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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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为如何成全胤禩和凝月而绞尽脑汁之时，康熙的召见让我忽生计策。
胤禩已经二十岁了，放眼整个爱新觉罗家，到了这个年岁还不娶福晋的，怕是仅此他一人了。胤禩早些年便已经开府了，也只是娶了两个小妾。他的婚配问题，一直都康熙头疼的问题。
三十九年末的时候，胤禩的生母良贵人晋升为良嫔，不久又晋升为良妃，成为康熙仅有的几位妃子中出身最低、资历最浅的妃子。而这次良妃的晋升，便是胤禩越来越得康熙的器重的最好凭证----外人皆道，是母以子贵了。三十九年家宴，我因“腿伤等病痛”未参加，当时良妃便坐在了康熙的左侧，这无疑也是一种暗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胤禩的得宠便是昭然若揭了。
家宴上太子提醒康熙，该是给胤禩指婚了。而胤禩以马上该是三年一次的选秀了，到那时再婚配也不迟为由而变相拒绝了。
现在我唯一的任务就是，给康熙“扇风”，让他先把凝月指给胤禩，哪怕是个小妾也好。至于到底选秀时，谁是他福晋，那便是各人造化了。
“皇上，梦儿最近要学习茶艺呢，您这乾清宫的凝月姐姐可是精通茶艺啊，可不可以让凝月姐姐教教我呢？”我故作求知欲强烈。
“哦？梦儿你要学茶艺？”康熙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恩，梦儿最近闲来无事可做。便想着多学点东西。”
“那你怎知凝月的技艺是一流的？”
我手心里全是冷汗，紧攥在手里的丝帕已经湿透，这个计策不是那么好实施的，但我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下去，“皇上，您忘啦，是您上次亲口说的。”
他说没说过，我都不知道，这时，也只能当做说过了！
“朕说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那好吧，凝月，你就经常给梦儿讲讲这泡茶的艺术吧，朕可是等着有朝一日，梦儿也能悟出这茶道呢。”
我哭笑不得，康熙又在调侃我，他老人家真的“很闲”。
……
半个月后，我请旨康熙，当然不是表演沏茶去了，因为，真相是我就没有学。每次只是打发凝月在清心轩吃点心喝喝茶，还是由花晴陪着……我从来没见她，她心知肚明，我肯定不是为了喝茶才出此计策的。因为，我怎么会找她当师傅？
“茶道是以修行得道为宗旨的饮茶艺术。茶艺是茶道的基础，是茶道的必要条件，茶艺可以独立于茶道而存在。茶道以茶艺为载体，依存于茶艺。茶艺重点在“艺”，重在习茶艺术，以获得审美享受；茶道的重点在“道”，在通过茶艺修心养性、参悟大道。茶艺的内涵小于茶道，茶道的内涵包容茶艺。茶艺的外延大于茶道，其外延介于茶道和茶文化之间。梦儿自从开始学习之后，精神上可是非常享受，少了很多心浮气躁呢。”当我娓娓道来之后，瞥见康熙赞赏的神色，心里的忐忑终于止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梦儿这体会倒是很深刻啊，看来凝月这师傅可不是白当的啊。”康熙哈哈大笑。
点了点头，“是啊，皇上，梦儿想和您讨个乖巧，梦儿能否向您要了凝月？”
康熙明显一愣。他怎么也不会料到我会向他讨要一个奴婢。
他拉长了声音，低沉缓慢地说道，“梦儿，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试问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帝王除了他康熙，别无他人了，我唱哪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想唱哪出……
“不瞒皇上，梦儿有个远房的哥哥，也到了成婚的年龄，我那哥哥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文武兼备的全才呢，就是一直看不上围着他的那些姑娘，我这个做妹妹的很是着急啊。这陈子和凝月姐姐相处，知晓凝月姐姐是个知书达理，聪明可人的人，便想着撮合她和我那哥哥呢。”两眼放光，目中闪过倾慕之色，我故意把此意愿表现的很虔诚。
康熙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深了起来，不过还是带着笑意，除却那淡淡笑意，就是赤裸裸的探究，“梦儿，这可得听了凝月的意思呢。”
当然要听，如果不听，我要上哪去找个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哥哥给凝月？……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康熙同意了我的提议，凝月便是我那的人，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可将我那本不存在的哥哥搪塞过去，再顺水推舟的将凝月送给胤禩，这也是一步好棋……
待凝月听懂了之后，从容说道：“奴婢谢紫梦格格抬爱，但奴婢已心有所属。”
我失望的说，“不知凝月姐姐心上人是哪位啊？难道比我那哥哥的条件还好？”此刻，我就是一个红娘，把本属于自己的红线那端的人，牵给了她人。
凝月双眼一亮，瞧见康熙也是一副等着她回答的神态，便轻轻的说，“奴婢，早已心属八贝勒。”
康熙明显一震，他曾多次要指给胤禩福晋，都被胤禩拒绝了。而凝月是他喜爱的女官，又心属胤禩，如果成全了凝月，也正是顺了康熙本人的意。一旦二鸟的成全，康熙自然乐意。
康熙哈哈一笑，声音柔和之至，“凝月，原来你竟有这份心思，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诶，皇上您偏心，您应允了凝月和八贝勒，那梦儿的事儿要怎么办？”我诺诺的说，满是不愿意的意味。
康熙并没口头应允凝月，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我这么说也只是顺他的意而已。早在我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康熙定会询问凝月的意愿。凝月是他身边最得宠的女官，听说甚至有过几位皇子向康熙要了凝月，康熙都未同意，原因便是凝月不愿意。那这次，我竟然为了一个身份远不如康熙皇子的男子，向他要了凝月，他自然是更要在乎凝月的意愿了。当今得宠的郭络罗家的格格竟然絮叨无聊到如此的境地？我真是无理取闹，只愿今儿的事儿不要弄的人尽皆知，大千世界，人言可畏啊！
康熙的眼里笑意更深，似还带着一丝宠溺，我暗中松了口气，也放心下来。
“梦儿，那你说要怎么办？”康熙又将问题抛给了我。
淡淡一笑，眉宇间凝结忧伤，缓缓叹道，“皇上您这次没应允梦儿，我不管，皇上您要欠梦儿一个愿望。”我就是故意刁难康熙，他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
康熙的嘴角慢慢浮上一丝虚无的微笑，我心里暗暗一惊，难道他起疑了？
“梦儿，你这丫头，在这等着朕呢，今儿朕要是不答应了你，岂不是落了个不守承诺的罪名。”康熙的笑容很有深意。
我不接口，低着头佯作小心思被发觉后的窘态。
“好了，看梦儿最近表现这么深得朕喜爱，朕就允你一个愿望”康熙缓缓说道。
我抬头，接触到康熙眼里暖暖的慈爱，不禁灿然一笑。终于，我成全了胤禩，也成全了自己……
离开乾清宫时，凝月眼眸中的神色复杂到我理不清，似有激动，似有感激，还有那么一点点意想不到。
谁能想到前阵子还指责她没资格的我，今儿就亲自为了成全她而去摸老虎的屁股呢！可笑之至！
头又开始炸开般的痛，我使劲摇头力图清醒，可是神智却是越来越混沌，终于在踏出乾清宫之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待我醒来时，已回到了清心轩。
“梦儿，太医说，你只是身子太虚了，气血不足，需要好好调理。”胤禟坐在床边，声音低柔，却似压抑着一丝心痛。
我咧嘴一笑，没心没肺的说，“气血不足啊，小事一桩，赶明儿，多去表哥的酒楼吃点美食就好啦。”
花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定是嘀咕着，她主子就惦记着吃，还每次都占胤禟的便宜。
我没好气的瞪了花晴一眼，接着不满的对胤禟说，“表哥，你不是心疼你那点酒菜钱吧。”
“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他清冷的语声终于带着笑。
“嘻嘻，我就知道表哥对我最好了。”立刻翻身跳下床，催促他道，“我现在就想去，快点快点。”
胤禟一把把我抓了回来，三下两下就将我按回床上，“你给我好好躺着，否则免谈！”
“嗯嗯，表哥，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不是我只想着吃，而是我只是不想胤禟担心我。
胤禟扯过被子将我盖好，“等你调理好了，表哥天天带你去吃。”
一个激灵，我就差抱着他大喊万岁了，“那我现在就好好休息啦。”说罢，就开始假寐，直至胤禟的脚步声渐远。
“花晴，是谁送我回来的？”
“回格格，是八贝勒。”花晴说的小心翼翼。
见我不语，她接着道，“八贝勒将您抱回来的，只说了句太医很快就来，便走了。”
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我放手之后，他却开始出现了。如果可以早一点，是不是就不是今天的结局？胤禩，我能为你做的，我已经做了，至于你和凝月，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拿出我的日记，只写了一句话：“康熙四十年二月初一，胤禩，我的成全，作为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会很满意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成全