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歌》梦久夜

38、第三十七章 两人的进展

　　说是让亚力士请吃饭，最终却变成了艾洛尔带着亚力士到处玩，两人几乎把整个达格拉的繁华地区都逛了一遍。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艾洛尔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亚力士逛街能力的强大——一直处于亢奋中的亚力士，完全看不出是个柔弱的魔法师。反倒是艾洛尔这个体力比正宗魔法师强上很多的人鱼，差点没被累垮。难得的一天休息，反倒比参加比赛更加累人。

　　好不容易把不愿意回住处的亚力士哄回去，都已经过了吃夜宵的时间。夜色已深，艾洛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慢走回校舍。拐过住宅居小树林的转角，远远的便看到自家花园门口，朦胧的灯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斜靠在院门上，默默望着来路的方向。天气寒冷，夜晚间起了一阵薄雾，也不知那人就这样的灯下站了多久，反射着灯光的银白长发上已经凝聚出了细小的水珠。

　　艾洛尔快走几步，猛地扑了上去，紧紧把人抱住。人生中，从没有哪一个时刻，比得上他现在心中所感受到的温馨。只是一盏灯，一个等待的身影，却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刻进了艾洛尔心底。

　　人生诸多巧合。如果凌晨时，霍恩多斯没有突然将萨斯法罗特带走，将艾洛尔休息日的计划全部打乱，使得他突然无事可做，艾洛尔就不会突然感觉到孤单。如果没有亚力士一整天的折磨，艾洛尔也不会感觉到疲累。若是又孤单又疲惫的艾洛尔，没有看到深夜的灯光下，萨斯法罗特等待的身影，他就不会被深深地感动，也不会这么快就意识到萨斯法罗特对于他的重要性。

　　可是，这一切都发生了——便有一些东西——开始慢慢改变——即使，艾洛尔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正要因为艾洛尔的迟归发火的萨斯法罗特，敏感地发现了艾洛尔与平时的不同。什么也没有说，萨斯法罗特默默地抱紧了因为身高差距，如同投怀送抱般扑进了他怀里的艾洛尔。

　　默默地相拥了好一会，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间的气氛，却从所未有的温馨。

　　直到萨斯法罗特发现，自己的体温再也无法维持住艾洛尔被寒冷的深夜所带走的温度，这才轻柔地拉开艾洛尔环抱着他健腰的手臂，犹豫着在他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说道：“回去吧！”

　　“嗯！”艾洛尔低低地应着，脸上却有些作烧。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做出这么奇怪的动作来。虽然，看到萨斯法罗特灯下等待的身影很感动，自己的反应却好像有些过头了。不过，一时间，他又想，即使是亲兄弟之间，怕也是没有他跟萨斯法罗特之间来得亲密。那么，他们两人之间，有些亲密的动作，也算正常吧？这样想着，艾洛尔便也说通了自己，很快释然起来，主动拉了萨斯法罗特的手，一起走进校舍前的花园里。

　　“明天就要决赛了，怎么不早些睡呢？”一边走着，艾洛尔难得关心地问起萨斯法罗特。

　　萨斯法罗特专注地揉搓着艾洛尔冰冷的手，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提起这个，艾洛尔一整天积累的郁闷涌上心头，忍不住报怨：“还说呢，霍恩多斯爷爷也真是的！明天就要决赛了，今天还不让你休息。害得我无聊死了！到外面走走，竟然遇上了亚里斯亚王国的那个小少爷魔法师，被他拉着逛了一天，差点没把我活活累死。”

　　听到艾洛尔提起今天的行程，萨斯法罗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当艾洛尔说起一整天都跟亚里斯亚王国的那个小少爷在一起时，萨斯法罗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那个小少爷在第一场比赛时，看到艾洛尔以后惊艳的目光，战败后被艾洛尔安慰时闪动的目光，离开赛场时回头看艾洛尔的依依不舍的目光，一一在萨斯法罗特脑海里闪过。

　　艾洛尔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眼前校舍里温暖的灯光上，没有注意到萨斯法罗特的神态变化。继续报怨着：“你说，魔法师不是应该身体羸弱么？为什么那个亚力士逛起街来，劲头十足？我想，角兽都没他那么好的耐力！都说女人逛起街来很可怕，我看他啊——比女人还可怕！天啊！我以后再也不想遇到他了！每当我受不了，说要回来时，他就眼泪汪汪，一副我欺负了他的样子！你说，他那样还算是个男人么？唉！……咦？萨斯，你怎么了？”

　　走到校舍大门时，艾洛尔转头看萨斯法罗特，这才发现了他神态的变化。见萨斯法罗特一脸的神色凝重，艾洛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站住脚步，紧张地看向他。

　　萨斯法罗特轻巧地将艾洛尔推进温暖的房间里，自己也跟了进来，这才开口：“你以后，最好少跟那个亚力士接触！我总觉得亚里斯亚这次来达格拉，没安什么好心。他们的王子都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下黑手，我看他们是下定了决心要除去我们了！”

　　艾洛尔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问道：“难道是我们进步得太快，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想要把我们扼杀在摇篮里？”

　　萨斯法罗特脸上，得逞的笑容一闪而过，快得让人难已发现。他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也许就是他们真正的想法。如果再过一二十年，才来对付我们，那时候的我们说不定已经是圣级了，他们能拿什么对付我们？”

　　艾洛尔抓紧了萨斯法罗特的手，慎重地说：“那么，萨斯，我们这几天要一直在一起啊！还有，你最近不要再冲动惹事了，也不要再动不动就跟我生气啊！免得被他们有机可乘！好不好？”

　　“好！”萨斯法罗特慎重地点头应了，一丝笑容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萨斯法罗特难得地没有因为找不到艾洛尔而发火，艾洛尔也难道地对萨斯法罗特温柔起来。在两人温馨的气氛中，决赛日的太阳升上了半空。

　　一早起床以后，萨斯法罗特一直笑脸迎人，似乎心情非常好，就连阿尔文跟他打招呼，他都给了回应，反倒吓到了可怜的阿尔文。见萨斯法罗特这样的表现，艾洛尔满心以为萨斯法罗特听进了自己昨天的劝告，也心情大好。

　　早晨的餐桌上，因为两位主人的好心情，展现出了一片和乐融融。

　　斗气组的决赛，也在这个和乐的气氛中，很快到来。萨斯法罗特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第一天迎接的撒玛王国剑圣的孙子：多恩——一名沉默寡言的大剑师。

　　说起来，这个多恩倒是跟艾洛尔他们相处得不错。撒玛王国与达格拉相邻，也是一个商业性的王国，国内经济发达，军事力量却非常薄弱。撒玛王国与达格拉王国，一直在邻国军队的压力下，努力发展着军事。两国间，倒也有些革命的友谊。再加上道尔多剑圣与诺尔曼等几位达格拉的圣级强者的关系非常好，多恩又不喜交往，来到达格拉以后，除了跟艾洛尔他们一起出去玩过，便再也没有跟别的人接触。多恩虽然沉默，不喜说话，人却不错，诚实而且可靠，不会像那些别国来的贵族一样，总说些华而不实的话。艾洛尔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倒是经常找多恩玩。一来二去的，便熟识了起来，成为了朋友。

　　萨斯法罗特上了角斗场的决斗台以后，还一直咧着个嘴笑不停。多恩多看了他几眼，他也不知收敛。最后，搞得脾气还算不错的多恩，那张木头脸都有了转黑的趋势。实在看不下去的多恩，闷闷地开口问：“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决斗太容易，才笑得这么开心？”

　　难得多恩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萨斯法罗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多恩这个木头，一直木着张没有表情的脸，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却原来对这次的决斗这么在意。对于多恩，萨斯法罗特还是非常友好的，他正了正脸色，收敛了笑容，说道：“多恩，我笑，自然是因为我的对手是你，心中满意，才笑的！来吧，让我们放手一搏，一起探讨剑道的奥秘！”

　　当然，他说的就是一句屁话。亚里斯亚的大皇子柏格也是大剑师，却只能在他手下被玩得团团转，使黑招也没能伤得了他一跟毫毛。多恩虽然比柏格强上那么一点，却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当萨斯法罗特认真起来时，不足百招，多恩便败下阵去。

　　在离开角斗台前，萨斯法罗特认真地对多恩说：“因为对手是你，所以我认真了！”

　　多恩低低地回了一声：“多谢！”

　　两人各自离开。

　　男人间奇特的友谊，却在此刻悄无声息地建立了起来。

　　斗气组的决赛，就在这样波澜不兴的情况下结束了。萨斯法罗特的轻易胜出，再次突显出了旦丁学院的强大——萨斯法罗特的胜出，意味着此次大陆魔武大会的斗气和魔法组的冠军，将都是旦丁学院的学生。因为，明天魔法组的决赛，两位选手，都是旦丁学院魔法部的学生。一位，自然就是圣魔导师诺尔曼的孙子——艾洛尔。另一位，却是一名不显于人前的学生，名叫：亚尔曼。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亚尔曼的真实身份，便是达格拉国王唯一活着的儿子——达格拉唯一的王子。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魔法组决赛，其实只能算旦丁学院魔法部的一次内部比斗而已。但是，达格拉的人民却涌现出了比斗气组决赛更大的热情。他们的热情，已经不是针对一场比赛了，在达格拉人民心目中，这是能够看到他们达格拉未来的圣魔导师的一次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