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城》玉香笼

3、第 3 章

　　三、
　　文文浩舫和齐学泰在“秋水长天”见面了，齐学泰早就腋下夹着一个小包包，在前台等着呢，不是文浩舫厉害，而是齐学泰没办法，怎么认识的呢，齐学泰的父亲是卫生局的副局长，他是他妈在农村带大的，到了城里，他就是一个文盲，但是他善于专营，居然把卫生局那些远程诊断的活给拿下了。
　　他有求于文浩舫，文浩舫的一个表姐是介绍人，于是，齐学泰和文浩舫经常有项目合作，文浩舫也才有外快。不然，在公司那点薪水，早死了。每次齐学泰在他面前就和二孙子似的，他是大爷。这秋水长天的是一个用任何一种宗教来说，都是充满了诱惑和业障的地方。
　　吃，一楼是最高档的菜馆，喝，二楼是最high的酒吧和慢摇吧。
　　好赌的顶楼，是要凭VIP卡才可以上去的。剩下的就是桑拿和包房了。

　　“不知道当年京城或者秦淮河边的那些烟花之地，服务是不是也是一条龙呢？”这个问题不是文浩舫问的。

　　而是，文浩舫在这里第一次流连烟花之地时候，那个看着有几分纯美的小姐，在那红绸上带给了文浩舫从来没有过的愉悦之后，小姐接过文浩舫的钱，一摞钱，文浩舫没有数递给她。

　　那小姐说“先生，我们这里服务好不错吧？以后常来啊。”说完是那种桃花狐媚的笑容一个，他说“不错啊，一条龙服务”然后拿下撑着头的双手，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那小姐就说了上面那段话，让文浩舫瞬间觉得穿越了时光，不过面前那个女子不是李师师抑或是薛涛。他顿顿神，“哦，应该不是，也或者不是，谁知道呢？”然后，起身掐灭烟头，去洗澡了。

　　文浩舫在自己的那辆车里，还是听着恩雅的曲子，慢慢开进了小区里，走出车门，一阵花香袭来，原来是车位附近一楼的那家人的花开了，在凌晨二点，静谧而幽深的夜里，花香在嗅觉里，感觉是那么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应该是那种丁香，他忽然想起一首古诗—

　　春山夜月

　　唐.于史良

　　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
　　南望鸣钟处，楼台深翠微。

　　真是啊，这女人，就是掬水月在手，是谁呢？没有人，但是他却是满手捧月，无花吗，他是，弄花香满衣。现在的女人，那个不是香水弥漫的包裹着那原始的体味。想到这里，他提出电脑包。按下按钮，锁上车，回家了，今夜，依然是他独自在小卧室，李帆应该早就去上夜班了，大医院的护士，这个夜班是必须的，这周她是夜班。
　　夫妻之间，一个起来，一个才回来，一个回来，一个走了，家，其实成了一个暂时的停留之地。今天晚上，齐学泰的那些项目，如果做完了，文浩舫应该能挣不少钱，他还得乘着这些机会赚钱才是，男人，养家糊口，没有不累的，不过他一向认为，这是男人的本分。

　　李帆在医院里，夜里十一点多了，36床的那个病人今天夜里已经不太能过得去了，她看惯了生离死别，但是还是觉得沮丧，科学发展到今天，已经是可以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可是，在时间面前，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生死各一次。

　　忽然，护士站的警报响起了，她惊跳起来，是36床，等和医生一起冲过去，一阵慌乱之后，值班医生交待着李帆，写下时间，日期，几点几分，36床的那个男人，患的是肝癌，那妻子，失神的看着医生，因为是癌症，她应该是有心理准备的，不过，当殓房的人来将病人抬走时候，李帆在背后听见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听的多，但是依然是难过的，是啊，平时人们经历的那些痛苦，和生离死别相比而言，真正又算得上什么呢？她想到了文浩舫，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