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歌》梦久夜

28、第二十七章 萨斯法罗特的异状

　　自从萨斯法罗特莫名其妙地生气，又莫名其妙地恢复正常以后，就开始频频粘着艾洛尔。一整个下午，艾洛尔在实验室做炼金实验，萨斯法罗特便一直跟前跟后。经常是，艾洛尔专心做着实验，转身想拿东西时，一头便钻进了身后萨斯法罗特的怀里。

　　这样的事情，经过多次之后，艾洛尔不得不怀疑：萨斯法罗特这厮，不会其实还在生气，只是换了个方式折腾自己吧？这厮时时刻刻站在自己身后，使得自己一转身就碰上他，难道是在变相地提醒，自己发育得没他好，长得比他矮很多？

　　艾洛尔忍无可忍地问：“你不去修炼你的斗气，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萨斯法罗特却反而笑嘻嘻地，一点也不生气：“我帮你的忙啊！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谢谢！我自己有长手！”艾洛尔板着脸道：“今儿个，你到底怎么了？之前莫明其妙生气就算了，现在却又不去修炼你醉心的斗气，跑来浪费时间看我做炼金实验？这东西，你又看不懂！”

　　萨斯法罗特舔着脸道：“我不懂可以学啊！看你做实验，一样有收获。而且，我还可以给你做助手呢，你不是一直抱怨缺少个助手的么？”

　　“真是多谢你的好心！”艾洛尔黑着脸道：“可是，我不觉得你是个好助手！你懂多少炼金知识？而且，你本身对炼金术其实非常不耐烦吧？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萨斯法罗特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艾洛，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么？”

　　艾洛尔干脆放下了手上正在做的实验，打算给这个问题儿童好好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他抱着手臂，背靠在炼金台上，让自己正对着萨斯法罗特，问：“最近奇怪的想法不少啊！说说，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萨斯法罗特强调：“我就是觉得，咱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少？”艾洛尔呲之以鼻：“我们在一个床上睡觉，早上睁开眼，我就能看到你那张大脸。一起吃早饭，一起走路去教室。上完课，一起回来吃午饭，一起睡午觉。然后，下午你去修炼你的斗气，我做我的实验。晚上一起吃晚饭，夜里又在一个床上睡觉。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样的人，比我们相处的时间更多？”

　　萨斯法罗特执拗地说：“你看，我们下午不在一起！”

　　艾洛尔感到非常头疼。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萨斯法罗特，艾洛尔的语气也有些不好了：“萨斯，你几岁了？你还是奶娃么？你难道把我当你妈了？需要我一天到晚抱着你么？”

　　萨斯法罗特沉默了。

　　艾洛尔奇怪地问：“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斯法罗特继续沉默，好半天后，只说了一句“那我出去等你！”，便转身出了艾洛尔的实验室。

　　艾洛尔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拾起实验材料，继续未完成的实验。

　　可是，一个很简单的炼金实验，平时只要半小时就能成功，现在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一次也没能完成。艾洛尔无奈地扔掉手中的材料，心烦地揉着眉心。他觉得自己也被萨斯法罗特影响得不正常了，平时那么喜欢的炼金实验，今天却怎么也定不下心来做，脑子里一直不由自主地想起萨斯法罗特沉默着走出实验室的背影。

　　既然做不下去，就只好放一放了。炼金术，是一门需要精神力高度集中的学科，不是勉强自己就能做成功实验的。艾洛尔无奈地收拾了材料，略有些疲惫地捏着自己的臂膀，走出实验室。

　　一出门，艾洛尔便看到萨斯法罗特搬了张椅子，正坐在实验室门口，直直地注视着实验室的门。艾洛尔一阵无语。早就知道他固执的个性，却没想到他会固执到这个程度。难道坐在实验室门口，就算两个人待在一起了么？

　　萨斯法罗特看到艾洛尔出来，却很高兴，兴冲冲地靠过来，一边亲热地帮艾洛尔按揉臂膀，一边道：“今天出来得比较早啊，我们可以一起喝下午茶了！”

　　艾洛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走吧！叫芙拉多准备些甜点，我今天下午和晚上，什么也不干了。”

　　萨斯法罗特看起来非常高兴，应了声好，就快步去了厨房。

　　芙拉的动作还是一样的快。半个小时不到，艾洛尔面前就放上了各式各样的甜点，配上香喷喷的奶茶，引得人食指大动，就连艾洛尔郁闷的心情都明显有了好转。

　　艾洛尔冲芙拉招呼着：“你也别忙了，先坐下来一起用些点心再说。”

　　这些年来，芙拉对艾洛尔一众人尽心尽力，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情。而且，她接受过贵族教育，待人接物的能力，不是艾洛尔的那帮从平民中选出来的护卫可比的，这些年，着实帮了艾洛尔不少忙，使得他少费了不少心思。再加上，这么些年来，艾洛尔隐隐约约也知道了一点伊维里的身份。便不再拿芙拉当下人，与一众护卫一般对待，平时与芙拉相处时，也很平和随意。

　　芙拉也不客气，解了围裙，坐到圆桌前。

　　因为天气非常好，艾洛尔吩咐将下午茶摆在了阳台上。一张小圆桌，几把藤椅，沐浴着初冬下午的暖阳，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可惜，芙拉刚刚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香甜的奶茶，就被大呼小叫着冲进门的阿尔文打断了这冬日午后的宁静。

　　“什么事这么激动？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毛毛糙糙！我说过多少遍，要谨言慎行，不要给主人添乱，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芙拉责怪地轻诉阿尔文。大家在一起，朝夕相处了近十年，感情自是非常好的。再加上阿尔文等人与伊维里的年龄相近，平时最是能玩到一处去，芙拉便将几个小的，当成了自己的晚辈，处处提点教育，煞费苦心。

　　阿尔文进门时，只大略看了一眼，见艾洛尔和萨斯法罗特在阳台上喝茶，没注意到芙拉也坐在桌前。突然见到平时最怕的芙拉，又被训斥了，顿时蔫了下去。

　　艾洛尔倒是一向好说话，从现代社会来的灵魂，使得他对一起长大的几个孩子都非常宽容。而且，在他的观念里，阿尔文他们还都是没长大的，半大的孩子，自是不会多约束他们。此时，便又是艾洛尔给阿尔文解了围。

　　“看你兴冲冲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们？”

　　芙拉当然知道艾洛尔此时开口说话的意思。她狠狠地瞪了阿尔文一眼，对艾洛尔行了一礼，道：“主人，我去厨房看看晚餐的准备。”

　　艾洛尔微笑着点头：“好！”

　　直到芙拉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去往厨房的回廊里，阿尔文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充满感激地对艾洛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主人！每次都是您救我啊！您真是个大大的好人！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艾洛尔笑着撇了旁边的萨斯法罗特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每次都只有我救你，萨斯却从来没救过。所以，我是个好人，萨斯其实就是个坏人？”

　　阿尔文额头上的冷汗，当下就流了出来。这些年来，他们这群艾洛尔的护卫，可没少被萨斯法罗特以陪练为借口修理。一个个，见了萨斯法罗特，那是相当的恭敬，就差没绕着他走了。如今，艾洛尔却把话题引到了这个煞神身上。艾洛尔倒是不怕萨斯法罗特。他阿尔文却是怎么回答，都是错！再加上，萨斯法罗特听了艾洛尔的话，淡淡地撇了阿尔文一眼。阿尔文额头上的汗，流得就更多了。

　　“噗哈哈！”见阿尔文一副吞了半斤黄连的苦样，艾洛尔乐不可支，终于大发善心地放过了他，问道：“说说，刚刚为了什么事那么兴奋？”

　　一听艾洛尔问起这件事，阿尔文立马精神了许多，回道：“主人！我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十年一次的魔武大会，日子定下来了。您猜怎么着！嘿！22号，就在咱们旦丁学院举行！这次——我们旦丁学院可长脸了！魔武大会，还从来没在学校开过呢。往年，那可都是皇家，才有资格主持的！您不知道，听说了这消息，那帮子斗气学院的傻大个，都乐疯了，到现在，恐怕都还没回过神来呢！”

　　“嗯哼！”艾洛尔咳嗽几声，压抑着自己爆笑的冲动，却终是没压住，笑出了声：“阿尔文！你自己不是斗气学院的学生？也是傻大个？”

　　阿尔文得意洋洋地挺直了胸口，道：“我不算！我是主人的仆人，主人是魔法学院的优雅魔法师，我当然也算半个魔法学院的人了！跟那帮斗气学院的粗人，那可不是一个层次的！”

　　“噗哈哈！”艾洛尔笑得更欢，道：“哦！你算是半个我们魔法学院的人了！可是……萨斯却还是斗气分院的呢！哈哈！”

　　阿尔文满脸的得意，立刻僵在了脸上。胸也挺不直了，腿也站不稳了，期期艾艾地解释，想要弥补损失：“那个……那个……也不是全部斗气学院的都是傻……嗯……”

　　这次，萨斯法罗特却反常地没有发飙，反而笑着道：“我不也是半个魔法学院的人么？难道我跟艾洛的关系，还不如你们几个护卫？你们是他的人，我当然更是他的人了！”

　　“对的！对的！就是这个理！”阿尔文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解释，见萨斯法罗特自己开口这样说，想也没想地就附和上了。

　　这话听在艾洛尔耳朵中，虽有些别扭，却好像也没什么错的。艾洛尔皱了皱眉头，便把它放到了一边，只将心思放到了即将在旦丁学院举行的大陆魔武大会上，向阿尔文询问起细节来。

　　见艾洛尔没有反驳自己的话，萨斯法罗特心情大好，对于阿尔文的冒犯便直接无视了，舒心地陪在一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