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果》君言欢

1、part one

　　夏日，总是沉闷地让人难受，如果不是地处东南，想来那地早已被灿烂地可怕的阳光照得龟裂了。校园内，同样弥漫着这样的夏日的气息，沉闷炎热。

　　高中不比初中，学习压力无形中就增加了，习题、课本、试卷开始充斥整个生活，忙碌更是成了生活的主调，无趣的主调。

　　有些学生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早早地放弃了，对着刻苦中的学友叹息，“你呀..这么刻苦，又是何必呢。”有的学生就会从书本中抬起头，鼻梁上是厚厚的镜片，“当然是为了以后。”

　　以后？多遥远啊...

　　有些同学，有些同学...而我，便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刚进入高中的我，些许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增加吧，孤僻。也许是家庭的因素，我似乎比同龄的孩子更为成熟，步入高中、或者更早之前我就知道，步入这我为的是什么。为了考上好的大学，为了以后能有好的工作，更为了让父母争口气，堵住那些三姑六婆的嘴。

　　真没有，真没有...这样的话我听腻了！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个没用的人。更要向我的父亲证明，我陈思琪一点都不男的差！

　　男的，又有什么了不起。

　　我的生活，几乎学校、宿舍两点一线。高一整整一年，还好有舍友陪伴，至少不那么寂寞。只是我们终究还是要分开。一年一分班一分宿舍，这是学校的规定。即使没这个规定，我们终究还是要毕业的。天下，从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使是夫妻，就像我的父母。

　　我常想，如果没有遇到文帧，我的人生又会走向怎样一条道路？也许会更好吧。

　　第一次见到文帧是在拥挤的楼梯口，教学楼是好多年前的，那时学校还不高中，据说是所挺出名的大专，老师总是在上课时仰着头很骄傲地对我们说，我们学校曾经如何如何，现在又如何如何...总而言之，就是我们学校很好，我们应该以此为骄傲。嗯，我不知道该骄傲什么，再优秀，和我又有什么干系？我只不过是个过路的，仅此而已。破旧的教学楼不知经过多少次翻修，一层漆覆着一层漆，后山的爬山虎有的会沿着外墙从窗外爬进来偷窥着我们上课，我常想，它真是个好学的孩子。刚刚熬过辛苦的晚自习，向窗前的爬山虎道了声别，拿起一本晚上要背的书同好友离开教室，你一言我一句，好友是我的舍友，很好的女孩，也就在她面前，我可以很自然，脸上没有僵硬。

　　突然好友碰碰我，“快看！”声音有些激动。

　　我好奇地顺着她的手望去，是个女生，不长的头发，额前有些碎发，看似很随意的那种，不难看。第一感觉，干净秀气，再无其他。于是很自然地对好友耸耸肩，表示自己的不解，向来只有大帅哥大美人才能引起她的激动吧，而她，并不是很美。

　　“她是文帧啊，我们年段第一，而且听说她上课都在睡觉呢，可厉害了！”好友崇拜地看着她，几近膜拜。

　　‘年段第一’这四个字让我的心微微一动，不自觉地多看了她几眼。不为其他，只是好奇，以及蠢蠢欲动地好胜心。

　　我成绩优秀，可以说名列前茅，但这要归功于我的勤奋，因为我的梦想不能没有大学，而大学的门栏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年段第一却是个上课睡觉的懒女人？这句话打击到我了，甚至让我有些愤怒，愤怒他的无劳而得，更愤怒自己的愚笨。可是转念间，脸上又是平淡无情绪，他是聪明是懒惰又如何？她是她，我是我。

　　可以说，就算她是第二个爱因斯坦也与我无关，因为她对我而言，不过路人，仅此而已。

　　所以，转头拉着好友继续前进，然后，擦肩而过。

　　第二次听闻她的名字是在广播上，文帧两个字很响亮地被教导主任朗诵了出来，但，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内容大致是，高一五班的文帧同学在半期考试中作弊触犯了校规，取消本次考试成绩。随后是教导主任谆谆善诱的话，啰啰嗦嗦的好比懒婆娘的裹脚布。却也是为了我们的好，只是再好的东西听多了、久了，就腻了，龙虾都成了虾皮。

　　好友跑来和我一阵唏嘘，絮絮叨叨地向我道了事情缘由，好似她亲眼目睹了事情的发展般生动详细。原来，那年段第一的她在好友的拜托下，特‘好心’地早早考完试，早早交了卷，然后出了考场手机一拔，啪啪地一条短信就形成了，一个群发键。她的好友们都受到了所谓的答案，只是很不幸的，群发时，好巧不巧地她多添加了一个好友...她的班主任，很孩子气的一个老师。和她好比姐妹，本来发给她也没什么事，只是很不巧地，那天孩子气的老师刚好忙着斗地主，就叫一旁的教务主任帮忙读短信，结果这一读，结果就是通告批评了呗。

　　说完一切，好友那双只要一听文帧这名就满是崇拜的眼此刻全是失望以及鄙视。现实就是这样，亦如当年战功赫赫地□□将军，一场□□直接毁了过去所有功绩，人对人，总是那般苛刻。

　　“自作自受。”想说的只有这些，低头没在理会好友，继续背我的书，本来英语单词对我而言是火星文字，看得头疼，如果英语能够提上去的话，前三名，应该可以的。

　　背书时最讨厌地便是被打扰，能听完她说完这些，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背书，一直都是我致命弱点，记忆力这东西，我一向怀疑是否在我身体存在？

　　现在，更是莫名地心烦。

　　终于，还是背不进去，放下书本，在好友疑惑地目光下离开教室。

　　嘈杂的环境让我烦闷，还是这里舒服。夏日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秋日取代了一切。秋日，我最爱的要属这枫树林了，清静冷清。坐在木藤椅仰头望天，浓密的叶聚集着，很难得地才能看到几处蔚蓝，心情渐渐地有了舒展。还是这儿好，没有纷争，没有烦恼。

　　文帧这个人...我似乎更不喜欢她了，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她的行为完美地和我的原则相驳，我可不管她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更不会因为她是女生而可以理解。我的世界只有对与错。作弊了，就是她的错。因为对于其他正努力的学生，不公平。

　　成绩好如何？聪明又如何？在我印象中，会欺骗的女人，就是如同父亲现任妻子的女人，当年破坏我家庭的第三者——不过是个人格缺陷的坏女人。

　　还好我并不认识她，我庆幸。

　　对于不认识的人，我向来宛若空气，就算是她哪天消失了，也许我也不会发觉。

　　可是，上天喜欢开玩笑，命运喜欢作弄人。

　　转眼高二，分文理科。

　　很残忍很自然地，刚熟悉的朋友就这样被分开了，虽然只是隔了几堵墙，但心中多少不舒服，人总是喜欢习惯，当周围环境发生变化，内心便会产生排斥。所以我说，习惯这东西，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新班级，新同学，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新班级，我几乎没有认识的。但并不是没有原来班级的，而是我和他们不熟，我说过，我有些孤僻，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人多了，很烦。

　　忘了说一点，我有陌生人抗拒症，不严重，却就是看陌生人不顺眼、觉得烦。而这个毛病只是上高中开始的，所以我的朋友仅限于宿舍中同住过的几人。只是现在，也几乎不联系了。反感这东西说来就来，真怕一联系，过去的好友渐渐陌生，也会都会被自己再次抗拒。

　　也因为这个症，我对陌生人和朋友的态度很明显，一个凶一个温柔。我常怀疑，双面人这东西也许就是我这样的吧。

　　坐在陌生的位置，周围地嘈杂让我很不满，皱眉着想要把MP3开到最大声，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文帧。

　　她立在一群人群间，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头发比原先的长些，但还是那种感觉，随意、干净。很简单的样子却让我一瞬间就发现了她。似乎正在和她的朋友们聊着什么，显然，很开心，因为笑容很大，让原本淡漠的眼多了些温度。我有些羡慕，有多久，有多久我没有这样笑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朋友渐渐远去...

　　有些感伤，也有些疑惑，他们怎么能那么快熟悉起来，感觉像认识好久的朋友，不像我，就这样一个人坐着，手上拿着书，不愿和身旁的陌生人交谈。真的，对我来说，他们都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