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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为阿朱 ...

  •   庄生晓梦迷蝴蝶,她现在,究竟是庄生,还是那只蝴蝶?
      她看着铜镜中的那个女子,面容俏丽,而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眼珠灵动。她此时,是阿朱。
      她此时正在小镜湖养伤,距离上次萧峰将她打伤,已经半个月了。

      她放下镜子,抬手轻触自己的脸皮,“……我现在,真的是阿朱么?”她喃喃着。
      “你自然是阿朱。”一道浑厚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她转头看过去,是一身灰袍的萧峰。她微微一笑:“大哥。”

      萧峰走至她身侧,然后抬手探她脉搏。虽然他不是习医之人,但是脉象是否平稳这等事情,他当然也是能探得出来。
      阿朱垂下双目看着他的搭在自己腕间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移开。
      萧峰的指离开她的手腕,然后看向她,“阿朱,我打算明日就离开小镜湖,你是否愿意跟我离开?”

      阿朱闻言,抬头看向他,然后笑着反问:“大哥不是一直都说阿朱是你的未婚妻么?我不与你一道走,留在这儿做什么?”
      萧峰哈哈一笑,然后走至她房间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致,平静地说道:“阿朱,若你记忆未失,我是绝不问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走的。”若是此时的阿朱,是以前的那个阿朱,他绝不会问。当日定下关外之约,两人虽未拜堂成亲,但在他心中,阿朱的身份已等同是他的妻子。
      但一个月前,他们二人去拜访马夫人康敏,受康敏误导,他与阿朱都以为阿朱的生父段正淳是他的杀父仇人。那夜,他在青石桥上误伤了阿朱,若不是她在他临出掌时的一句惊呼,她此时定然小命不保。但幸亏她的一声惊呼,才不至于让他酿成大错。那夜,他虽然已经收回了一半的掌力,但仍是将阿朱打成重伤。这个小妮子,醒来之后,不仅忘了他是谁,还忘了自个儿!

      阿朱跟着萧峰走至窗户,看着在她窗户之下的小镜湖。阳光下的小镜湖泛着粼粼的波光,偶尔有树叶随风飘落,掉到湖面上,翻开一层层的涟漪。
      她自然知道萧峰的意思。那天她醒来,发现自己成了阿朱,顿时又昏了过去。请原谅她这么窝囊,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是没有任何形体的阿飘之后,忽然就成了天龙里的阿朱……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有何反应,加之身上确实很痛很痛,萧峰那一掌,是扎扎实实地打在她身上的,不痛才怪。而且情绪过于激动,一时昏了过去……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再次醒来时,耳边是喧闹的人声。原来阮星竹受萧峰所托,来替她换衣衫。却发现她的肩膀与阿紫一样,有着一个“段”字,而她身上也带着跟阿紫一样的金锁片。于是,她的身份被确认是段正淳和阮星竹的女儿。

      “大哥,可是在怪阿朱那夜冒充我爹爹前去见你?”她看着他刚毅的侧脸,轻声问道。段正淳是阿朱的生父,她对段正淳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那夜段正淳施展一阳指为她疗伤,她却是知道的。她知道施展一阳指是很耗内力的,段正淳虽然风流成性,但也算是个侠义之人。
      萧峰转头,看向她,说道:“阿朱,大哥怎会怪你?只是,你先前怎么不与我说清楚?若不是你最后一声惊呼,若是我亲手将你打死,你让大哥如何自处?”

      阿朱低下头,应道:“大哥,我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了。此时你与我爹爹之间的误会解开了,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太清楚,但是醒来之后,发现段正淳已经离开了小镜湖,而萧峰告诉她,段正淳并不是带头大哥,他们那夜被康敏误导了。虽然她不知道萧峰是从何得知段正淳不是他的仇人,但是误会解开了就好,她也就不用头疼着要怎样才能让萧峰知道真相了。毕竟,此时的阿朱,是个失忆的人。

      萧峰看着她低下去的头颅,心道:小妮子在为那夜的事情觉得难过么?
      于是笑道:“阿朱,你受我一掌,身子大伤。过去的事情,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自个儿。”

      那夜阿朱重伤,他曾听闻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是治疗内伤的上好功夫,即便是他与段正淳有仇恨,但祸不及他人,他随即抱着阿朱到小镜湖的竹屋前求助。段正淳因为萧峰在白天之时助他打退了四大恶人,所以二话不说,愿意帮阿朱疗伤。直至他进入了段正淳与阮星竹的竹屋,看见了段正淳亲笔写给阮星竹的情诗,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因为他手中那个所谓的带头大哥在信中的笔迹,与段正淳的笔迹,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他心中纳闷:段正淳不是带头大哥,马夫人为何要误导他们。

      段正淳自然是不知道事情的错综复杂,在帮阿朱疗伤后,便说是有急事离开了小镜湖。而阮星竹事后虽然发现阿朱是她们的女儿,但是心系情郎,见他守在阿朱身边后,便偕同阿紫,一同去找段正淳了。

      阿朱听到萧峰的话,微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大哥,此次我们要去哪儿?”她并不是真的失忆,但是她无法像原来的那个阿朱一样,会易容会武功……还有与萧峰之间的相处,虽然以前她跟在阿朱身边时也看到过,但是要她像原来的那个阿朱那样自然地与萧峰相处……她也做不到。所以,只好假装失忆了。

      萧峰听到她的话,应道:“我要去找马夫人。”

      阿朱一愣,“去找马夫人?”
      萧峰点头应道:“阿朱,所有知道那位带头大哥的人都已死去,除了一个马夫人,天底下也没有谁能知道带头大哥的身份了。而且,阿朱,你不想知道为何马夫人要谎称你爹爹就是带头大哥么?”

      萧峰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十年,在丐帮之时,虽与副帮主马大元不甚亲近,但两人向来也没有嫌隙。他在丐帮中,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喜欢与丐帮众多弟子划拳喝酒,人尽皆知。萧峰与马大元不甚亲近,乃是个人性情所致,并非对马大元有意见。这等事情,丐帮弟子均是心如明镜的。但那日在杏子林,马夫人却一口咬定萧峰是害死马大元的主谋。
      萧峰此时回想过往的事情,才猛然发现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阿朱听到萧峰的话,低头抿嘴笑了笑,其他的事情她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马夫人也是段正淳的情人这一点,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但是,除此之外,马夫人似乎与萧峰脱离丐帮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而且,她来到这个世界,身边的人除了萧峰,她还认识谁?在全然陌生的世界,她身上没有武功也没有谋生的本领,跟在萧峰身边虽然有风险,但是萧峰乃是当时的大侠,她此时亦是他的未婚妻,他定然能保她周全。
      主意既定,她抬起头来看向萧峰,微笑问道:“那阿朱与大哥一道,可会成为大哥的负担?”
      萧峰闻言,哈哈一笑,朗声应道:“不会的。”

      阿朱闻言,脸上忍不住绽放一个美丽的微笑。也走至萧峰身边与他一同欣赏这黄昏时分,小镜湖旁的景色。
      “大哥,马夫人现在在何处?我们何时出发?”她微闭着眼,感受着黄昏时分小镜湖畔混着水汽与青草味儿的气息。不得不惊叹人的适应能力,短短的半个月,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

      “马夫人眼下在信阳,咱们明日清晨便出发至信阳。”
      “好。”她微笑着应道。

      翌日清晨,阿朱便与萧峰一起前去信阳找马夫人。
      不得不说,萧峰的武功真的是出神入化,身上带着一个阿朱,施展起轻功,就仿若孤身一人般。他们很快就到了信阳,此时,他们正在马夫人所住的房子里。
      但是房子内的情形,让他们两人不由得一怔,里面竟是马夫人与段正淳在私会。

      此时房中的情景,如果不是萧峰亲眼所见,无论是听到谁人与他说,他都必定会斥责对方荒谬妄言。而阿朱虽然早知道马夫人是段正淳的情人,但此情此景,也让她惊讶不已。他们自在无锡城外的杏林中见到马夫人后,也曾经与马夫人两度相见,总是见她冷若冰霜,凛然不可犯的模样。而此时她脸上略施脂粉,眉梢眼角,均是春意,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看向段正淳。这人前人后的两幅模样,反差未免太大!

      只听得段正淳说道:“来来来,再陪我喝一杯,喝够一个成双成对。”
      “什么成双成对?我独个儿在这里孤零零、冷清清的,日思夜想,朝盼晚望,总是急着你这个冤家,你……你……却早将人抛在脑后,哪里想到来探望我一趟?”那是马夫人嗔怪的声音,声音婉转缠绵。

      室内男女的谈话不断地传来,阿朱在以前所生活的世界,对男女之间的调情早已见怪不怪。但是此时她却是和萧峰一起,听着屋内男女的谈话,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而萧峰则是眉峰拧紧了,他以为马夫人陷害段正淳,让他和阿朱以为段正淳就是带头大哥,那么马夫人和段正淳之间定是有深仇大恨。但是此时看室内的情景,马夫人每一回顾,眸中无不带着浓情蜜意,哪里像是有半分仇恨的模样?
      思及此,不由得看向阿朱,只见她脸上微红,但他也没多想。只见萧峰朝阿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小心别发出声音。他今日,得弄明白为何马夫人要以言语陷害段正淳。
      阿朱听着室内男女越来越露骨的谈话,脸上的晕红忍不住蔓延,一直蔓延到耳朵根。看见萧峰所作的噤声手势,按捺下心中的羞意,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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