吗？”

　　“你们去变性吧。”皮阳丢下一句，走回办公室跟上面汇报情况去了。

　　留下两个帅哥面面相觑，“变性？为什么？哦，我明白了，你的胸肌不够发达，去隆隆……”

　　“我操，你才要隆胸！”

　　办公室里，几位部长齐聚一堂，听取皮阳和辰潇的谈话录音。

　　辰潇最后一句话响起时，所有人的脸都变了色。

　　基德摊摊手，说，“你们看吧，我就说，应该事先找他商量。”

　　龙奇客，“商量没用，采取最直接的作战方案才最有效率。”

　　基德，“龙叔叔，你那是对待敌人的态度。”

　　“……”老民政部长站起身来，“送过去的都是最优秀的孩子，原以为有很大的希望让他看中一个。现在怎么办？民政部的出生记录什么时候才能刷新？”

　　基德说，“不管怎样，蓝希这回真的生气了，我们做错了。叔叔伯伯们，要听听我的建议么？这件事急不得，应该顺其自然慢慢来。可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秘密，只怕以后对所有雄性都怀有戒心……”

　　龙奇客怒声道，“皮阳违背军法，一定要罚！”

　　“龙叔叔，别这么暴躁，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每个人都很焦急，兽人的寿命已经被拉长到极限了，他们极其渴望新生命的出生。至今他们都不觉得之前的做法有什么大错，他们是不敢也不能强迫蓝希，但是，忠实的表达出渴望，请求蓝希挑选又有什么错呢？

　　辰潇走出房门，看到无数身影作鸟兽散，从背影上可以辨认出是之前那一堆雄性荷尔蒙散发者，让辰潇既好笑又无力。

　　他挪步到外面，站到一棵树下，这里空气清新，还带着泥土的气味，闻起来心旷神怡。

　　男人们散在各处的隐蔽物后面看他，辰潇一律无视。

　　树叶沙沙作响，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微风吹过，他长长地发丝和衣袂一起翻飞，辰潇闭上眼，想象手中有一把小提琴，奏出悠扬动听的乐章。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极其安宁舒适的气息，扩散到整个花园，躲在暗处的男人们都心醉神迷，血管深处的脉动欢欣鼓舞，那是生命力的振奋……

　　树叶静了，树枝悄悄抽出细小嫩芽，脚下的青草愈加葱郁……

　　几个男人挤成一堆，“砰”的一声摔了一个出来。

　　辰潇被惊动，掉头去看。

　　身穿军装的帅气男人一时没回过神，对着他傻乎乎的笑。

　　辰潇，“……”

　　男人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跃起，痞痞的走向他，“那个，呵呵，你好，我是章凡熙。”

　　辰潇点点头，“你好。”

　　章凡熙伸出手，辰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伸出手，心里奇怪着，怎么以前没见过兽人有握手礼节。

　　结果男人的手和辰潇的手错开了，手腕往上，将他被风吹到前面的头发理到后面。

　　“……”辰潇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

　　理头发的动作很亲昵，亏这人能做得如此自然。他似乎对蓝希的身份没有别人的那种尊崇。

　　“头发乱了，这样好看。”男人笑问，“你伸着手做什么？也要给我整理头发么？”

　　他抓抓头顶，很精神的短发，发质很硬，风吹不乱的那种。

　　辰潇面无表情的收回手。

　　章凡熙见了，也没明白究竟，又扒拉一下头发，动作做出来格外精神帅气。

　　辰潇蹙眉道，“回去吧，你们的目的不会达到的。”

　　章凡熙咧嘴一笑，“目的？你是说你不会选我么？我哪里不好？可以改的。”

　　“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们我都不会选。”

　　“这样啊……”章凡熙耸耸肩，“没有完成任务，我们回去都得挨鞭子。”

　　辰潇，“你博取同情也没用，肌肉这么结实，抽不死你。”

　　“抽不死……是这样。”章凡熙赞同的点头，“但你为什么不选我？我的战斗力是一流的，做保镖绝对不含糊，你都不考核一下就决定，太武断了。”

　　现在讲的不是这个问题好吧？

　　章凡熙接着说，“而且你一见面就喷了我一脸水……”

　　“我道歉。”辰潇连忙说，“但你不用多费口舌了，保镖我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