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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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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三遍后,素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精神明显见好。院子里空落落的,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任何人。胤祯不厌其烦的做着哪怕最琐碎的小事,有时候,连素素也觉得不好意思。舒哥儿在下午的时候回报了基本情况。
胤祯和素素几个人计议妥当,又找来延信,如此这般的安排下去。
为了给小妹报仇,石大哥自告奋勇做胤祯的替身。舒哥儿一路敲锣打鼓的把素素护送进了新的行辕,胤祯扮作小厮跟在身边。原本延信要为他另行安排,遭到了胤祯的言辞拒绝。除了不放心素素外,天生的多疑,让他不是很相信舒哥儿的判断。只要有一个漏网的,自己就会陷入到想象不到的危险之中,倒不如跟在素素的身边安全。在胤祯的心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素素就算是受了重伤,也比一般人厉害。
因为有了侍女,胤祯不用再做那些杂务。延信虽然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为了安全,什么也没说。想着调到自己身边,又觉得有个阿哥站在自己旁边,这凳子一定坐着不舒服。思来想去,干脆顺着胤祯的心意,留在内院看护吴先生。延信也是个人精,早就瞅着十四爷看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眼神不对。就算将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说十四爷自己执意要求的,皇上也不会怪罪。想归想,最后,延信还是加派人手,看护在吴先生居所周围。石大哥扮演的大将军王就在隔壁,一整天过去了,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入夜,素素早早的把闲杂人等屏除干净,独留下胤祯。胤祯这才长叹一声,舒服的躺到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锤着自己的后腰。侧过脸来,看着素素傻笑。
下人们并不知道胤祯的身份,只道是吴先生的随身小厮。虽然不怎么要他干活,可是人手紧张的时候难免需要他跑东跑西的。胤祯这才知道当小厮比打仗辛苦,一天下来腿都快累断了。
素素也歪着头看他,脸稍微有点变形,说道:“活该,呵呵!”
胤祯也不想起来再折腾了,意思意思的威胁道:“小心我不给你端水!”
两人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儿,胤祯忽然说:“我记得,有一年为了八哥,皇阿玛把我打了一顿。疼的我将近一个月没下床,和你一样趴着。”
素素吃惊的看着他,说:“你也挨打?怎么打?谁打的?”
胤祯想了想:“打板子呗。趴凳子上,就劈里啪啦的数数。当时,是几个太监吧?我也记不清名字。快恨死他们了。不过后来才知道,我那还是轻的呢。伤都在皮肉上,有的人挨打之后,表面没事,内脏全烂了。根本没得活!啧啧!”
素素若有所思的说:“我以为做人家奴才都很惨,现在看来也有幸福的。”
胤祯一愣,素素好心的解释:“天天拿着板子打主子,有什么恶气出不了的!太舒服了。”说完,还配合的长吁一口气,仿佛是她刚刚敲了胤祯一顿板子。
胤祯这才晓得自己又被涮了。终于决定动手教训她一下,怜着她身上有伤,老规矩,弹脑门。直弹的素素哎哟哟的求饶,这才罢休。素素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笑的,半恼半羞的嗔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专捡这个地方欺负。”
胤祯心神一荡,有点想入非非。看着素素小巧的元宝耳朵,真想上去咬一口!不敢造次,翻身仰面朝天躺了,再看下去是要出事儿的。
心里想着找点话题,说道:“你原先说,你有娘胎里带来的热毒。后来好了没?”
素素摇摇头,“没得治。小的时候严重一些,过了十岁就没什么影响了。已经有三四年没犯过了。”
胤祯道:“犯起来是什么样的?”
素素说:“就是五心聚火,浑身冰凉。稍有不慎,便会感染外邪。就是常常会得各种各样的病。大的小的,有的没的。只要注意就没事了。”
胤祯点点头,一阵阵的疲劳袭来,渐渐沉入梦乡。
胤祯一觉醒来,涌进来一大帮人。又是更衣,又是净面的,伺候的舒舒服服,体体面面。及至穿好官服,胤祯才有点明白过来。敢情是抓住了,现在安全了。素素趴在床上冲他一乐,看口形,似乎和某种好睡的动物有关。胤祯又想冲上去弹她一下,顺便咬一口,碍着这么多人在,凶恶的瞪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昨天晚上,的确有人来,外面乒乒乓乓打的热闹。素素向来警醒,刺客一接近,她就感觉到了。好在刺客把石大哥当成了胤祯,自投罗网。并没有惹到这个院里。看胤祯睡得正香,也没有叫他。早上,想起头天晚上被弹的几个“脑嘣儿”,有心报复。以口型说他睡的象“猪”。胤祯当着众人的面,也莫可奈何,怏怏而去。真是快乐的一天。
胤祯出去办公,暂且不提。
石秋原没有在布防中受伤,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素素。一进门,就看见她躺在那里抿了嘴儿偷笑。眼角眉梢隐含风情。心里暗叫不妙。听说昨晚他们两个共处一室,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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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坐在小院里,仰头看着巴掌大的天空。这两个月来,石大哥的话在她的心里一遍遍的回旋。虽然大哥只是在讲秋霞,那个傻妹妹,又何尝不是在提点自己。
其实,胤祯的心意她都看在眼里。当初受伤逃离大营原本就打算不再有瓜葛,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真的生活在一起,肯定会有很多冲突和不习惯。就算是自己的那个前夫,身家背景与自己已经很近似了,难得的又是江湖中人,和自己上山学艺的经历那么吻合,最后又如何呢?素素看看自己的手,心里有点后悔。其实,自己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没有必要造下那么多的杀孽。莫非师傅说得没错,自己娘胎里带来的戾气才是自己最致命的东西?
根本就不用想,胤祯这个十四爷绝对不是自己的良偶。既然尝够了那种滋味,又何必自投罗网?!素素原本就是极有主意的人,想明白后,心里也拿定了主意。当下敛心静气,五心朝天,默运玄功。早一日恢复,早一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胤祯来的时候,素素已经运功完毕,坐在树下冥睡。胤祯一进来,就感觉到了。睁开眼问道:“怎么这么早?不忙么?”
胤祯也学着她的样子,席地而坐,说道:“一会儿还要出去,我过来看看你。这两天,你还好么?”胤祯知道石秋原经常过来陪她聊天,也感觉到素素对他又渐渐拉开了距离。虽然这样其实是最好的情况,心里还是隐隐作痛。克制着自己不要经常过来的结果,就是今天终于什么也做不下去。带着图海,四处乱晃。晃着晃着,就晃到门前。想也没想,抬脚就进来了。
看见素素微笑看他的样子,胤祯突然觉得很舒心,舒心的不行不行的,脸上也挂了几分傻笑。
素素被他看的有点脸红。扭过头去看看四周,说道:“这两天,谢谢你照顾我。伤口已经不碍事了。”
胤祯道:“还是要小心看护,只怕这疤痕是要留下了。”想到这一点,眉头蹙了蹙。
素素道:“倒也不妨事。这样的日子,留疤是早晚的事情。”心里却想,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胤祯恰也这样想,只是他的心境有几分怜悯,看见素素对这些事情似乎早有准备的样子,怜悯也变成了凄苦。
她终究属于江湖。
静默了一会儿,胤祯问道:“你以前说过认识一个朋友可以帮你疗伤,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素素嗤道:“高人谈不上,妖怪差不多。”
胤祯道:“哦?总觉得你周围的人都奇怪的很。”
素素莞尔:“因为我也不是好人,物以类聚,交往的人也奇奇怪怪。不过,十四爷例外。”
胤祯听她最后似乎是在捧自己,仔细想想似乎又有贬损自己的意思,一时拿不定主意究竟如何回应。素素并无他意。和她那些少的可怜的“道友”相比,胤祯算是最正常的了。这样说无非是就事论事罢了。胤祯心思复杂,反倒不能理解。
素素见他不语,说道:“那个人你也认识。本来我说给你听也无妨,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不是时候,等我他日见到她征询她的意见,若她同意,自然会让你知道。”
胤祯道:“你们都是闲云野鹤,行踪无定,到时候,我到哪里去找?!”言下颇有几分怨气。
素素不以为然道:“所谓大隐隐于朝,她比我强,和你们兄弟也有瓜葛。只怕见面的时候,你才发现竟是天天见面之人。那时,你不要怨我没说就是了。”
胤祯心中一动,和自己兄弟有瓜葛,且天天见面之人,多是达官权贵,素素又说大隐隐于朝,这个人莫非在朝里为官?突然想起那天宴会上李卫的一声惊叫,似乎和素素早就是相识,他曾是四哥家里的奴才,最是“天天见面”,莫非是他?
转念一想,李卫大字儿不识一个,怎么可能擅长疗伤。况且听素素的口气,与那人相识甚深,李卫自小在四哥府里,素素出江湖不过年余日,怎么可能呢?思来想去,也想不到那人会是谁。
素素笑道:“你猜不出来的。我见她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过两天,等伤势好些,我就走了。你若是军务繁忙,今天权道给你到个别了。”
胤祯一愣,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说到走了!竟然有点后悔,今天来了。若是不来,她不就不能走了么!胤祯也知道自己想糊涂了。今天不来,她也是要走的。这里哪里留得住她那样的人!心里不舍,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素素。
素素从没有被人这样看过,心想:还是皇子阿哥呢,怎么这么不讲究呢?不过她也不是很计较的人,略有不适之后,反倒对胤祯这种直白无伪的反应多了几分好感。
素手微扬,在胤祯面前挥了挥,“诶,回神了!你若是想送我,找个时间,我们好好的喝上一壶,不就好了?!”
胤祯这才回过神来,无奈的笑笑,点了点头。再留下去,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说了出来,两个人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拱拱手,起身告辞了。
素素送走胤祯,心中也有几分黯然。取了酒壶,坐在窗前,仰头喝下。以后的路,怕是都要这样走下去了。一个人的滋味――,难怪师傅要随师娘走呢!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找他们!
胤祯憋着一股气,回到自己的大帐。三路大军分别向藏区进发。北路军指挥官分别是傅尔丹与富宁安,目的是骚扰、牵制策旺的后援部队。
中路是护送新□□入藏的主力(仪仗)部队(约2万人),自己虽然是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但实际上是是正蓝旗满洲都统、平逆将军延信在前面指挥。目的是护送□□入布达拉宫。
南路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是年羹尧,实际是四川护军统领、定西将军噶尔弼,副将军先锋为原四川提督岳升龙之子、永宁协副将岳钟琪。目的是截断大策凌部队的粮道。
胤祯思量着,看皇阿玛的意图,自己这个大将军王也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想起临走前,皇阿玛的教诲:居中调度,务必周全。必于各方牵制中,善寻机宜,因势利导。方令将军战于马前,而不必失先机于后。可是看着面前这些记录着军马粮草,军士情况的折子,胤祯微微有些心烦。这和他自己想像的戎马生涯相差太远了!大丈夫生当马革裹尸,才不负平生志!哪像自己,穿金戴银的被供在这里,动也不能动。想想就心烦!机械的处理着折子,心思早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又想起素素要走的事情。没有了追杀,对于她而言,是不是会象侠客那样生活?“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偶尔路过京城,会来看看自己。到那时“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只是,她在外面走动,绝对不会只认识自己一个人。比如她的那个“妖怪”大夫,德文,还有不清不楚的李卫,她不会只喝自己的酒的。胤祯有点泄气。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拒绝过。现在,他想被人拒绝,都没有机会和胆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处理公务。
晚上吃饭的时候,让人叫素素来一起吃。回报说:吴先生已经睡了。胤祯一愣,怎么会睡那么早?那人吭哧了半天,方才说,白天的时候,吴先生一直在喝酒,喝的有点多。胤祯撇撇嘴,随她去吧。吃了两口,没有心情。推到一边,站起身,出了官署。没两步就走到素素住的地方。犹豫再三,还是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一股泠洌冷风扫来,胤祯本能的侧身闪过。就着星光,看见素素左掌守好门户,跟着右掌又斜劈过来,竟是一点也不留情。素素的本事都是死人堆里检验过的。胤祯虽然有师傅教,可是多数都被人家让着,自己也清楚。此刻,见素素一脸的戏谑,突然起了心思,有心要看看自己的本事究竟和素素差在哪里。右手手腕轻翻,变掌为爪,竟是“小擒拿”的招数。素素轻轻“咦”了一下,抖腕撤步,一个后空翻躲开胤祯的后两招。胤祯见她不上当,好胜心陡起,两个人你来我往,就着月光拆起招来。
素素本来是醉酒初醒,耍两趟拳,正赶上胤祯进来。原本是要开玩笑,没想到他的本事也不差。只不过经验少了点。想起以后自己不在,他要面临的危险并不少,有心调教调教,也不吭声,拳来脚往,缠斗在一起。
胤祯看出来素素只是指点,有些招数会反复使用。如果他用错了或者无法招架,素素就会撤回。往往这个时候,素素那里就会空门大开,自己若在这时进攻,必胜无疑,只是有些胜之不武罢了。胤祯一会儿想赢了就行,不用管怎么赢的;一会儿又想,大丈夫光明磊落,不能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犹豫之间,两个人已经过了百十来招,胤祯升帐以来,每日公务繁忙,习武的时间相应减少,有点力气不支。躲过素素的一记踢腿,向后一仰,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哎哟一声,眼瞅着倒了下去。身后是石头围着的苗圃,倒下去多少都要受伤。腰间一紧,素素动作极快的拽住他的腰带向侧面一带。借着一拽之力,胤祯得了喘息,本能的伸手拉住身边的东西。他从小习练布库(满族摔跤),脚下的功夫本来就扎实。既抱住了人,又得了机会,想都没想,脚跟拧旋,腰身一挺一用力,反把素素制住,跟着向下一压,便把素素压在身下。而他自己还跪立着。
两个人相近不过咫尺,此时都愣了。以前甚至同榻而眠,但都事出有因。象今日这般猝不及防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胤祯因为力气不足,呼呼的喘气喷在素素的脸上,素素的眼睛亮的象暗夜中的明珠,闪烁着魅惑的光芒。许是比试累了,许是压抑太久,许是情动于中,又或许什么都不是,不知怎地,胤祯的手已经绕到素素的身后,揽在自己的怀里。素素只觉得仿佛被那双黢黑的眼仁儿诱惑了去,一身的本领统统使不出来。
朗朗夜空,轻云曼曼,渐渐的都被胤祯遮住,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专注的看着自己。胤祯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刷过素素的嘴唇,舔吮吸啮,渐至急切,抱住素素紧紧的贴住自己的身子;叩关掠齿,已不甘于浅表。
“王爷!”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撞进来。慌慌张张的,倏然惊醒梦中人。两个人迅即分开,恍若惊梦。来人看到紧贴的两个人,也讪讪的退了出去。
素素双颊如火,暗骂自己定力不够。双手一撑站了起来,说道:“你,你忙去吧!我,我先睡了。”好像也不是很合适。一跺脚,转身跑了进去。
胤祯下意识的伸手挽留,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捞着。
半晌才掉头出来,冲着那个不张眼的“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头也不回的回了官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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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日更新ing……
To紫雾,是那个微笑,和对生命的乐观珍爱,不是当“祸害”的信念。汗!
有一阵子,狂迷博客,在新浪,和讯,法律空间,msn都拍了爪,不过现在都荒废了。照片在msn的博客里有,地址忘了,名字叫“法学家后院的懒猫”(可以在baidu上搜到),现在比较常去的是“渌水轩”(http://jiliushang.fyfz.cn/blog/jiliushang/index.aspx),但是这里的文章比较干涩,都是专业类的。连我自己都不大常看。
截取一段邓正来关于学术批判的文字,偶也壮起鼠胆说一句,欢迎“批判(拍砖)”(但是我一定不会答理你的)(下面文字转自《法律博客》网站――邓正来未名斋主的个人网站。他是个老师。)
“……这段文字中虽有论者所说的“把自己先置于炮火下面,用这样一种亲身的范例来让学术界看到并且逐渐地习惯一种正常的学术批评”的意涵,但是我以为,这实际上也是学术研究本身对每一个知识分子的要求。
我一贯认为:我们所从事的乃是知识生产的工作,而不是在宣扬或捍卫真理。众所周知,知识一定是有其限度的,而知识的限度主要是由我们人的理性所具有的构成性限度所决定的。正是对知识限度的承认,内在地建构起了知识与批判之间的关系。我们当今所拥有的所有的理论知识都是对人与社会之间的各种关系以及它们赖以存在和扩展的正当性的描述或认识,因此知识所具有的那种构成性限度不仅为我们对此前的任何知识进行批判提供了可能性,更为重要的是,只要我们还试图更深刻且更适当地理解和解释人类社会生活现象,那么知识所具有的那种构成性限度还为我们对此前的任何知识进行批判提供了必要性。据此我们可以说,知识分子必须进行批判,而且惟有在批判的过程当中知识分子才有可能进一步地认识和理解我们的生活世界乃至我们的生活世界与其他各种世界的关系。这就是我所说的有关知识限度与批判的关系的“知识铁律”。
然而,在中国的学术场域中,学生不敢批评同学的观点,不敢批评老师的学问,更不敢批评其他学者的学问;学者也是如此,不敢对其他学者的观点和理论展开分析和批评,更不敢对所在单位领导的观点和理论进行批评了。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而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恐怕是:绝大多数人都误以为学术批判就是否定某人的观点和理论。实际上,学术批判是对某种观点和理论的重要性的承认,批判只是为了指出这种观点和理论的局限或不足而已。学术批判乃是对学术作品给出的一种学术意义上的“承认”,甚至是一种褒奖!
没有学术批判的氛围,没有学术批判的激励机制,也就没有学术批判。而没有学术批判,我们就无法知道谁的观点和理论在做出贡献的同时还存在着局限;没有学术批判,我们就无法在既有的学术基础上找到新的理论出发点;没有学术批判,我们就无法知道什么是好的学问或不好的学问;没有学术批判,我们甚至无法知道什么是学问或什么不是学问;没有学术批判,我们就无法建构起中国自己的学术传统;没有学术批判,我们甚至无法形成真正有助益于学术发展的学术界!
在我们所知道的学术大师当中,有哪一位大师的观点和理论没有遭到过严厉的学术批判呢?从柏拉图,霍布斯、洛克、休谟、康德、黑格尔、尼采、福科、萨特、哈耶克、罗尔斯,一直到哈贝马斯等,无一能够免遭学术批判的。即使是伟大的马克思,亦复如此。这些大师的观点和理论都必须在学术的传统当中接受严格的学术分析和学术批判,为什么中国学人的观点和理论还必须享有学术批判的“豁免权”呢?
究竟是谁给我们赋予了这种“豁免权”呢?在我看来,是我们对学术研究和学术批判的误识给了我们这种所谓的“豁免权”,是我们想享有学术的名利而不愿承担学术发展的责任这样一种认识给了我们这种所谓的“豁免权”,是我们想获得那种无益于学术发展的“共同快乐”这样一种意图给了我们这种所谓的“豁免权”。因此,我想,只要我们自以为还是读书人或学术人,只要我们还自以为爱智,那么我们就应当为学术批判氛围或机制在中国的形成做出我们自己的贡献,为学术批判的展开做出我们自己的努力。因为这是学术本身或学术传统本身赋予我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