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尸叹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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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尸瑶，住在A市的繁华商业区附近，说起来我住的这个片区因为都是老楼所以鱼龙混杂，这里有警察却也有小姐，有能送得起孩子出国的也有家里实实在在吃低保的。
而我要讲的，正是发生在临街不远的院子里发生的故事。
我记得那年我刚毕业，妈妈在我家所住的楼房对街的一个院子里开了个便利店。
就在我家的便利店开业后不久的一天，妈妈回家跟我说了一件关于那个院子里B栋七楼住户发生的事情。
具体事情发生的时刻我妈也不在场，她当时去外面买菜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好多人在讨论什么，我妈也去凑热闹聊天，原来是B栋七楼的一个小姑娘跳楼自杀了。
说起来自杀的小姑娘身世挺可怜，父亲在她幼年的时候去世了，母亲因为有点残疾没有工作拿着低保又常年酗酒，一天24个小时只有三到四个小时是清醒的。这自杀的小姑娘一直属于散养型，从小没什么人管教，所以早早缀学就不念书了。因为其母的低保也不够两人开销，小姑娘不大开始就进入社会了。
小姑娘没什么能力，做小姐来钱快而且容易，她就做那个让家里多一份收入来源，靠那个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可是终于，她支撑不住了，自杀了。小姑娘从楼上跳下来之后，她的母亲捧着酒瓶子穿过围观的居民们遥遥晃晃笑嘻嘻的绕过女儿的尸体上了楼。
2.
因为七楼的这家母亲酗酒，这个小姑娘的职业又让人难以启齿，所以邻居也不怎么跟这户人家来往，此时看她醉醺醺的也没法说什么。
等到晚上大家坐在楼下打发时间聊家常的时候，忽然听到声嘶力竭的一句哭喊，是那个酗酒的母亲，她清醒了过来，得知了女儿的死讯后哭的肝肠寸断。
我妈给我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唏嘘感叹了几句然后就去厨房做饭了。我却留了心，到了第二天晚上妈妈回家问她看没看到那个酗酒的母亲，又问那人今天是什么反应是不是不再喝酒了？
当时我妈嗤笑了一句，白天再看到她时，她依旧抱着酒瓶子上楼了。
这件事过去一个月后，院子里又发生了件趣事儿。B栋六楼的人家早先因为装修改格局花钱找来了一群民工去刨墙，刨完墙后的废砖块也是让民工扛下去。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这群民工中的一个扛着装满砖头废料的袋子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六楼这户人家的女儿。那个民工当时就起了色心，面上却不表露出来。
后来过了几个月，那户人家装修完入住的一个凌晨，那个民工找来专门攀墙的绳子，从顶层八楼开始往下滑，他想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进去六楼那户主人的女儿卧室。要知道当时是夏天，很多人家都有开窗户睡觉的习惯，而住在六楼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惦记了自己几个月趁着半夜从楼顶滑下来。
哪知道许是老天开眼，或是这户人家女儿积德，那民工顺着绳子滑到七楼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然后就这么挂在了绳子上直到黎明。
3.
也亏得是绳子结实，也亏得是夏天亮的早，院子里有个卖报纸的起得早，三点多出门的时候仰头打了个哈欠，这一仰头眼神无意这么一瞥瞬间睡意全无，一条粗粗的绳子上挂着个大男人还是在七楼的位置，这要是摔下来不堪设想。卖报纸的正在犹豫报不报警的时候，院子里又一辆自行车停在了楼下，是个送牛奶的。
刚好两个人凑成个双一合计，怕万一出什么意外担上责任，于是决定卖报纸的打电话报警，卖牛奶的去敲七楼的门，看看能不能从七楼的窗口将人救下来。
这不报警的时候，还没人细想民工为什么挂在七楼，光想着这是一条人命怎么把人救下来了。等到民警一到的时候，一问一答就听出来不对劲了。哪有白天不干活大半夜的去登高的，而且连个搭把手帮忙的都没有，再加上民工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好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这还好心救了一个现代版的采花贼。
不过说来奇怪，当时卖牛奶的去敲七楼的时候并没人应门，而那民工被人唤醒后一副好像在七楼看见了什么似的，惊慌挣扎着要往顶楼爬的样子。
不过旁人只当他因在绳子上挂久了心里害怕，再加上做贼心虚也没有多想。
于是大清早的一场救人又抓人的闹剧结束后，围观居民纷纷表示六楼那户人家的女儿运气好，幸亏民工在七楼的位置昏过去了，不然真在六楼窗户那停下来，小姑娘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睛看见个大男人得多受惊吓。
那阵子因是夏季，大伙儿都喜欢傍晚后拿着蒲扇坐在院子里的树下聊天，而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便莫过于此了。
4.
就在我以为那件事结束之后的某天，我下了班陪同老妈去买菜。卖菜的位置就在出了那个院子的后面，是一整条暗街，街边两侧都是卖菜的摊位。
挑菜的时候，我妈遇见个邻居家的小孩管她叫阿姨。那孩子乖巧可爱，我妈边跟那孩子的家长聊天，边时不时的逗着孩子玩，就在分别之际，猛地听见一辆轿车狂按喇叭并急刹车的声音。
我们几个一回头刚好看见一个中年妇女走路有些摇晃的过道，一辆车恰是转弯险些撞到妇女的那幕。轿车司机正骂道：“走路不长眼睛啊！下次看点道儿！”然后急忙启动车子离去。
邻居家的小孩突然怯怯的抓着大人的衣角躲在身后，完全没有了刚才说笑的样子。
我蹲下身子摸摸小孩儿的头笑道：“小家伙怎么了，被急刹车的声儿吓到了？”
小孩看着我的眼睛小声说道：“街上的那个阿姨身边有个穿粉色裙子的姐姐。”
我闻言看向那个妇女她身边并没有什么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心想可能是女孩在我回头的空当进了院子，于是道：“穿粉色裙子的姐姐怎么了？”
“姐姐脸上有好多血。”
我站起身，明明没看到他说的那个粉裙子女孩，也不知道是小孩子恶作剧还是我错过了他说的人。扭头去看我妈和邻居，她们俩并没有注意我和小孩子之间的对话，我便也没再开口问。
5.
过了几个月后，因为我不太喜欢这份跟本专业有关的工作，所以报名了社区考试。所谓社区这是叫的好听的说法，通俗点叫就是居委会。录取前十人，我刚巧是第十名，于是培训了半个月后我就上岗了，上岗后我所管的范围其中便包含我家开便利店的那个片区。
居委会工作都事关生活琐碎，那阵子赶上经常有居民拖欠生活垃圾处理费，所以居委会决定要让每个楼栋里的低保户也帮忙收拖欠的垃圾处理费。
委主任给了我一份名单让我按上面写的住户一一通知，这名单上其中就有B栋七楼这家。
我虽未见过这户人，但是对她家的事情印象很深，想起那个常年酗酒的母亲，我都在想能不能敲开她家的门，却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那家。
敲了几下无果我转身正想离开，谁知身后的门却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憔悴的揉着睡眼问是谁？
这妇人我还有点印象，前阵子我买菜时差点出车祸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我连忙又回去自报家门，那妇女听后让我进屋坐坐，我刚踏进屋一只脚便愣住了。
那屋子凌乱不堪显然没人打扫，而且空气中还有股像是腌咸菜的味道，我忙捂住了鼻子后又觉得没有礼貌放下了手。那妇女却没在意，在我的拒绝下仍旧转身进去里屋要给我倒水。
我叹了口气，随意打量这屋子，玄关很窄地上还有废纸垃圾随意丢弃，在我脚旁还有一本病历本。我好奇的捡起那病例，封皮上写着：赵盈盈，女，20岁。随手翻开一页，上面字迹潦草的写着一些话，我只胡乱的扫了几眼最好辨认的几个字是HIV阳性。
妇女在这时端着杯水从里屋出来，我象征性的接过杯子抿了一下说明来意就连忙告辞了，那妇女关门的时候我看见一抹粉色的身影从门缝晃了一下。
难道她家里还有别的客人？我没太深想下了楼。
回到家无事，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播到新闻台的时候，就听里面的人说道：“…我当时也没多想，但是大半夜黑漆漆的，我往楼下顺的时候，无意一抬头看见一个粉衣服的小姑娘满脸血的看着我，我当时就吓傻了，然后就没知觉了，后来清早别人叫我的时候，我拽着绳子往上，无意又…”
虽然那人脸打了马赛克，但是那个事件一看就是前阵子对B栋六楼人家有企图民工的报道。这个时候画面一切换，是记者的声音：“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个人做贼心虚所以出现了幻觉自己把自己给吓昏了，所以说啊，咱们千万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亏心事儿……”
尾声
后来我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的时候，有几家低保户因为没有工作所以档案存在社区，其中一份档案是叫做赵莹莹的小姑娘，寸照上笑的甜美羞涩，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她的身世和职业。
我觉得她有点眼熟，倏地脑海中晃过些画面，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从门缝里瞥见的粉色身影，就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尸叹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