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橙》梁侬

1、序言

　　在这样一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已没有哪位女子的美貌能赢得所有人欢心，且不说所有人，单单是她生活的小小圈子里的男人，她都不能悉数征服。她会面对很多先天和后天的竞争者。每一名男性，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看到更符合他心意的面孔。因而不仅仅是女性觉得自己变丑了，男性也觉得自己身边的女性变丑了。
　　在这样一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已经没有多少人刻骨铭心想念另一人。因为想见就能见到，见不到的可以借助视频，见不到视频至少能有图片，再或者，嘟嘟几声后电话那头会有想要听到的声音。想念的情绪还未培植壮大，就如被满足的欲望般平息下去。
　　接下来要说的故事，发生在一座城市。这城市与其他任何一座城市有所不同又没什么不同。这是一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信息的共享使得大家同步发展，所以城市与城市在灵魂上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城市有灵魂的话；居民与居民在灵魂上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他们也有灵魂的话。
　　暂且称呼这座城为X城吧。X是一个能指代任何人与物的符号，比如网络上的范文落款，XXX，X年X月X日。又因为X这个字符毕竟是字符，打起来与汉字之间缺少关联，所以找一个以X为声母的汉字代替它。这个汉字是“序”。应该没有一个城市叫序城，如果有，那就赶巧了，没有的话，也就洗脱了影射的嫌疑。序这个字是中性的，正好合适。
　　序城是一座信息高速发达的城市，不仅互联网的信息发达，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传达体系也很发达。序城不大的规模和常年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构成了这套发达体系的坚实基础。这里的经济不算发达但也绝非后，治安不算多坏也不算多好。每年有一小部分外来人口涌入也有小部分外来人口流出，他们来到这里和离开这里的原因都是——这是一座“就那么回事”的城市。
　　序城的人口模型也和其他城市一样。一家一户基本只有一到两个孩子，这些孩子被四个长辈视若珍宝，送到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学校就读，再送到力所能及的好单位上班。这些孩子穿着一样的校服，有着一样的负担与神态。在世界杯的标语出来后，序城的市委宣传部想出一个标语：同一座城市，同一个梦想。由宣传部部长手书后刻在了序城高中的碑上。
　　序城高中是序城家长心中除了序城大学以外人才最多的地方。这个高中的学生年龄集中在十五到十九之间。若说序城的哪一部分还有可能绽放着独特的灵魂，那就是这里。可是即便是这些“独特”灵魂，它们所思考和酝酿的东西也极其有限。举个例子，序城高中有一部分人想成为作家，但这个小群体中的人十有九五思考和创造的都是一眼就能看见的东西——金钱和美色。序城新产生的文学是金钱和美色的文学，集这两点于一身的人通常是故事的主角。纵观文化的发展史，美貌富裕的男女主人公并不少见，序城的文学与它们的区别在于，除了美色与金钱，人性的东西很难找到。
　　在这样一个什么都高速发展的时代，能用半分钟走完的路，甚少有人用四十五秒去走，能用七分力得到的东西绝少有人用九分力。人性的角逐是亘古不变的，角逐的目标从来都是两样东西——利益与爱。
　　这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时代的这样一座城市。利益与爱因着人性进化的缓慢，与之前任何时代没有任何差别。故事也因着爱与利益的不变性与之前任何故事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