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Stray.03 指路者和背叛者与障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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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y.03 指路者和背叛者与障碍
有一些记忆突然就浮现在了库洛洛的脑海中。诺顿的那个笑容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些被烟尘覆盖的记忆。
具体那是几年前库洛洛已经记不清了，事件的细节也如同被湿布擦过了一般，模糊不清。隐约记得的，那时幻影旅团还刚刚成立不久，听说某地有许多财宝便直接去了那个地方，准备烧杀抢掠一番。
他们到达的时候，有一场婚礼正在举行。有团员还在奇怪，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不在了，后有一个村民告诉他们，他们才向那里前进，想大干一场，然后问出财宝的所在地。
在库洛洛的记忆里，那时候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唯独可以清晰的想起，那个新郎的眼神。
空洞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明明应该是无比幸福的时刻，他却像是在接受所有人的诅咒。连新娘的笑容，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不得不承受的责任吧。
甚至，库洛洛还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飞坦发出的不屑的“切”，还有剥落列夫轻蔑的说了声，无聊。
幻影旅团当然对婚礼没有兴趣。他们只是一个一个的抓起人问，财宝在哪里，然后顺手杀掉不肯说的人们，打乱了这个村子里的宁静，也破坏了婚礼上幸福的气氛。
所有人都落荒而逃，只剩下新郎和新娘站在空荡的礼台上。
一个人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一个人依旧是空洞的眼神望着他们。
玛奇的眉头皱得很紧，说了一句什么，但库洛洛忘了。
然后，他们大概是大闹了一场吧，库洛洛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那个新郎不知所踪，新娘却带着泪花笑着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想要的财宝在哪里，不过，作为交换，请把我带走吧。”
派克是准备在找到东西后杀了她的，可是，当她告诉他们，她知道很多东西，知道未来时，库洛洛舍不得了。
是的，她称呼她知道的那些未来为“剧情”。
然后呢？然后呢？那个女孩之后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死了吧。
她知道得太多了，不得不死。
面对这样的狂蟒之灾库洛洛还有心思神游，不得不说他的心理素质很好很强大。库洛洛乘着空隙看向诺顿，只见他蹲坐在树枝上很是悠闲地样子，笑容没有半点变化。视线刚好和库洛洛对上，对诺顿的笑容库洛洛回以微笑，他只觉得，这个悠闲的呆在树枝上坐观虎斗的家伙，笑容里满是恶意。
（你现在回来，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库洛洛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一手削掉了一条蛇的脑袋，另一只手拿着“盗贼的秘籍”。
（“复仇”吗？“报恩”吗？还是单纯的为了利益？）
派克一颗子弹打穿了两条蛇的脑袋，靠近库洛洛做掩护。余光瞥见飞坦打开了伞，脸上的不耐烦呈立方上升，便知道，这些蛇的性命大概要走到尽头了。
“烦死了，这些杂碎。”
众人见飞坦缓缓打开伞，脸上突然多出了几分惊诧，库洛洛最先下令：“离开这里！”
“有什么关系，不就是‘炽日’么，这次刚好近距离围观。”信长挠了挠头，死鱼眼里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听闻信长的这句话，有几个好战的或是自信的家伙也只是稍稍挪动了一点步子，想近距离观察的样子。谁知道，那几人猛然发觉此招的威力巨大，赶紧后退，那时候都有些迟了。
不仅是巨大的蛇蟒，就连周围的树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后退好几十米后才能看见一些焦黑的树木。而那些后退不及的几人面色都有些狼狈，信长的头发都有些烧焦了。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面对飞坦鄙夷的神色信长很淡定的移开脑袋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是一扭头那半截焦黑的头发便更为明显，随着风晃荡的样子格外喜感，引得富兰克林“噗啦”的一声便笑了出来，引得恼羞成怒的信长一刀就看了过去，但视线触及富兰克林煤炭般乌黑的面孔时就立刻笑得连刀都拿不稳了。
罪魁祸首飞坦淡定的走进队伍，若仔细看他几眼便会发现他脸上的笑意也十分明显，让他的颜面多了几分妖艳的感觉。
飞坦狭长的凤眸扫了一眼四周，突然问道：“那个家伙呢？”
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飞坦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相互看看也没觉得有谁少了，便听见飞坦继续说道：“哼，那家伙就这样化为灰烬了也不错……”
“诺顿。”
库洛洛一句点醒梦中人，这才恍然大悟的众人向四周看了看，确实没见到诺顿的人影。
西索变态的笑声传来，伴随着哗啦啦的扑克牌的声音，他说道：“我见到诺顿就在那颗树枝上哟。”
树枝上？玛奇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的树枝，却连半点人影都没看见。库洛洛扫了一眼西索，这家伙的杀气如同浪潮般一波又一波的涌向四周，并非冲向任何人……或者是说，他的杀气是冲向某个不在场的人的。
“哼哼哼哼……”西索的诡异笑声再一次响起，手中扑克牌翻转，一张小王跃现在纸牌上。黑色的小丑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手中拎着一个人头，却见那人头颈脖下有一滴鲜红的血液。
本应是黑白颜色的小王上有一滴鲜红的血液？
西索的杀气越发汹涌，飞坦不耐烦的皱起眉，同样开始散发杀气。
场面，突然就有些不好控制了。
在这种杀气不要钱的乱散发的场面下库洛洛也没发话，只是皱着眉，一手托着下巴有几分不悦的样子。
又是这种一触即发的气氛。
又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又有个不要命的家伙打扰了他们，引他们向出声源看去，顺带把杀气也都压在了他身上。
“啊啊抱歉，一不小心穿越了。刚刚小叮当召唤我来着。”
诺顿的表情变了变，当然不管怎么变也不可能把笑容从他脸上移走的。他轻浮的扬起完好的右手，笑得无比明朗，如同初见的小孩：“哟～！”
回应他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一发子弹，还有三张扑克牌。
诺顿露出了少许苦逼的神色，侧身躲过的飞来的扑克和子弹，几滴血甩在了地上。但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却没有躲开那把刀。
刀的主人，信长，似乎把他的这种行为当成了对自己的轻视，带着怒意，瞪大了眼睛盯着诺顿：“怎么，你以为我不敢砍下去吗？”
刀尖悬在诺顿鼻尖，只要微微一抖，诺顿的鼻子就可以掉下来。
诺顿却还是毫无紧张感的嘻嘻笑着，用指头移开了面前的刀刃，说道：“武士的刀很难躲啊，比只能呈直线攻击的扑克和子弹难躲多了。”
实际上，诺顿还是没有回答信长的问题，信长却瞪了一眼诺顿，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但话音刚落，两张扑克牌就从诺顿身后绕了出来，切破了诺顿的脸，如同在反驳诺顿的话，西索道：“谁说扑克只能直线攻击了？竟然被诺顿小看了，真伤心啊。”
没等诺顿回答，“砰砰砰”的几声飞坦的伞间便走火了。
子弹擦过诺顿的左肩，却只是在那截白骨上留下了几道划痕。
这时他们才发现，诺顿的左臂，肘关节以上肩部以下缺了一块肉，露出的白骨上留着少许粉红。
血流如注。但面前的这个家伙却还是面不改色的笑着，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
“喂……”
富兰克林睁大了眼睛，但就算怎么睁在别人眼里他的眼睛还是一样的小：“明显这不是炽日弄的吧……明显只有这个家伙被卷进了别的事件吧喂……”
“切。”飞坦的杀气收敛几分，但看着诺顿的表情明显有几分遗憾。
“被野兽咬的吧。”剥落列夫看了一眼诺顿，又把视线移至他的左臂，那血肉明显没有整齐的切口，反而像是被什么生生撕裂……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歇在诺顿肩上的鹰突然睁开了眼，刀般的眼神扫视了一眼面前的所有人，又看向诺顿——没等诺顿说什么，径直俯下身，尖锐的鹰喙张开，毫不客气的扯下了肩上剩余的几块肌肉，昂起头吞了下去，还留恋的看了一眼半截主人的白骨，啄了啄上面残留的碎肉，这才闭上眼，又陷入了假寐状态。
整个过程，诺顿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如同那不是他的手臂般。半晌才发现汹涌而出的血液，诺顿偏头看向那只鹰，却没有半点责怪语气：“鹰君，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你至少要放尊敬点而吧……”
没有肌肉，诺顿的左臂甚至连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无力的贴在他的身侧。玛奇一直皱着眉头，派克看了看诺顿又看了看玛奇，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抱歉，玛奇，”诺顿的视线刚好和玛奇对上，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对方的态度似乎还是很冷：“可以拜托你吧血管封上么？一直流一直流很麻烦啊……”
“……”玛奇没有回答，站在原地也没有动，诺顿见状想走过去，可是却一个踉跄，勉强才稳住了身形。
又盯着诺顿谈看了好几秒，旅团的其他人也把视线集中到他们两人身上。最终，玛奇还是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连肉都没有了自然是不能缝合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暂时性止血。在玛奇用念线帮他缝合血管时，诺顿乘势靠在了玛奇肩上。玛奇看起来很厌恶，却凑到了诺顿耳边说道：
【你……不是男的吧。】
“嘿，真不愧是玛奇……”诺顿唇边的笑容显得有些莫测：“竟然被看穿了……不过我绝对不是人妖哦。”
玛奇瞪了诺顿一眼，似乎为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有点不满，冷冷的抛下两个字：“直觉。”
诺顿看着玛奇，嘴唇以很小的幅度动了动，然后便听他问道：“如果……拜托你保密的话，要多少钱呢？”
“一千亿五百五十万。”
刚好手中的工作也做完了，玛奇够退一步甩开诺顿，扬声道。
听闻这个数字，富兰克林一抖，小声嘀咕道：“几乎是以前的一倍……”
“这可不止一倍，白痴！”信长挑衅的笑着，拔剑出鞘，挡住了富兰克林愤怒的拳头。
至于诺顿，这家伙却像没事人一样随手甩给玛奇一张信用卡，笑得无比白痴，真是装１３装到一定境界了。
在甩手扔出一张卡后脸上苍白的面色一扫而光，步伐也稳健了许多，张开手似乎想做一个拥抱的姿势，但左手根本太不起来以至于只有右手扬得高高的，扑向玛奇的动作有些诡异：“玛奇～～～求埋胸～～～”
这家伙的厚颜无耻不可小看呐。
本面色有些缓和下来的玛奇立刻露出了几分冷峻和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一巴掌甩在诺顿脸上，打得他鼻血飚溅，却还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活生生一Ｍ呐……”剥落列夫语气中有了些沧桑。
这时，库洛洛才出声，黑色的眸子看向诺顿时诺顿只觉得自己被寒冰冻住了般，甚至连笑容都有些挂不住。谁知库洛洛却依旧一副绅士的笑容，和蔼的问道：“小叮当是什么？”
“哈？”诺顿还没反应过来。
侠客见诺顿一脸不解，笑眯眯的补充道：“你刚刚说小叮当什么的……”
“哦，那个啊。”听见侠客的补充诺顿脸上才少了些许不解，一本正色的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可以把人塞进抽屉里送去穿越的神秘念兽……”
这样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库洛洛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兴趣，看了一眼四周，总算合上了手中的书本，问道：“那个遗迹之塔，里面到底有什么？”
霎时，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所有蜘蛛的目光集中在了诺顿身上。
诺顿看着库洛洛，只觉得黑洞般的眼神像要把他吞没。
“并非所有人喜欢财宝，也并非所有人喜欢美色。”
库洛洛意味深长的看着诺顿，诺顿想移开视线，却做不到。
那种被人看破内心的视线真令人讨厌啊。
库洛洛继续说道：“每人的喜好都不同，却依旧吸引了那么多人前往，并且，有人能下包票：‘你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里。’……他为什么能知道前去的人想要什么？”
诺顿的心跳不自觉地就加快了，因为紧张留下了几滴冷汗。
“如此推论的话，那里的财宝只有一个——能实现所有愿望的……”
库洛洛看着诺顿，笑了：“是吗？”
他已经接近谜底了。这个男人，不可小看……
诺顿的红眸闪烁，看着库洛洛，勾起一个轻佻的笑容：“一个传说而已，鲁西鲁桑这么认真地探究是没有意义的。”
“是吗……”库洛洛沉吟半晌，当他的黑眸再次和诺顿的红眸对上时诺顿依旧是心中一惊。不过谎言对于他来说已成习惯，最开始的一个谎言让他不得不用无数谎言去编织，编到最后，甚至可以让他分不清“他”到底是谁。就算是库洛洛的视线，他依旧可以欺骗。
欺骗自己，欺骗他人。
库洛洛没有深究，转过身，走在了最前面，身后的队伍不得不跟上。
“那么，那座遗迹之塔里到底有什么呢？”库洛洛没有转身，诺顿无法判断他的表情，这让诺顿有了一些心理压力。
“龙。”诺顿简短的回答，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给了他们一个暧昧的回答：“所有的财宝，都是指‘龙’。”
“龙？”侠客来了兴趣，小跑到诺顿身旁：“那是什么样的财宝？”
诺顿看了一眼侠客，又看了一眼身前的库洛洛，微笑着用公式化的语句回答道：“请问您要模糊情报还是准确情报？”
“进去，不就知道了？”库洛洛向后扫了一眼犹豫着该不该掏钱的侠客，那眼神再次让诺顿汗毛耸立。
向前望去，那座如老古董的遗迹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通往天堂或地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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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２８７期猎人考试前夜。
“鲁西鲁，收集情报辛苦了。”
诺顿一声轻笑，伸手似乎想拍那只鹰的脑袋，鹰却并不领情，躲开了诺顿的手。诺顿有些尴尬，却很快恢复了爽朗的笑容：“那么，鲁西鲁，那些考生们可能有知道幻影旅团的，到时候我还是会称呼你为‘鹰君’，没问题吧？”
这只名为“鲁西鲁”的鹰鄙夷的看了一眼诺顿，闭上眼不再理会诺顿，径直假寐去了。
看着这样傲慢的宠物诺顿也没有半点抱怨，反倒是习惯似地走到自己床边坐下：“说起来，我还是有点犹豫呢……我在遗迹之塔里做的那个决定…那个加以自身的束缚…到底正确吗……”
鲁西鲁半睁着眼，闪着奇异光泽的眸子扫了一眼诺顿，它在低鸣。
“是吗……”诺顿的手臂遮住眼睛，笑容未变，只是为了遮住眼中的迷茫：“辛苦你了……鲁西鲁。抱歉，都是因为我……”
话未说完，啪嗒啪嗒的翅膀拍打声突然响起，诺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肩上一阵刺痛，几滴鲜红的血液地道了床单上。诺顿滚到地上，脸扭曲成了一团，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这只禽兽又把自己当做食物了。
“混蛋……”诺顿紧皱着眉：“真的很痛啊……每次都要切断痛觉神经很麻烦啊……”
“而且我还准备练琴的……”诺顿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做起来，似乎又没了任何感觉，用绷带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便走到床头，拿起小提琴驾到肩膀上。
“吱——”
难听的噪音突兀的响起在这一片宁静的夜色中，制造噪音者却恍然未觉般，继续拉着小提琴。
“吵死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而且这样叫骂的人还不止一个。
“哗啦”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在诺顿家的玻璃上，碎了。
“……”
诺顿无奈的放下小提琴，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沮丧：“好吧……又被邻居讨厌了……再拉几次大概琴又会被不堪忍受的邻居们偷走……到时候就又要搬家了啊啊……”
夜色，依旧安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Stray.03 指路者和背叛者与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