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夕卜

1、初始

　　我坐在河堤的护栏上眺望着远方，波光鳞鳞的宽广河面上一艘货轮鸣响着汽笛从我面前缓缓驶过，清凉的河风梳理着我那几天未打理过的乱发。

　　看着在河面上掠过的水鸟，我掏出前天晚上在小超市偷买的廉价香烟，点燃，深吸一口，让那有害的气体充斥肺部后再狠狠吐出。现在再没有人大呼小叫的跑来抢走我的香烟扔掉了，这样自由的抽烟不正是我几天前才许过的愿望吗？
　　只是，愿望实现时，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2006年10月24日，也就是今天，我死了。
　　准确的说是2006年10月24日的下午4点多钟的样子，我应该是死了的。但此时我却坐在某河堤的护栏上抽烟，再说的详细点好了，是日本的某河堤的护栏上。
　　这是一个悖论。毕竟从12楼的阳台上摔下，怎么也应该是摔到地狱去，而且就我来说还是应该摔到地狱的最底层，而不是日本。

　　我记得当时我也正像现在这样，坐在阳台的围栏上抽烟发着呆。后来无意识的抬头时，看到了楼上新搬来的住户阳台上垂下的藤条上开的一朵不知名的蓝色花朵。
　　它含苞待放的随风摇摆着它青涩的身姿，诱惑着我。
　　然后我在围栏上站起，伸直手臂去摘那朵别人家的家花。那花羞涩的摇晃着，总是与我的手指差之毫厘的挑逗着我，让我心痒难耐，只想将它摘下后将那花瓣一瓣瓣撕下，喂进嘴里，吞下肚去。

　　就在我要将花摘下时，我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是那比我这房东还像房东的我的房客死丫头。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
　　意识到来人是谁后，我急忙扔掉手中的罪证——烟头，正准备跳下护栏时，却被她的一句话给堵的脚下一抖。
　　当时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对我说：“你是要跳楼自杀吗？”
　　然后我看到她用手紧紧捂着嘴，一脸惊恐的表情。而我的身体则开始往下坠落，视线只停留在那朵还在随风舞蹈的蓝色花朵。闭上眼，我享受着风从我腋下穿过的感觉，好像正在飞翔。
　　我没有要自杀呢，只是再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不过有可能的话我现在只想对死丫头说，原来跳楼真的可以穿越呢。你丫的快去跳吧！

　　没有死呢。睁开眼时，已经躺在这块河堤上。说实话，这个事实真是让我高兴不起来。我是不知道每天全世界有多少人跳楼，但像我这样穿越的估计是没有吧。
　　我现在只庆幸在那死丫头的毒害下，我算是知道了什么是穿越，在那无比古怪千姿百态的穿越方法中，我不幸的占了一个跳楼。虽然我没有想跳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那些告示广告牌，以及听到从我身边经过的一些路人的话语后，而更让我庆幸的是，这里还是现实世界，我只是不幸的中了头等大奖，一不小心穿越空间，当了偷渡到日本的偷渡客。

　　再狠吸了一口烟后，将那抽了一半的香烟弹入水中。现在怎么办呢？
　　我现在上身穿着长袖粉红色威尼熊的T恤，下身是条绿色居家休闲长裤，脚上穿着双黑色的塑料拖鞋。在掏遍身上所有口袋后，只掏出五个一元硬币。还是人民币。
　　这叫我在日本怎么生活！没有身份证，没有签证，我只是黑户，绝对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赚钱买机票回国。难道偷渡回去？可是偷渡也需要钱呀！当然我是不介意被遣送回国，只是在国内的案底实在是不答应呀。我还不想到牢房里去蹲着，虽然这近两年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实在和坐牢差不了多少。

　　难道要做回老本行？那技术含量非常高的职业——绑匪。

　　叹了口气，想做好人怎么这么难。
　　从护栏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身边走过几个头发染的乱七八糟，身上穿的叮哩咣啷，走路七摇八晃，表情凶愤，远远一看就让人知道是堆小混混的少年。

　　再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孩呀，穿的还真是没品味。（某夕：你也好不到哪去……）

　　“哎！那几个小子！”我在他们身后用着地道的大阪口音懒懒的说道。
　　那几人表情不耐的回头。“说什么呢！不开眼的家伙！”
　　“找揍吧！”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装大叔的小子凶狠的挥着拳头。

　　两年没活动过了，不知道身手还行不行。我微抬起头，扫了眼他们身上配戴的银饰，小混混身上一般都会很有钱吧。而且，这里一下还有五个。
　　“借爷点钱花花吧~”我自认摆了个最帅的造型说道。毕竟重出江湖，虽然下手的第一票只是些没什么名气的小混混，但还是要注意下形象的。

　　……十分钟后……

　　“什么呀！才这点钱！”我有些气愤的在躺在地上的一个小混混头上打了下。那小子还敢给我哼哼，在他脸上又来了一下。
　　我数了数，居然这五个人身上一共加起来才只有九千日元，当然那些零头没算，也太TM穷了吧。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我冷冷的开口。

　　不管地上的人怎么哀嚎，我一个一个的搜身，手机、游戏机、手表、戒指、项链、耳钉、身上的挂饰，一大包，再从一混混身上扯下一背包，也没仔细看的全塞了进去。手上拿着一个可拍照的新款手机，不错嘛，我都没见过的型号。
　　给那些在地上被我摆成各种造型的可怜虫们拍了几张艺术照后，将背包随手背在背上转身离开。刚刚一运动，肚子也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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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某所高中内，现在正是下午的第三堂课。
　　在三年级的某教室内，夜神月正无聊的支着脑袋看着窗外。老师在讲台上认真的讲着他早已知晓的东西，真的很无聊呢。
　　今天和以往一样，每个人都过着庸碌的日子，生活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如一汪死水，沉闷的让人窒息。可是，每个人不都是一样的吗？这种无聊乏味到无望的日子。这个世界正在死去吗？

　　“夜神同学，请把这段文字翻译一下。”山崎老师在讲台上说道。

　　有着一头粟黄色的少年站起，用着他干净清朗的嗓音念道：“应当顺从神的教导，那样的话，大海的恩惠也将变得丰盈暴风雨也就不会再来……”
　　午后的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额上垂下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光晖，少年整个身子似沐浴在神光之下。教室里的女生都出神的望着面前这专心翻译着的俊美少年。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一如每一天。

　　再将坐下的夜神月继续用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在这一切的平静的表面下，他的心里似在期待着什么的焦躁不安。

　　突然从天上凭空出现一只黑鸟缓缓落下。

　　夜神月定神看了看，原来是个笔记本，它在空中翻飞着，然后掉落在操场的一角。黑鸟？明明是个笔记本，怎么会看成有生命的黑色的鸟？恶魔的使者降临人间吗？看来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夜神月自嘲的笑起来。那本有着惑人的黑色封面的本子深深的映入了他的视线。
　　似乎会有不一样的事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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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面馆的一角，埋头吃着拉面。面是不错，就是辣了点。不过无所谓啦。
　　“司君，你说我们一会上哪玩去？”司君？我还死君哩，都说了要她叫我阿司了，非要装可爱叫什么君。面前脸上画着浓妆的未成年少女是我刚勾搭上的。好像叫什么美幸。如果不化妆的话，估计还能看吧，不过身材不错。

　　先前在街边找小吃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好出卖下色相，找了个小女孩当导游。晚上再带她用她的身份证去开房。那么，晚上睡觉的地方也有了。我在心里盘算着。

　　只是，当时我却还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转动。不管是现实还是虚幻，在我存在的地方就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