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那一抹反光》倾海酒

10、新年

　　斑目一角发现四枫院菜近日的不对劲行为是在一个深夜。
　　尸魂界的新年并不比现世差上多少，不过到了深夜还是和往日一样很是冷清。经过居酒屋纯粹是一个意外，和队员们打赌输了，被逼无奈出来买酒。
　　自从上次被四枫院菜弄回十一番队后他就不敢再小觑这家伙的酒量了，所以见到她趴在桌上一副醉了的模样就本能地觉得有点奇怪。

　　但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抬脚踢了一下她的桌腿：“喝醉了就滚回去。”
　　栗发少女抬起头，眼神有点迷离，但应该是认出了他，因为她一开口就是一句是不是要打架。
　　斑目一角：“……”你发什么疯呢？

　　“不打就滚。”她语气不善道。
　　“四枫院菜你又搞什么，喂你给我离我远一点。”他退后三步，却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
　　不好形容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看上去不符合那个家伙应该要有的表情，也不像是她这种人会露出的表情。

　　四枫院菜是谁，是一天到晚叫嚣着加入十一番队哪怕被打的满身是伤也不曾放弃的人，是曾经被所有的真央学生鄙视过却一直坚持着只练习自己会的的斩术的人。
　　至少在斑目的记忆里，他是从没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的。

　　这样一想，那家伙似乎也没有多烦人。
　　斑目觉得自己身为堂堂十一番队第三席，绝对不能够不知恩图报。
　　虽然之前四枫院菜送他回去这事也算不了什么，不过他还是很负责地把那家伙送回去了四番队。

　　这样的话，下一次打架就能够继续毫无顾忌地砍上去了吧。

　　……

　　四枫院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刚刚出生的那会儿，由于是庶出，而且不在本家也不是男孩子，不能够送到本家去跟着未来家主一起学习，基本上整个家的人都对她没啥好脸色。

　　有一个一直想要做本家家主的野心派父亲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后来很多年里她一直都很感谢那个男人当初有如此的野心，不然他也就不会把她送到四枫院夜一身边。
　　如果没有四枫院夜一，她的人生肯定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那会儿四枫院夜一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什么都愿意亲手教她。
　　只可惜她比较不成器，学不会四枫院夜一最引以为傲的白打。

　　但就算是这样，四枫院夜一也没有对她失望，甚至还跟她说，实在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学了。
　　“去玩吧。”紫发少女拍着她的脑袋如是说道。

　　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一样，四枫院菜有点惊喜地抬头：“诶真的吗？”
　　四枫院夜一放声笑起来：“你总是这么怕我做什么？不喜欢做那就不做，这道理可再简单不过啦，阿菜千万别忘记，哪天忘记的话，就想想我，我从来都不想看你勉强自己。”

　　四枫院夜一对着她的表情似乎永远都是笑着的。
　　也就是那些笑容陪着后来的四枫院菜撑过了很多岁月。

　　她觉得这个梦长的有些过分。
　　不然也不至于时间跨度大到最后睁眼睛前看见的是朽木青霖那张脸。
　　笑的和自己最在意的人一模一样的那张脸。

　　四枫院菜对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大脑空白了一会儿，她想从今之后再也不可能记不住名字的人又多了一个。

　　说实话，这番伤春悲秋的情怀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她。
　　她揉揉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眶，从床上翻起来，开始纠结新年第一天要如何过。
　　回四枫院家的话差不多就是活受罪，至于朽木家今天肯定不能随便乱闯。

　　想了很久，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好，不过今天这样的日子一个人留在番队里总显得过于形单影只。
　　最后她抱着随便逛逛的心态出了静灵庭，逛到十一番队队长夫人娘家附近，看到了十一番队队员们曾提过很多次的那家糖果店。

　　“给我一罐金平糖。”
　　“请稍等，小姐。”

　　敲着桌子等店员拿东西的时间并不算是多长，但四枫院菜的精神却依旧恍惚着。
　　她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这家店的‘一罐’比普通的店要多不少，不过还算是物有所值，拿着一大罐子金平糖继续逛街的感觉相当好，虽然被很多孩子盯着有点不自在。
　　到最后就演变成了拿着罐子撒糖的荒唐场面。
　　最终把整罐的糖都分完后才听见站在身后的人的笑声：“喂，我说四枫院菜，今天竟然会没有来打架跑来做好人，真不像你啊。”

　　她懒得和自己的老对头耍嘴皮子，没有回头就打算继续往前走了。
　　可是对方却叫住了她：“喂，再走下去是治安差的区域了，你打算死在那里？”
　　她不带什么表情地回过头，“好歹我也是个死神。”

　　身后的斑目和绫濑川都是一副完全被惊吓到的表情，隔了很久凌濑川才又幽幽道：“……四枫院你……只是四分之一废柴死神吧。”
　　四枫院菜：“……”什么叫四分之一啊喂！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要留一点面子给同僚么？再说我早晚会是十一番队的人绫濑川你再没事就讽刺我的话你给我……”
　　“你做梦都别想加入十一番队。”斑目一角嫌弃地看着她，“怎么会在流魂街啊你，不会又要喝酒吧。”
　　“……只是没地方玩而已。”不知不觉之间，她和那两个人成了同行者，“喝酒什么的，还是到晚上再说吧，说起来上次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回十一番队，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喝顿酒啊斑目。”

　　“昨天晚上你以为你是一个人回去的么？我要是没有把你弄回四番队你现在还能够站在这儿？”
　　“早就被劫财劫色了……？不对啊一角，她并没有色。”
　　“喂我说你们两个！”

　　……

　　终于等到大部队全都回到尸魂界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不过幸好还处在年假期内，所以大家都是一派接着不务正业的架势。
　　最为无奈的还是四枫院菜，因为所有人都回来了，就不能用“四番队里队务繁忙而且别人都去旅行了所以没时间回去”这种理由不回四枫院家了，偏偏四枫院本家今年还举办了一个赏雪大会，就在明天。

　　无奈之下，她只能收拾东西回去。
　　回去路上她又碰到斑目，对方顶着被画了乌龟的光头一脸苦逼的不知道准备往什么地方去，当看见她的时候脸色很明显的又变坏了一倍。

　　“啊，这是八千流副队长给你的新年礼物么斑目？”她扶着腰笑得差一点都要忘记自己要回去四枫院家这个坑爹的事实。
　　“你给我住嘴！”
　　“很适合你啊乌龟！再见了，乌龟光头。”说完拔腿就跑。
　　“喂！四枫院菜你叫谁乌龟光头！”他气急败坏，却没有追上来。

　　好不容易回去后，四枫院菜就被喊过去一起帮忙做赏雪大会的准备，结果分配到最后，她还是只能够做做抄宾客名单这种事情。
　　长老们似乎又有把一大群人送去相亲的冲动，但是四枫院菜很干脆的表示再发生这种事情的话绝对会闹到四枫院家没有一点好名声。
　　鉴于她之前的种种行为，四枫院家的人判断下来她真的可以做得出那种事情，干脆就暂时打消了让她参加相亲的念头。

　　四枫院本家非常大，和朽木家不相上下，只是每一次过去都没有什么好事，所以阿菜从几十年前开始就极度抵制那个庭院了。
　　她自然是没什么坐在主桌的资格，选了张比较靠近角落的位置就自己喝自己的酒了。
　　家中的酒虽然没有朽木家酒窖里的味道好，但是至少比流魂街居酒屋掺了水的要令人愉快得多。

　　“哼！你就是四枫院菜么？！”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抬头看见的是一个长的很粉嫩的孩子，却是满脸的怒容。
　　她不知道自己算是哪里惹恼了这家伙，很是疑惑：“……？”

　　小孩气呼呼地道：“哼！我哥哥都死了你还这么若无其事的喝酒！”
　　四枫院菜：“……？？？”等等，你哥谁？

　　“哼！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够逃避了，要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给喜欢的人看，哥哥怎么可能真央刚刚毕业就去远征队啊！”
　　“远……”她瞬间噤声。

　　“我哥哥是朽木青霖！”那孩子看上去很激动，“朽木青霖！你肯定都不记得他了吧，你这种女人！”
　　“闭嘴青岩！”追到这孩子身后的那个中年妇人很抱歉地朝她鞠躬，“对不起四枫院小姐，小孩子不懂事。”
　　“……不……我想知道……”她犹豫着不知道用什么口气，“我想知道关于朽木青霖的事情。”

　　站着的妇人像是释怀了一般，“那孩子要是听见了，大概也就满足了吧，不过……”说着似乎也跟着孩子一样难过了起来。
　　四枫院菜实在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面前那两个人，负罪感这种事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是一旦背负上了就很难忘记。

　　……

　　因为赏雪会上发生的这个插曲，一直到回到护庭十三番，四枫院菜都是心情郁郁的。
　　烦躁得不行的状态下，她第一反应就是去十一番队找斑目打一架。
　　然后她就去了。

　　第十五次狠狠地摔在道场上后，她终于彻底没力气了，只能够对着天花板喘：“……你不那么疯会死么斑目？”
　　斑目觉得自己超冤枉：“疯的到底是谁啊，你要死也给我去别的地方，往刀口上撞上去你到底是准备比赛还是寻死？”

　　“……你很烦。”四枫院菜偏过头看着道场外的绫濑川，“我说……有没有兴趣继续，斑目他似乎支持不了了啧。”
　　“四枫院菜你给我去别的地方疯滚出这里！”

　　话音落下，她似乎听到跟随了自己很多年的那把浅打……被折断的声音。
　　哎，他真是个粗暴的人啊。

　　“快点回四番队吧，搞不好你的上司正缺人手。”斑目扛着自己的刀一步步走出去，再也不想看地上那个不正常到极点的家伙。
　　“你说山田少年么，他是个比我成功得很的死神，不用担心。”
　　“这个评价的主语完全可以换成任何一个真央毕业生。”绫濑川忍不住插了一句。

　　四枫院菜已经闭上了眼，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反射性地嘟囔道：“喂你个羽毛人妖说什么呢……”
　　说实话，她这模样实在太反常了，以至于讽刺了几句后，斑目和绫濑川也有些面面相觑。
　　最后他们决定让她一个人在道场上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