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才有性》诺米

20、20

　　相里翌过来的很及时，恰巧赶在苏葳写完那份干扰他食欲的物理题时。
　　三个人，一辆摩托，一辆车。
　　林加跨坐在摩托上，温和地问：“小葳~你坐谁的车？”
　　苏葳看了眼林加，又看了眼相里翌，再看林加。咽了下口水，乖巧地说：“我坐你的车。”然后乖巧地走过去，接过头盔，再乖巧地坐好。

　　林加车速的不是很快。相里翌的车一直在他们左边，把他们和公交车隔开，并且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一路上，苏葳都歪着脑袋看着右侧马路边。其实除了行人和一些店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歪得脖子有些酸。

　　林加提议去蕉叶，其他两人都没有异议。一个是不敢，一个则是无所谓。
　　按理说，蕉叶的菜苏葳一直挺喜欢的，可是今天在饭桌上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没吃多少就饱了。
　　他认为这和热情的泰国女服务员跳舞的时候坐在相里翌腿上没关系，也和同样热情的男服务员对林加抛媚眼，邀他共舞没关系。自己只是单纯的没什么食欲而已。
　　“你吃这么点儿就饱了？”林加转头问他，“再喝碗汤吧。”说着也不管苏葳的回应，就开始帮他盛汤。
　　喝完汤，果盘也送上来了。
　　相里翌拿了最大的一片西瓜递给苏葳：“吃点水果。”
　　苏葳接过吃了。猜测这是不是因为季节不对，西瓜吃起来不够甜，没什么味儿。

　　吃晚饭，苏葳还没来得及寻思该坐谁的车回家，就被林加抓着脖子拉走了。
　　“我们还要继续学习，你先回去吧。”他对相里翌说。
　　相里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们路上小心点。”
　　最后摩托向东，车子向西，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苏葳有点抑郁，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却说不清楚。能够肯定的就是，他们仨儿都不太对劲儿。自己哪儿不对劲儿还隐约能知道，另外两个人就难说了。一个深藏不露，一个惹不起。

　　林加说：咱们去我那里吧。
　　苏葳当然没有异议。害得他担心了半路怕是要去自己家。其实他家倒是没什么不好，只是苏妈妈在，不是热情过度，就可能偷偷监视。总之，不自由。
　　苏葳是第一次到林加的住处。地方不大，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但是收拾得挺干净，也挺有特色的。确切点，林加本人特有的特色。
　　正对卧室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海报，一张欧美电影的海报。
　　男人的下巴轻贴着女人的右肩，女人右手扶着自己的右脸。两个人都闭着眼，面容很平静，却有浓浓的深情从他们的眉宇间流淌出来。背景是一片荒漠，荒漠上有很多模糊的黑色人影。
　　苏葳站在那幅巨大的海报前，不自觉地被画面深深吸引。
　　“那是《City of Angles》的海报，翻译过来就是天使之城。”林加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递给他一杯冲泡好的奶茶，“看过这部电影吗？”
　　苏葳接过杯子，摇摇头：“没有。是讲什么的？”
　　“一个男天使，爱上了一个人类女人。因为他是天使，却无法融入人类的生活，无法体会所爱的人的种种感受。所以，他放弃了天使的身份，从最高的天堂跳了下来。因为天使死后，会变成普通人。但是等他变成人去找那个女人时，那个女人却因为意外死掉了。”
　　“那后来呢？他怎么办？”苏葳双手握着杯子轻轻摩挲着，感受温暖。
　　“后来，一切就结束了，剧终。”林加笑了笑，揉了揉苏葳的头发，“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苏葳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里，一直侧着头看那张海报。他一直不喜欢看这种言情类的电影，像星球大战、蜘蛛侠之类的才符合他的爱好。但是他却被这个叫做《天使之城》的电影吸引了，被那个有些哀伤的剧情感染了。他想，也许是因为从林把内容复述的恰到好处，才让自己这么受感染。
　　不过后来，苏葳专门找来这部电影看过之后，才有些怨恨林加。怨恨他讲的那个多少有些欺骗了自己的结局。
　　一个人有些无聊，苏葳顺手打开了客厅里的CD机。放出来的是一首女声的英文歌。他记得在相里翌的车上听到过。
　　在架子上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张CD的外壳——Tori Amos，〈Silent All These Years〉。
　　苏葳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记忆力，只听过一遍的歌，就被他记住了。

　　林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音乐正好放到那句：
　　“Years go by will I still be waiting for somebody else to understand... ”
　　苏葳看着他：“这首歌，我也听相里翌听过。他说是他哥最喜欢的歌。”
　　林加的表情有一时的僵硬，随后又是招牌性的微笑：“是啊。我们都很喜欢这首歌。”说罢，自然地关掉了电源，音乐声嘎然而止。
　　“好了，我们开始复习吧。”
　　苏葳坐在沙发里没有动，他的脑袋略有些低垂：“爱过的那个人死去了，是不是真的很难将他忘掉？”
　　房间很安静，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在苏葳等不下去，决定起身去看书的时候，林加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他说：“也许有一天会忘掉吧。但是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很遥远的一天吧。”

　　晚上，苏葳睡在林加家的沙发上。半夜在睡梦中听到林加大叫“耗子，耗子”的。苏葳以为他房间里有老鼠，光着脚跑过去，才知道他是在说梦话。
　　帮他盖好被子，苏葳窝回到沙发上还在偷笑，哪有人说梦话喊“耗子”的。
　　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隐约看到墙角那两个荧光色的小字，不过不是“耗子”而是“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