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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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婵和柳走在一起的时候，柳并没有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他只是带着她往前走，这个夜晚还是有点冷，可是苑婵的不安慢慢消除。
她知道自己如果跟着柳走，前方的路就不会是黑暗……
“柳，谢谢。”她静静地说着，而柳只是回头，把手递给她——
他没想到自己晚上出来，会遇到苑婵，真得没想到。
之所以会出来，……只是因为心里不安在发酵，只是因为他在想苑婵今天单独去见幸村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苑婵和幸村的关系太复杂，那种关系其他人是很难插入的。
幸村是苑婵失去记忆后第一个看到的人，第一个认识的人，她住在他家里整整两个月，两个月里大家去幸村家里，都会发现他们和谐的相处，幸村总是适时地化解她的尴尬，适时地让她不再那么紧张。
那两个月她真得可以说是不说话的，她只是听，靠耳朵去听日语正确的发音，然后再让幸村帮忙指导，她依赖幸村，依赖到即使大家也和她见过两个月，但是她依旧是不怎么主动和他们交谈，她只会对幸村笑，只会和幸村说话。
那个时候，他的眼神也常常不经意飘向她，飘向对幸村笑的她，然后收回时只是沉默了再沉默。
幸村病情恶化送进医院的时候，幸村就马上拜托真田照顾苑婵，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马上就懂了：幸村是想让苑婵和真田在一起，想让苑婵的安宁去化解真田的防线。
也许是因为幸村觉得自己对不起真田，所以总是想尽办法去补偿真田。
只是这样的偿还方式，柳没料到。
苑婵依靠真田爷爷的帮助，真得如幸村希望得走进了真田的世界，真田开始的时候排斥她，把她当成一份责任，但是之后不是。真田并不是个善于言表的人，有了感觉却不说出口，或许是因为还没化开自己和幸村的矛盾，或许是还没有忘记当初的伤痕，总是他虽然开始喜欢上了开始被吸引了却始终没有去追苑婵。
所以仁王和文太开始讨论苑婵会和谁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天知道！
关东大会的开始，幸村的手术将要进行，更是突然就点燃了真田的战火，他开始漠视，漠视了苑婵的存在，漠视周遭一切其他事物，满心思只想和幸村再比一场，满心思只想把他当初没法宣泄的都一次性发泄出来，然而，他却不知道他的漠视一次又一次地把苑婵推向了危险处——
而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告诉过幸村，他会让苑婵自己选择，是幸村，是真田，还是自己，苑婵会有她的答案，如果是他们其中的一人，他会祝福对方，如果是自己，他会珍惜，如果谁都不是，他就会祝福苑婵。
但是，如果机会到了自己手边，他也不会放弃。
因为无力抗拒，因为不想失去。
“苑婵，去我家住好吗？”他轻轻地说出口，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同意，但是他屏着呼吸慢慢等待，苑婵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望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谢谢你，柳。”
而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把她的这个笑容慢慢珍藏……
她笑的时候是最让人心安的，最让人无法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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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的家里也有很多口人：父母，姐姐，还有祖父，祖母。
他们看到柳带着苑婵进家门的时候，反应各不一：母亲是摔破了盘子，父亲是口中的茶喷了出来，姐姐是眼睛瞪得像铜铃，至于两位老人已经完全石化了。
当柳说要让苑婵住在家里的时候，所有人下巴更是都脱落了……苑婵的脸瞬间红了，被他们的反应给刺激红了，他们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和柳的关系很特别。
柳把手放在额头上，想解释什么，但还没开口，家里的几位已经把下巴拾起了，开始了强烈的讨论。
姐姐说：“妈妈，我有没有听错啊？刚才和我们说话的人是我的那个正经得要死的弟弟吗？”
而妈妈马上回答，“不用怀疑，我也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
爸爸则说：“我得看看气象预报，明天是不是要下红雨。”
祖父和祖母则同时说：“这是好现象，应该烧个香。”
……///
好像现在柳也不用解释了，因为一解释了反而更说不清，他真得被打败了。
而苑婵笑了，笑得很开心，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家庭，这样轻松自由好玩的家庭。
柳的家人看到她笑，就马上凑过去和她套近乎，反倒把柳剩在那边，闷闷地看电视，不过看到被家人围着在笑的她，心想：这样也好。
◇◆◇◆◇◆◇◆◇◆◇◆
第二天就是立海大和青学的决赛日，柳起来有点早，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苑婵在看客厅里的金鱼。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金鱼很可爱。”她回答。
交谈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进行。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柳就出门了，苑婵也跟上去，那几个昨天被吓到的家人接受能力超强地对他们两个招招手，喊着，“晚上早点回来！”“路上小心！”“弟弟加油！”“奇怪，天怎么不下红雨呢？”
都是很好的人，苑婵真得这样觉得，于是也对他们招招手，明媚的笑容就如同抬头可见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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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柳到了立海大集合的地方，真田看到她很惊讶，问了句，“你不是去幸村那里守夜了吗？怎么和柳在一起？”
柳听到真田的问话，也望向苑婵。
苑婵……停了几秒，回答，“是去了，不过幸村说今天你们比赛，让我来为你们加油，然后出了医院的时候，遇到了柳。”
她是在撒谎，柳听得懂，她的手在颤抖，柳也发现。
但是真田听不懂，更没有发现，他只当她真是守了幸村一夜，压了压帽子，他觉得自己胸口很闷，捏紧拳头，他下了命令，“上车！”
大家都拿着球拍一个个上了车，苑婵是跟着柳上去的，最后上车的真田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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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很精彩，不过苑婵没看到，因为文太和桑原刚上场，她就又被一个女孩子拖走了，是当初那个在医院里碰到的女孩子，那个知道她过去的女孩子。
名字是灵乐。
她跟着青学的选手一起来，一看到苑婵，就跑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苑婵虽然想不起过去，但对这个女孩子并不排斥。
“苑婵，还是不记得过去吗？”女孩子带着她在一棵树下坐下，并递过一罐芬达。
“其实有一些片段是记得，但是并不全面。”
“苑婵想记起过去吗？”
“……想吧。”
“那我告诉你，好吗？”
温暖的阳光穿过树叶，落下斑驳的细影，停留在苑婵的身上……苑婵静静地听着面前的女孩子的讲述，偶尔露出惊异地表情，但更多的是安静。
叫灵乐的女孩子是这样讲给她听的，“苑婵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们并没有见过，我之所以认得出你，是因为意杭的本子里夹满了你的照片。
意杭是我以前的家教老师，别以为他是我的家教老师，就认为他年纪就很大，意杭是个高中生，不过读书很棒，意杭并不爱和我讲私事，我也是偷翻他的笔记才知道你的存在。
他在本子上写你差点就成了他妹妹，因为他爸爸和你妈妈谈恋爱，不过最后没谈成功，他写那是他第一次见你，很惊讶……”
………………
————那本被灵乐偷看的日记的内容：
我第一次见到苑婵，是在我那个白痴父亲蹩脚的宴会上……
虽然父亲早就告诉我，他又交了个女朋友，但我没想到他会把那个女人带到宴会上，女人还带着个女孩：长头发，笑容很温暖。
女人对父亲说，“这是我女儿，她叫苑婵。”
苑婵对着我父亲笑笑，说道，“你好，伯父。”
我当时只有一个感觉：好假！
我很排斥这个叫苑婵的女孩，也许是因为她笑容太明媚，也许是因为她让我觉得自己显得很可笑，她明明比我小，却比我更懂得与人的相处之道。
总是微笑着又微笑。
我与她第一次单独相处是在父亲和那个女人到外面玩的时候，父亲想要和那个女人单独在一起，就老对我们使眼色，苑婵很识趣，很快就对我说，“意杭，我们到那里去玩吧！”
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发了什么疯，真得跟着她一起走。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神，也许是因为我善心发作，反正就是跟着她一起走。
和她一起走得和父亲他们有距离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我，“哦！”地应了一声，就顾自往前走，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折回去，我看到呆立在原地的她抬着头，脸朝太阳，眼泪像直线一样滑了下来……
我走到她正面的时候，她把头低下，脸转向我，眼泪未干，可是她突然就对我笑，“怎么又折回来了？”
仿佛刚才我看到的只是错觉。
她根本没有哭……
我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往前跑，跑的时候产生的风把她的长发带起，我看到一张隐忍的脸。
一起坐在草地上，她对我说，她厌倦了自己的母亲一次一次地换男朋友，她厌倦了自己要懂得和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换掉的“伯父”相处。
她不喜欢这样假面的生活，她说她更不相信母亲再找的爱情。
我说我也不信。
后来有鸟飞来的时候，我对她说，“我们交往怎么样？不相信的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好吧。”
她说，好啊！随便啊，反正我们都不相信爱情。
我不相信爱情，是因为有一个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的父亲，每次分手的时候都喝得一塌糊涂，说自己是爱那个人的，而交往的时候又说其实和另外女的在一起比较好。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我无法相信。
苑婵和我一样，她也不相信。
我的父亲和她的母亲分手后，我们还是在一起，偶尔打下电话，偶尔我去找她，我问她，喜欢我吗？她不回答。
后来，她的母亲又交了个男朋友，而且还把那个男的常带到自己家里。
我去找她那天，那个她母亲的第N任男朋友也来她家，我赶到的时候，那个男的把她抱得紧紧的，我扁了那个男一顿，她对我说谢谢的同时，疲惫地说，“意杭，我永远不相信有爱情这样东西！”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冷到了冰点。
不相信吗？
我也是……可是现在说这个“我也是”的时候，开始犹豫。
或许，在我们说不相信爱情的时候，就已经期待，期待爱情真得存在，所以我要求和她交往，虽然这交往的结果只是沉默的终结。
可是，我承认我爱着她，只是，这份爱我说不出口……从开始就只是游戏的不相信的爱情游戏，最后却说我爱上了你，谁会信？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