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AK]归宿》selkie

5、第五章

　　夜晚的奥布，霓虹闪烁。

　　已经过了交通繁忙的时段，此时道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辆银白色的车从首相府邸飞快地驶出。

　　调整到自动驾驶的状态，Athrun心烦意乱地打开车窗，夜风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看着首相府终于被远远地抛在后面，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Athrun和Cagalli的婚礼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的时间了。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注重形式的人，所以蜜月期之类的统统都被简化，况且作为奥布的领导者，Cagalli并没有这样的时间，她很快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而自己当然也会陪在她的身边。
　　尽管这样，也不能说是不幸福的。

　　也许在别人眼中，舍弃了温柔美丽如天使一般的未婚妻，而选择了言行举止都象男孩子一样而且又是自然人的Cagalli，这样的行为多少有些奇怪罢。

　　但他们都不了解Cagalli，都不了解这个女孩掩饰在爽朗而又有些迷糊的外表下那温柔善良的心。

　　她并没有如Lacus那样令人惊艳的美丽，而在不经意的相处之间，点点滴滴，Athrun却无法不被其吸引。

　　Kira也曾说过，他们之中，最纯洁善良的人，或许应该是Cagalli才对。

　　她是那么好的女孩，
　　--所以能和她结婚的自己一定很幸福，自己明明也很喜欢她，而她也是那么信赖自己。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背弃Cagalli，绝对不能伤害她……对吧？……

　　“对吧？……Kira……”许久，Athrun终于轻声念出这个几天来一直徘徊在心底的名字。

　　Kira……此时，在Athrun头脑中不禁浮现起那个有着栗色柔软的发丝，紫水晶般清澈的双眸和温柔微笑的青年。

　　Kira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青梅竹马？同伴？朋友？连Athrun自己也说不清楚。

　　比青梅竹马有着更深的羁绊，
　　比同伴更加契合，
　　比朋友更加亲密，

　　--还有一个名词，Athrun不敢也不想说出来。

　　爱人。

　　的确，从在奥布并肩作战的时候起，他们开始了这样秘密而亲密的关系。

　　已然忘记了是谁先牵住了谁的手，在那样明天自己是否生存亦未可知的时候。

　　不敢去想未来将何去何从，只知道，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夜晚，不会那么冷。
　　因为，没有人比Kira更明白Athrun。同样世间也没有人比Athrun更了解Kira。对死亡和分离的深深的恐惧，除了他们彼此，没有其他人能够了解。
　　在那个无法把握未来和生命时候，他们能拥抱、能拥有的，只有彼此而已。

　　但是，战争结束了，他们都生存了下来。

　　那一天，是Kira先在他面前牵住了Lacus的手。
　　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不是不难过的。明白Kira这样做的理由，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做出选择而已。

　　所以他顺理成章地选择了Cagalli，这才是正确的罢。
　　--在这样的和平年代，他们是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

　　在内心不断确认，却反而像是为了肯定而去肯定着。这时，车却已经不知不觉地靠近了海边，半山上那栋白色的小楼依稀可见，那是Kira和Lacus的住所。

　　自从婚礼那天起，Athrun就再没有见过Kira，偶尔电话联络，也只是寥寥数语的问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以后，他们两个就会一直这样了罢，偶尔在一起聚会，见面微笑着打个招呼，就如同平常的老朋友一样，就这样了罢。
　　这是他们两个共同选择的道路，所以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可是，当Athrun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心底的某处却无可抑制地空虚起来。

　　将车停至附近的空场上，Athrun徒步来到屋前。
　　手无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按响了门铃。

　　“Athrun？”开门的是Lacus，显然她对在这个时间地点看到Athrun感到惊讶，但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很快，美丽的女孩已经微笑着把他让进屋里，然后熟练地准备着茶点。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Athrun发现今晚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Lacus，
　　如果没有和Kira重逢，没有认识Cagalli，自己一定会和她结婚，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罢。

　　但是，现实中毕竟是没有“如果”这种事的。
　　何况即使是在作为婚约者的时候，这个女孩之于Athrun的感觉，仍旧是与其说爱慕还不如是尊敬来得恰当。

　　美丽的容貌，动人的歌喉，纯洁无暇的笑容，在这样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颗坚定勇敢的心，比起作为奥布首相的Cagalli，比起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关头的Kira和Athrun，也许这个女孩才是最理智清醒的一个。

　　“Athrun这么晚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面前Lacus温和地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我，Kira不在吗？”Athrun这时才发现，自己一时冲动地跑出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Kira出去散步了，找他有事的话，不如再多坐一会？”Lacus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微笑着提议。

　　“啊……好的，麻烦你了……”

　　……

　　不知不觉，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十点钟的方向。

　　“Kira……还没有回来吗？”Athrun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低声自语着。

　　刚来的时候，由于心烦意乱而没有注意到，只有Lacus和自己独处是一种何等尴尬的状况。
　　的确，自从取消婚约后，虽然仍然保持着朋友的关系，但有意无意的，两个人便不曾再于私下见面，毕竟，虽然作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到底是有着嫌隙的。

　　“……”出乎意料的，Lacus并没有理会Athrun的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向门的方向，说出毫不相干的话，“……Cagalli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Cagalli应该已经到家了罢。”

　　“那么……你不回家，可以吗？”

　　“诶？”Athrun有些奇怪，但还是很快地笑着回答，“没关系的，反正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们几天碰不到面也是常有的事，我也有留言，Cagalli不会介意的。”

　　“但是……不会寂寞吗？”女孩低着头轻轻地说出这样一句，但就在对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她很快地恢复了温和的微笑：
　　“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那么，既然你要等Kira回来，我不如去那边陪陪Cagalli吧？”

　　“这当然好，可……不会麻烦你吗？”无可否认，Athrun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我有很久没见到Cagalli了，也很想她呢，怎么会麻烦？”
　　气氛忽然轻松起来，就如同适才那样奇怪的氛围不曾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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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Athrun就再坐一会罢，我先走了。”似乎是作好了准备，Lacus微笑着向Athrun摆手，然后向门口走去。

　　“恩……Lacus……”

　　“什么事？”

　　“麻烦你了，还有……对不起，包括以前的很多很多事。”

　　在那一瞬间，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消失了，快到Athrun来不及想到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Athrun，因为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又是一个如若春风拂面的笑容。

　　Athrun释然地回应着她的笑颜：“那……就好。”
　　是啊，这样以后见面的时候也会轻松些罢。这样想的Athrun却也因此忽略了女孩转身走向门厅时，细不可闻的低语：

　　“但现在的一切却是你的选择，所以，请你也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