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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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杀人的感觉吗？
——你听到过利器划入□□的声音吗？
满目狼藉，绯色，寒冷，以及颤抖。
*
静寂的黑暗，我坐在孤舟里随着不知名的水流飘荡。耳边只有孤舟划动的声音。
又来了……这个真实的梦境，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纷乱的画面纷飞而至，四周播放着杂乱无章的黑白电影，无数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一闪过。
黑暗，血腥，肮脏。
年过花甲的老人狼狈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彭格列放过他年幼的女儿。
“……不是我……不……你们不能那么做……不！！！！！！”“求求你们……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我不会再挑衅彭格列……求你……呜……”
他面前的黑手党，勾起嘴角轻笑：“很快，你就会和你女儿见面。永别了，先生。”
“嘭——！”嗡鸣的枪声,血花飞溅。
画面定格在，老人临死前紧握的双手，还有那双怨恨，绝望，诅咒的眼睛。——死不瞑目。
不是我……杀你的不是我！——不要那样看着我！
瞬间，画面变成一片白色的雪花点，又渐渐重归于寂静的黑暗。我闭紧双眼，身体所能触及的是彻骨的寒冷。
“嘻嘻……姐姐你和我玩吧……”童稚的声音格外刺耳。
一双幼小的手臂冲出血海，攀扒上孤舟。
“嘻嘻嘻……和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来吧……来吧……”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空间里充斥着纷乱扭曲的嬉笑声。无数的手臂冲出血海，挥舞着，攀扒上孤舟。我瑟缩在船中央，环抱住双臂。——只余下一个人的体温。
不——！我不要——！！！！！！——谁•来•救•救•我！
孤舟被无数手臂拉扯住，渐渐沉没。一只手猛的抓住我的脚腕，冰冷而滑腻的触感，我，无处逃离。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水漫过我的胸膛，划过鼻腔，粘稠，窒息，意识开始模糊。……就这样伴随着这些罪孽死掉吗？在意识快要消散的那一刻，我想。
——或许这样也好。
‘小透！’
骤然惊醒。
我急促喘息着。抬头看表“03：20”看来今天也无法入睡。
起身，我走进卫生间，顺手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的流出。颤抖的指尖触及微凉的水面，我捧起水泼洒在面颊。对面镜中的自己狼狈不堪。
那些不单单是梦境，是记忆——那是彭格列的罪孽。
拥有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作为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又怎么会干净到哪？在这个深沉，绝望，黑暗的世界中前行的人们，如果没有所谓的信仰怎么走下去？
守护者7人，我们是同伴，是家人，是互相扶持走下去的支柱。无论每个人用怎样的方式来守护，所有罪孽我们共同承担。
这是彭格列的意志。
同样我也有我的信仰……为了它，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好了……没事了……’
我渐渐平静下来，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我苦笑。自己真没用，都这么长时间了……梦到这个梦景又不是一次两次，早就该适应的。
不够啊……这样的我还没有资格站在阿纲的身边……
镜中的双瞳闪现出绝望的疯狂。
*
我不喜欢黄昏，残阳如血，就像那些可以被掩埋的过去，赤裸裸的展开在眼前。可我又能隐瞒到几时？
“Reborn先生……这女人是谁？喂，你接近十代目有什么企图！！！！！”说话的是狱寺，这是我第一次和十代目家族正式接触。
‘在十代受所有的守护者中，最忠诚的就是浴室。萌点就是那闪啊闪啊的章鱼头~♪……还是银色的反光好看，G这个混蛋，说什么都不把头发染成银色的，可恶！’
在初代的预言中，她似乎很喜欢狱寺凖人。
“哈哈，狱寺，不要那么紧张……这不是井野同学吗？有事吗？”山本笑着把手搭在狱寺肩上，扫向我的眼神却是锋利了几分。
如同野兽般的警觉吗……十代雨守，是个天生的杀手。我嘴角勾出职业化的笑容。
“不、不快停下狱寺……啊啊山本没事啦，她是我的朋友，和黑手党什么的没有关系……”阿纲显得手足无措，眼底深深的无奈。
“喂，女人！如果你会威胁到十代目的话，就炸死你！！！！！！”
我被孤立了，迄今为止，我一句话也插不上，那是我无法融入的圈子……凭什么？明明在他们之前，一直陪伴在阿纲身边的是我！不甘，苦涩，悲伤……更多的痛苦却也是无奈，命运……
他们之间的和谐，我竟然插不进去一分一毫。
“笨蛋狱寺，她不是敌人。她是彭格列第二十三代‘史书’。” Reborn干净利落的踢飞狱寺。
“等、等等，Reborn不要把我朋友扯进来啊啊啊……小透，你千万不要听Reborn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蠢纲，现在还不明白吗？辛西娅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员，是黑手党。”
对于自己的身份我从来没有刻意对阿纲隐瞒。谁又会想到一个看起来温和亲切的女孩会是黑手党？还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彭格列的家族成员？
温和是最好的面具。
“……小透……这是骗人的对吧……你……怎么可能是黑手党……”他艰难说道。他清楚，Reborn总是对的，虽然对他要求很严格。
“彭格列十代候选人泽田纲吉，从新介绍一下——我叫辛西娅，彭格列第二十三代‘史书’。请多指教。”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的定格在那里。我心中忐忑不安，泽田纲吉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排斥黑手党。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我失去了和他对视的勇气。我在等待他给我的最终判决。
“为什么你从没有跟我说过？”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要继承彭格列？”
不是的……我……！
我沉默，思索最恰当的语句，努力维持着不让自己颤抖。冷汗从额间滑落，我死死的握紧手心。
“我不能说。相信我……”
“——够了！”
他猛地甩下书包，就像再也无法忍受般逃离。
他也只是个14岁的少年，我突然意识到，如此就算是背叛吗？
“喂，阿纲，等等我……”山本连忙起身追赶阿纲。
“十代目！！！……哼，你这个女人！”狱寺恶狠狠的瞪着我，捡起书包和山本一起去追阿纲。
‘为什么你从没有跟我说过？’
因为不能说——‘限制：1、禁止向首领以外的任何人透漏任何彭格列的历史辛密。’
阿纲，除非你当上首领，否则我……
“不能说……”
我的罪，是不坦白。
我僵直的身体瘫坐在地面。
他无法接受吗？如果连包容我的天空都无法接纳我，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我后悔了。刚刚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我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顾忌？阿纲……如果我知道他会那么伤心，我……
‘史书’只是首领的工具。
“……阿纲……”
我怔怔的盯住地面。他们都走了，那是我永远也融不进去的圈子。而他，还是抛下我……
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再需要我吗？阿纲……】
黑夜和白天交替，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太阳永远不知道月亮的苦。漫天星空，寂静的夜。我迷茫的坐在原地。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温柔的月光洒在我身上。恍惚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地上抱起我，我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翼间熟悉的气息——那是阿纲的。
“找到你了。”低沉暗哑的低语。充满成熟男人的气息。
不，那是十年后的泽田纲吉！
“……原谅我好吗？”他的声音悲伤绝望又夹杂着温暖。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嫉妒蒙蔽了……”
“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以为你要从我身边逃走。”
怎么回事？！十年，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颤抖着绝望的低语，像是对自己深爱的恋人忏悔的男人是……阿纲？！
……怎么会？
我被禁锢在他怀里，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原谅我，小透。我爱你。”
心脏剧烈的跳动，这个从天而降的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黑暗遮挡了我绯红的面颊，我听到什么……我听到阿纲说……爱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粉红色的烟雾腾起，我的阿纲回来了。
“哎哎？！小透……”阿纲看到自己怀里的我，满脸通红，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十、十年后的我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他结结巴巴的说。
“没有。”我笑的灿烂，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如果十年后的阿纲说，爱我。我是不是可以小小的期待？
阿纲松了口气。
“……那个……那个……小透，今天对不起。我、我不该向你发脾气的。”阿纲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相信小透。小透没和我说，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起……”
“……”我怔怔的看着他。
“如、如果小透不原谅我的话，我……”
“呵呵，傻瓜。”我低笑，看到兔子惊慌的表情。
“无论发生过什么，我从没怨恨过你。”
无论现在还是未知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