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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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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虽然分组实战演习输给了牧所在的空军分队,但是仍旧以东部地区总分第二的成绩被直选进入陆军特战部队的KF,吉尔森问他想要什么奖励时,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一个独立的卧室。
和KF一同站在吉尔森书房里的Akira,听到这里的时候,侧过脸来看了对方一眼。
新的卧室就是旧的卧室旁边的一间置物间,吉尔森对KF说既然如此,你就自己动手搬吧。
走廊里仍旧是一条条紧密相连的白色日光带,还有那些半开半闭的条形玻璃换气窗,两个人一前一后安静的朝卧室走去,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站在卧室门口的时候KF迟疑了一下,喃喃的说道,“怎么还是老样子。”
“我很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打着哈欠走了进去,无聊的坐在了床上。
KF只是怔了几秒,随即就走了进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看着KF的背影,然后闭起了眼睛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西部有趣吗?”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问道。
“还好,”房间里是KF很轻的脚步声,还有把东西叠落在一起的声音,“就是边境冲突比较多。”
“连军校生都要出动吗?”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房间里一片沉默。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KF站在他的身旁。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收紧了。
“伤的重吗?”KF看着他的胸口。
他笑了一下,果然是这个人的作风,什么都不会遗漏。
“还好,但是被扣分了。”
“下次行动的时候,注意观察周围。”KF淡淡的说道。“你们组反应太迟钝了。”
“……真是麻烦啊,”他把双手枕在脑后,半开玩笑的看着KF说道,“要是和你一组就好了。”
“你又不是我们陆军学院的。”KF耸耸肩膀,但仍旧露出了微笑。
把东西搬离之后,房间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KF的东西,原本就很少,的确是完全符合吉尔森那套提起箱子就可以走人的标准。倒是书房里,那些KF通过各种渠道搜集迩来的机械装置资料,仍旧排得很满,随着KF的归来,似乎有更加吃不消的趋势。
晚餐的时候,还是只有他们两个,愉快的吃着海军定食的KF,看起来熟悉却又陌生。
“你们毕业考核还是吃的行军餐?”他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食物,漫不经心的问道。
KF只是简单的“恩”了一声,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看着对面的KF安静的吃着通心粉。
“毕业感觉如何啊,”他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对方问道。
“很无聊。”KF兴趣缺缺的回答道。
“西部的那个野战学校如何呢。”他继续问道。
“……也很无聊。”KF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一下老实的回答道。
“那干吗不回来。”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
“反正在哪里都一样无聊,又没什么区别。”KF已经吃完了,收起刀叉和空盘,笑着这么对他说道。
他靠在坚硬的椅背上,看着KF朝厨房走去。
“那你回来干什么。”他懒洋洋的继续问道。
KF把盘子放在流理台内,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Akira,两年前那件事情,我很抱歉……”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KF面前,平静的问道, “我只是问你回来干什么吧?”
KF安静的看着他的眼睛。他已经要比KF高一头了,离得这么近,KF要稍微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回家而已。”KF露出了他所熟悉的那种微笑。“需要原因吗?”
他怔了一下。
“我很抱歉。你的第一次性经验是同性,”KF很认真的看着他,“我那个时候……”
“无所谓啊,”他笑了一下,随意的打断了KF的话,“和谁都一样。”
KF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那种被激怒般的眼神只是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安静的对视了一阵儿之后KF说,“不要玩得太厉害,会传到父亲那里的。”
说完KF就离开了。
他的拳头紧紧的抵着流理台冰冷的台面,胸口沉闷到要深深呼吸才可以稍微舒解的地步。
周末回家,KF仍旧和过去一样,喜欢呆在书房里看书,吃完饭出去散步,完全良好无可挑剔的生活习惯。
第二天就前去基地报道的KF,晚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份仅供内部传阅的情报月刊,在他面前晃动着,好象觉得很有趣似的,笑着对他说,“这个女人,似乎迷上你了啊。”
“请继续加油吧。”KF把那本刊物摆在了他的面前。
“什么……”他眨着眼,企图蒙混过去。
“就算是天才的话,要超过我,”对方看着他的眼睛,笑容有些难以琢磨,“恐怕也还早吧。”
那是让他异常不快的,挑衅般的口吻。
被直选进入陆军特种部队的KF,迅速的直升,一路升到特种部队陆军司令官,直到坐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之位,在叛变之前曾经成为他们母校的传奇。
进入陆军特种部队之后,除了第一个周末外,KF就如同吉尔森一样,极少出现在家里了。
虽然毕业后拒绝了直选,但还是不得不在海军服役的Akira,被派到了西部的海岸驻防军队中。
驻防是极其无聊的任务,对于经常发生边境冲突的西部来说,又很危险。当初接收他的时候曾经发生过基层军官越级打报告提出拒绝接收的情况。
吉尔森的回复则是:他是一个应当服兵役的适龄青年!他居住在东部,根据区域对调原则理所当然应当去西部服役。他作为一个合格毕业的军校生,必须服役在第一线。申请驳回!
和他一起毕业的同期有的进入海军,有的进入特种部队,有的和他一样服兵役,都纷纷的离开了东部那美丽的海岸线。
和他一起来到西部的,大概就只有福田了,后来和他一起进入海军特种部队。当时虽然不在一个营区,但是换岗的时候,经常可以碰到。
同时驻防的还有陆军紧急部队,里面有一个据说是王牌阻击手的家伙,不记得是叫北泽还是泽北了,每次在他们换岗的时候都会开着飞行器耀武扬威的飙在他们的前面,据说没有一次落后过。
驻防的海军们每到那个北泽换岗的日子就会异常兴奋,基本上会排上最好的机械师来检查飞行器,有的时候还会打赌,赌这次换岗的家伙会不会开到那个陆军紧急部队的家伙前面去,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很没志气的押那个北泽先到。
轮到他换岗的那次,却出乎意料的都把注押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旁敲侧击的对他说这次一定要赢。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能挽回海军驻防部队换岗的名声。
在那个北泽后面抵达换防处的时候就看到等待换防的家伙们已经在用联络器朝着那边垂头丧气的喊着:“赔了赔了。”
他从飞行器上跳下来,对那两个家伙笑嘻嘻的说:“换防了。”
当天晚餐的时候被周围的人感慨说“那家伙居然比你还厉害”的时候。他也只是挠挠头,无所谓的回答说是啊,那个北泽蛮厉害的。
一边说一边从福田的餐盘里偷了青椒过来吃。
那次福田是少数几个赢了的人,事后说起来,福田无比郁闷的说我明明押的是你,是那个记事的家伙划错了地方。
他摸着头说阿福你要记得分我一半啊。
说完仍旧躺倒在基地最高的楼顶天台上看着天空上的浮云。
看那比东部强劲许多的风吹散满天的云絮,露出如海面般的天空来。
在海军服役的时候,军官都有带薪假期。因为边境冲突很多,绝大部分小型战事都对国内秘而不宣,粉饰太平。但是对于军人来说,在这种局势下,一天之内连升三级都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
在攒了许多的带薪休假后,他开始无所事事。
他虽然升得快,但级别还没有高到可以飞回东部去渡假的那种程度。
他去了17号基地。
搭乘城际巡逻队的飞行器,完全低空飞行,因为是边境巡逻队,所有的配备都直逼军队。
他坐在后座,连遮蔽罩都不关,直接在风里吹。
他的确看到了那个基地附近的农场。
那,的确是海一样的向日葵田。
巡逻队的家伙们停了下来,在那片海洋的上空,都有点呆滞的看着脚下那片遥远的看不到尽头的金色海洋。
他站了起来,紧紧的抓住了飞行器后座的扶手,看着那些如同波浪一样翻滚着的花瓣,那些明亮的颜色,就好象另一片安静的海洋,他脚下的飞行器,就好象另外一个小小的码头。
向日葵随着风温柔的垂下了金黄色的头颅,那些柔和的光似乎蜜一样在流淌着,澄清色的天空好象洁净透明的蓝玻璃,云层压低到了他几乎以为他们可以开着飞行器直接飞到那亮白色之上的程度。
他觉得那么空旷,干燥而愉快的风席卷而过,似乎要将这片望不到尽头的黄金之海连根拔起般的涌过,蜜黄色的波浪温柔的起伏着,在那充满温暖阳光的空气中摇晃着,就好像被母亲轻轻推动的婴儿床,那风低声吟唱犹如安眠曲。
那片天空完整而明亮,几乎让人不能直视,他抬起手放在眉前遮住阳光,俯视那脚下的向日葵田。
平静安详,甜美温柔,就好象梦里六月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